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笑道,“我走了……你也别难过,以后……死的人还多着呢。”
望着他的背影,她茫然着,沉浸在他话语的漩涡里。以后死的人还多着呢……为什么呢?难道为了复国真的要牺牲这么多生命么?
墨初晨的一生,从反抗父亲,从国家灭亡,到今天协助她复国……似乎从未见他皱眉一下。她暗叹,他云淡风轻,他宠辱皆忘,可她毕竟不是这样的人——
祈祷,吉祥的牺牲真的值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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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总算没有出太大的差池,吉祥成了最后一个死在蟠龙宫的女人,却不知她可能挽救了多少女人的生命……
次日,按照墨初晨的指示,良钗召见了右丞相。
“王上龙体欠安,需要静养,不知右丞相是否听说了此事?”她明知故问道。
“老臣自然听说了,不知王后娘娘有何旨意……”他逐渐发现,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对权利很是看中。
“本宫希望你尽力揽权,顺便地,安插一个官职给墨初晨……”她有意无意地摆弄着自己染着淡紫色豆蔻的指甲。
“墨乐师?”他明白了,墨初晨是西辽人,和王后走得又近,二人之间极可能有私情……“老臣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墨乐师想要多大的职位呢?”
良钗浅笑,“这个并不重要,本宫只要他能够出现在朝堂上便够了。”
右丞相默许地点着头,早闻西辽墨初晨智若孔明,安排他走上朝堂不是难事,借口非常之多……
接着,她又召见了左丞相,并请他努力揽权,并且竭尽所能与晴昭仪的舅舅大将军、父亲吏部尚书交好。她知道,左丞相有这个能力,当初唤起众臣举荐自己当王后、晴绮画当昭仪的便是他,可见蓝虞和晴家是旧交。
对于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手段,叫他们做不同的事,这是墨初晨教她的。而这左右丞相就是很好的例子。
几日之后,墨初晨成了正四品少卿,而岩歌终于早朝……
他当朝宣布,三月之内再不参与早朝,将朝堂之权交与左右丞相(正一品)和齐遥齐尚书(从一品),将执行王命的权利交与权锦王和玉殇王(王侯级正一品)。
后来巧遇齐遥,良钗连忙恭喜他。
“恭喜你,齐尚书。”他今日被岩歌从正三品的御史大夫和御前侍卫提升为从一品的尚书,看来日后讨好他是少不了的……
齐遥的表情淡淡的,“王后,您客气了。”
良钗一笑,“齐遥你年轻有为,王上将朝堂大权交给你,他很信任你。”
他一怔,苦笑,“我只想告诉娘娘,如果不是因为娘娘,王上不会这么做。”
轻声说重话,齐遥的一贯风格,良钗愣在原地,不解他的深意。
“罢了,善待他吧……”
又是这句话……
“臣告退,王后长乐。”他微微一拜,告退。
良钗皱眉站在原地,怎么越发觉得齐遥让人很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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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压抑却缠绵。
吉祥死后,他没再召幸任何妃嫔,也不曾却任何妃嫔的寝宫。
吉祥的骨灰被撒入枯井,愿她与善善做伴……
良钗立在镜前,任由满意儿服侍着。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指间滑动,一络络地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樱唇一抿,嫣然如桃花,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绛红的罗裙着身,粉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娘娘,你愈发成熟美丽了。”满意儿由衷地赞叹着,然而……吉祥的死,是她永远的痛。吉祥是她最好的姐妹。
“满意儿,你恨我么?我没有救吉祥……”良钗满意地望着镜中的妆容。
她缓缓硬咽道,“怎么会?奴婢知道,娘娘也有苦衷,你也想救她,只不过没有办法……”
“不!我有救她的机会!王上让我选择,要么他继续每日的杀戮,要么送上吉祥……”
“一命抵上百命,娘娘,你的选择没错。”
良钗淡淡一笑,“得了,我自己去蟠龙宫,今夜……大概不会回来。”
夜,继续压抑、继续缠绵……
没有通传,她直接走进蟠龙宫内殿。
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眼球……
方正体,黄色丝绸包裹……
她一眼就看出那是玉玺。那……就是王权的象征吗?
一时间抑制不住,良钗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丝绸,将玉玺捧于手中。轻轻抚摸着玉玺底“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几个大字。心情不自然地又沉重了许多。可是,从来没有放弃想得到它的年头……她对九五之尊没兴趣,却对九五之尊的权利有极大的兴趣!
微热的暖玉刺激着她手心、手指的肌肤。原来玉玺落在手中,真的有责任感……那么令人兴奋,同时又那么沉重……
“良钗?”身后忽然响起岩歌温和的声音。
她手一松,险些将玉玺掉落……害怕,形容不出的紧张,生怕被误会,不!或许该说害怕被发现……她的觊觎之心。
迅速用丝绸将玉玺裹好,她低着头转身。
“怎么了?喜欢这个?”他笑着走到她身边,轻易将玉玺抓在手中。
“没有……”喜欢?是喜欢来着,但是他可能当作礼物送给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