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只得压低声音劝说,“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无需防着我……”
良钗在房内无声地留着泪,她哪里是担心他对自己做什么?她是觉得自己不干净了……不配和他躺在一张榻上——
“良钗?”听她没有声音,他继续唤她的名字……
良钗靠在门边,无奈地啜泣着,良久才小声道,“岩歌,你走吧,离我远一点……”我不配——
此情此景,他在门外她在房内,一向细腻的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她拒绝中的难忍,将她的话完全理解为了驱赶,心中立时有些愤懑,抬脚在门上重重一踹,房门弹开——
见他走进来,良钗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急切地用衣袖遮挡住自己梨花带雨的脸,默默留着泪跑向床边。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岩歌却茫然了,她为什么哭?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找到了她么?莫非她是真的想要逃走……
跟着她,靠近她,停伫在她面前,他高她近一头,此时俯视着呜呜哭泣的她,还真的有“以大欺小”的感觉。
他好不容易才对上她的眼眸,只因为她不断地躲避他的关切。
莫名地心痛填满了他的心扉,终于疼惜地伸出手,欲为她拭去连成线的泪珠儿——
修长白皙的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不想再继续下去,或许她正是因为自己而哭泣呢?或许他根本不应该跟踪她——
夜色越来越浓,客栈上房安静依然——
她擦干了眼泪,却不再说话——
他原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止住了。
无奈地站起身,他走到房外叫来了侍者,请他送饭菜到房里。
自始至终,良钗漠然低着头,他暗暗叹气,将盛好的燕窝粥递到她面前,她没有反应——
此时此刻,即便他有火气又能如何呢?
再次将不快压了下去,岩歌用瓷匙舀起粥,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气,继而将瓷匙贴向她的唇,抵在她唇齿之间,用力度命令她张开嘴。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并非因为他的震慑,而是因为对他的内疚……
真恨!为什么他还要对自己好?因为她的任性,险些被那些登徒子——那样可怕的画面,让她身心都备受折磨……
从前,她总在和岩歌有亲密接触的时候告诉自己,那是一种耻辱,可今晚她才明白,什么才算是真正的蹂躏……
而他,甚至也亲眼目睹了她被人轻薄的场景,所以,即便他可以原谅她,她却做不到原谅自己。
任凭他喂自己吃下一勺勺的燕窝粥,她安静地接受着,却控制不住内心纠结压抑的情绪,忍不住再度落泪……
他见状便收起了碗筷,困惑地看着她,你到底因什么而哭泣呢?
“岩歌,我……我想沐浴……”想了想,还是决定清洗身上的污秽,只是不知道,能否洗掉……
他不语,让侍者进来在浴桶中放满了热水和花瓣,将良钗推至浴桶边,随手帮她拉上门帘,他与她的距离,不过只是一条轻柔的帘子。
良钗整个人滑进浴桶中,等待热水刺激自己的感官,带着一丝希望,拼命揉搓着自己娇嫩的皮肤——
阵阵疼痛传遍全身,或许是错觉,她觉得自己身上依然存在那种永远无法被洗掉的肮脏……
她紧紧闭上眼睛,手握沾湿的锦巾,努力搓洗着胸前的污秽,那些男人的手在她脑中重现。
白皙的皮肤被她自己折磨得通红,可污秽在她心中依旧挥之不去,早知如此,她希望自己在那一晚不要拒绝岩歌……
她怎么能允许自己被别的男人亵渎?
绝望地倒在浴桶中,崩溃的她肆无忌惮地大声哭了出来——
他被她的哭声惊住,焦急地走至哭泣的声源,没有多想便拉开了门帘,良钗粗暴地摩擦自己身体的画面映入他眼中,原来如此……
他终于明白她为何一直哭泣——
“良钗……”他温柔地唤了一声,走到她身边。
良钗一惊,继而又放声大哭起来,全然不顾自己此时全身呈.裸……
接过她手中湿漉漉的东西,轻柔地覆盖在她身上,凝视她通红的肌肤,心疼和不忍油然而生。
“怎么能这般用力?”他疼惜地责备了一声。
不知为何,被他手中的锦巾擦拭过的地方,竟然不让她觉得那样耻辱了——
这对于她就像是苦难中的一线生机,她急忙喊出声,“不要停,求你……帮我洗干净……那些畜生……他们碰了我的……”良钗此时情绪混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亦没有丝毫的避讳。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他却也不感到意外,看她今晚的所有失常表现也猜得出她是崩溃了,他不可能趁人之危,却更不可能将她丢在一边不理睬……怎么办,只有顺着她的意思——
他的手温柔地滑到至她胸前,腰腹,清洗着一切可能令她觉得不干净的地方。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到达她臀部,不禁有些动容,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岩歌……求求你,只有你来帮我,才可能救我……”她忽然叫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这的确是她心底的第一反应。
他无奈,努力让自己气定神闲,锦巾落在她臀上,尽可能地不去用力,只是在皮肤上层小心翼翼地擦过——
抚到她大腿上,隐约记得他赶去救她时,其中一个男子的手就在她腿上游移……
想到这里,他撩起温热的水,擦过她大腿内外侧——
良钗只觉一股暖流贯穿了全身……她意识到,自己需要……可是却说不出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良钗,你永远是最干净、最美丽的。”他附耳道,无从猜测她的内心世界,亦不理解这个意外为何能在她心中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只是一味的安抚她,鼓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