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赖一样的男子居然是手握朱雀江山的一国之君,夏侯如意有些哭笑不得,回味着轩辕烈的话,她的手不自禁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触手之处一片针刺样的痛楚,一时间停下了穿衣的动作,恨恨地瞪了眼轩辕烈。
“多谢君上提醒,和熹尚知礼义廉耻,君上不用担心和熹会给君上丢脸,倒是君上该检点一下自己的脖子,免得一会儿朝堂之上出乖露丑!”夏侯如意一眼瞥见轩辕烈脖子上细细的牙齿印,不由讥讽地回敬得意洋洋的他。
呵?轩辕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发觉自己被赵良人那狐狸精的爪子给荼毒了,一时尴尬地红了脸,故意用调侃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狼狈。
“孤宠幸自己的婕妤可谓光明正大,群臣们只会在背地里议论孤的婕妤热情大胆,断不会说孤半点不是。”轩辕烈蓦然伸手抬起夏侯如意的小巴,喃喃道,“面对如此倾国倾城的美色,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会情难自禁,孤自然也不能例外!”
“轩辕烈,你还真是贫嘴……”夏侯如意羞恼地拍掉轩辕烈充满挑逗意味的手,愠怒地红了粉脸。
“不贫嘴了,孤怕误了早朝,一会回来再和夏侯婕妤接着絮叨。”轩辕烈见室内开始亮堂,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披衣下床。
他一向对自己严苛,每日准时早朝,十多年来风雨无阻,除了征战沙场,从来没有罢过朝,身为国君手操生杀大权,但是却也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江山为重,美人为轻,他轩辕烈一向泾渭分明,不能因为贪恋美色而耽误朝政。
“莫桑,还不快滚进来给孤更衣?”轩辕烈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在宫门口探头探脑的莫桑,于是他强自镇定地叫道。
“是,主上!”莫桑满脸堆笑地应声而入,利落地给轩辕烈穿上龙袍,刚要帮轩辕烈扣领口,蓦然发觉他脖子上红红的牙齿印,不由惊愕地抬头,那个赵良人也太狐媚了,居然把主上的脖子咬成这样?这……这让主上怎么去上朝呵?
“磨蹭什么?不就是几个牙齿印吗?孤宠幸婕妤还怕人说三道四不成?”轩辕烈说得理直气壮,反正有夏侯如意替自己背黑锅,他乐得大方示宠。
“是,奴才多嘴了。”莫桑差点笑出声来,主上还真是指鹿为马,明明是赵良人干的好事,却冤枉和熹公主,不过这样一来也好,朝廷上下都知道主上宠幸和熹公主,对未央和朱雀两国有百利而无一害,对夏侯如意来说更是意义重大,从今往后她不再是未央国的和亲公主,而是朱雀国君的婕妤了。
侍候轩辕烈穿上龙袍,戴上龙冠之后,莫桑命人准备龙辇,一大群太监和侍卫护送轩辕烈前往金銮殿上朝议政。
金乌宫内终于恢复了宁静,夏侯如意正要披衣下床,门口突然冲进来一大帮宫女仆妇,开始大张旗鼓地帮她梳洗打扮,整理被褥。
夏侯如意还真是不习惯这种众星拱月一样的感觉,她的梳洗打扮都由翡翠一手操办,从不曾假手他人过,想到翡翠,夏侯如意就坐不住了,对着菱花镜中繁复的盘头就皱起了眉头。
“只需插根簪子挽住头发就行,不必插花了。”见梳头的宫女忙着四处找花,夏侯如意连忙柔声吩咐道。
“是,婕妤娘娘。”梳头宫女怯怯地应声,从描金红漆的梳妆盒中取出三根材质不一的簪子来,让夏侯如意挑选,夏侯如意随手要了根羊脂白玉的簪子递给她。
梳头宫女小心翼翼地替她插上簪子,望着菱花镜中千娇百媚的出尘容颜,禁不住看傻了眼,早就听说未央国的和熹公主生就沉鱼落雁之姿,没想到真人远比传说中的更好看、更赏心悦目,连同样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要多瞧上几眼。
好不容易穿戴齐整,夏侯如意就要起身赶回玉蟾宫去,不想一旁闪出一个管事太监,躬身行礼道:“婕妤娘娘,主上有旨,让婕妤娘娘用了早膳之后再回玉蟾宫。”
这个男人到底是想怎么样?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昨天他还残忍无情地羞辱自己,今天却又这般怜香惜玉起来?
不过夏侯如意一心只想回转玉蟾宫,于是安静地等着宫女们上早膳。
朱雀国地处南方,四季如春,各色野菜瓜果一年不断,看着满满一桌菜色,夏侯如意不禁感叹,这么多美味佳肴她一个人吃实在有点浪费。
虽然很想招呼身边这些宫女太监和自己共享美味,但是夏侯如意深知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她们不像和自己情同姐妹的翡翠,可以和自己不拘小节地相处。
想到翡翠,心里顿时满是挂念,自己一夜未归,她一定忧心如焚吧?昨晚她一个人在玉蟾宫,会不会吓得彻夜未眠呵?
匆匆地扒拉了几口饭菜,夏侯如意就起身回转玉蟾宫,四个宫女连忙跟在夏侯如意身后。
“本宫一个人回去即可,你们不用跟来,忙自己的事去吧!”夏侯如意柔声吩咐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四个宫女。
“主上有旨,让奴婢们从此尽心侍候婕妤娘娘。”四个宫女齐声回禀道,然后在夏侯如意愕然的注视下一一报上名来,俱是以花为名,芍药、青莲、玉兰、腊梅,看上去都是十四五岁年纪,稚嫩的脸上布满惶恐之色,生怕夏侯如意拒绝她们的跟随。
“本宫的玉蟾宫简陋不堪,怕你们跟过去吃苦……”夏侯如意有些为难地开口,老实说她喜欢清净,而且习惯了和翡翠相依为命,她不想让这些宫女打破玉蟾宫的平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