赤霞宫外莫桑和翡翠爱莫能助地叹气,赤霞宫内轩辕烈五味杂陈地看着偷偷抹泪的夏侯如意。
“娘……娘……”夏侯如意摸着画像中的戎装女子,低声呜咽,这一刻她多想有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
见夏侯如意默默垂泪,轩辕烈再也无法坐视不理,轻轻一掀帘子,他悄然走到夏侯如意的床榻边。
夏侯如意还以为是翡翠去而复返,连忙伸手拭去眼角的泪,头也不回地道:“翡翠,不是说了我没事,你忙自己的事就好了,不用管我。”
“没事你哭什么?是在埋怨孤不近人情吗?”轩辕烈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明明想要劝慰她的,怎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生硬的质问?
“如意怎么敢责怪主上?如意只怪自己不懂宫中规矩,让主上无端蒙羞了。”夏侯如意没好气地回敬轩辕烈道,蓦然听到轩辕烈的声音,她心中的委屈霎时消减了几分,有淡淡的惊喜从心底蔓延开来,没想到他竟然在她那般顶撞了他后跑来赤霞宫,她还以为他从此再也不会到赤霞宫来了。
“伶牙俐齿,孤说不过你!”轩辕烈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不等夏侯如意回答就坐到了床沿上,一对上她秀眉微蹙的容颜,他心底所有的怒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柔荑来回摩挲,眼角余光所及之处是一幅被匆忙卷了一半的画轴。
她刚才是在看这幅画轴吗?
“这是谁的画像?”轩辕烈好奇地看着露出一角的戎装女子画像,啪地一下展开画轴,“咦?这不是孤的如意吗?嗯,穿上戎装别有一番风韵,眉宇间的豪气巾帼不让须眉呢!”
要是夏侯如意能像画中所描绘的一样,追随自己驰骋于沙场,并肩指点江山,那该是何等快意何等逍遥!
只是面前的她娴静如水,独独没有画中女子这份任侠的豪情,她就像超脱世外的九天玄女,笑看红尘起落,衣袂翻飞间所有的爱怨嗔痴化作轻烟飘散。
“主上也觉着画中女子和如意很像吗?”夏侯如意试探着问道,太傅莫青云说这是他妹妹莫青澜的画像,那么轩辕烈身为莫青云的外甥,应该认得这位姨母,只是看他一脸兴致盎然的表情,似乎并不认得画像中的戎装女子。
“她不是孤的如意吗?”轩辕烈愕然抬头,仔细比对夏侯如意和戎装女子的容貌,发觉还真不是同一个人,虽然都是惊世绝艳的美丽容颜,但是一个恬静,一个豪爽,气质神韵截然不同,“闻说你有一个姐姐,难道画像中女子是你姐姐?”
夏侯临渊膝下两女,长女如玉是未央皇后,只是天妒红颜,暴病而亡,真是可惜。
见轩辕烈想当然地认为画中女子是自己的姐姐,夏侯如意不觉莞尔。
“她不是如意姐姐,她是太傅大人的亲妹妹,主上的姨母。”
“孤没有姨母,孤的母后只有一个哥哥。”轩辕烈越看越觉得画中戎装女子酷似夏侯如意,目光不自觉地迷离。
“怎么可能?太傅大人可是清楚明白地告诉如意,这戎装女子是他的亲妹妹莫青澜。”夏侯如意直觉轩辕烈和画中戎装女子之间渊源甚厚,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矢口否认这个姨母的存在,难道莫青澜做了什么对不起轩辕烈的事,让他至今不能忘怀吗?
“笑话!孤有没有姨母孤会不知道?太傅大人年老糊涂了,莫家的宗籍上可没有莫青澜这号人物。”轩辕烈想也不想地摇头,“不过这幅画像和你颇为神似,不如转赠于孤,好让孤每日对着这画中如意倾诉相思之苦。”
“主上又不正经了。”夏侯如意面红心跳地听着轩辕烈突如其来的情话,清丽的脸上浮上两朵红云。
“孤在沙场所向披靡,却不幸惨败在如意石榴裙下。”轩辕烈情怀涌动,一低头就含住了夏侯如意柔软的红唇。
“主上……”身体不自觉地回应轩辕烈的热情,夏侯如意迷醉在轩辕烈的怀里。
赤霞宫内春意荡漾,帷幔缓缓垂下,遮住了床上的旖旎风光。
冰释前嫌之后是热情如火的缠绵,曾经的伤痛化作甜蜜的琼浆,让人一饮即醉。
“如意,你的心里可有孤?”当云雨渐歇,轩辕烈不免低声问身侧娇喘微微的夏侯如意。
“主上怎么明知故问?如意的心意不是早就明明白白地写在信笺了吗?”夏侯如意羞赧地窝在轩辕烈的胸口,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不觉柔情满怀。
曾几何时,她的心已经彻底交付给这个霸道而多疑的帝王了?
“那是写给孤的?”轩辕烈愕然之余内心漫过一阵狂喜,难道从头至尾都是他误解了她的心意吗?
“不然主上以为如意会写给谁?”夏侯如意轻笑一声,不答反诘。
“孤还以为你还忘不了那个人……”轩辕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这飞醋吃得还真是莫名其妙呢!
“原来主上是因为吃醋才对如意大呼小叫的。”夏侯如意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颗心沉浸在两情相悦的甜蜜中,久久不能平息。
“还不都是你害的,没事写什么信笺!”轩辕烈哪里肯承认自己胡乱吃醋?用唇封缄夏侯如意,不给她取笑自己的机会。
再次温存之后轩辕烈终于心满意足地在夏侯如意身边沉沉睡去。
次日,轩辕烈下朝之后将太傅莫青云请到了金乌宫,询问他有关画像的事,虽然夏侯如意后来没再提及画像的女子,但是轩辕烈看得出来夏侯如意对画像中戎装女子的身份甚为关切,而他也对莫青云所说的那个亲妹妹莫青澜心生疑窦,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没听说自己在这人世间还有一个姨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