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为何只喜欢看东金的宫廷乐工,就是我们的雷叔叔,只看他演的木偶戏呢?”要说这木偶戏在东金满大街都是。
“因为雷叔叔他不记得我了,可是我记得他啊,他是西辽人啊,他就是从前为我娘亲表演专场木偶戏的乐工,因为西辽禁止了木偶戏,他没了生计,所以才到东金来。”良钗浅浅地笑着,好像陷入了很深的回忆中。
“原来如此啊。”岩歌淡淡地笑着,牵着她的手在偌大的王宫中漫步着。“那么,良钗,你愿不愿意告诉你小时候的事情?”他温柔地问着。
良钗没怎么犹豫,那些痛苦的回忆,她从来没有尝试着对别人说过,可是今夜不知怎么了,“我是庶出,我的娘亲是爹爹的二夫人,爹爹的大夫人去世了多年。我的娘亲是那么美丽,可是爹爹不爱她,甚至厌恶她,他只爱自己死掉的夫人。所以,府里的下人们都刻薄我,甚至歧视我。娘亲郁郁寡欢,很年轻就死去了。爹爹渐渐后悔,开始疼爱我,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他们徒步走着,这一晚,良钗说了许多的话,她从未试过这样畅所欲言。
他不厌其烦地认真聆听着,并且不断地呼应着。
“良钗,这些事让你不开心了很久吗?”他问道。
她皱眉思索,“可能吧,我也不清楚。”
“良钗,答应我,以后有不开心的事情,第一个告诉我,好不好?”他俊逸非凡的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
良钗点了点头。
“岩歌,今夜的烟火……”快踱到昭阳舍了,她突然想起这个重大的问题。
“怎么样?喜欢吗?”他笑盈盈地问。
“喜欢啊。可……”她的话还没说完。
“我说的,你一定喜欢。”他唇边的笑容有些许得意。
“可是……在这大半夜放烟花,也没有征求王后和总内宫的同意,这是犯了宫规的呀!”她可不想被人找麻烦。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也知道宫规吗?”
良钗知道他在暗骂自己不乖巧,“你什么意思嘛?!”她嗔怪他。
“哈哈,你想想,这深夜中,谁能看得到是我们俩在放烟花啊?都在盯着天上看呢!”他搂住她的腰,随口敷衍着。
“可是……可是这个可以查得出来啊!到时候就麻烦了!”她嘟着粉唇,皱着眉头。
“就算查出又如何?小小的王后,小小的内宫,能奈我何?”他继续自负着。
良钗不高兴了,他都不为她考虑吗?
“是啊是啊是啊,您是王上,您是九五之尊,没有人敢指责您的不是。可是良钗呢?良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仪,到时候所有的罪过就会完全落在我身上了!”
“有这么严重吗?”他故意大惊小怪着,“一口咬定你在寝宫休息不就结了?”
良钗顶撞着他,“说的轻巧,这只需要一查便得知了,昨夜某个时辰,王上把瞿昭仪带出了寝宫,天快亮了才回去。说不定最后还落个扰乱宫闱秩序的大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