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复国,她必须拥有王后母仪天下的权利,所以,她才会这样步步为营。可如今她失明了,一个失明而且还病怏怏的女子能够当王后吗?王上还有可能像曾经那样宠爱她吗?即使岩歌不会动摇将她捧上王后之位的决定,但群臣可能同意吗?
换句话说,即便最终得到了这个凤位,她还能做些什么?一个连自己衣食起居都无法保证的人可能担当复国大任吗?
这种痛,撕心裂肺,所有的心血就在一瞬间被风儿吹走了,或许回不来了。
少嫔馆变得越来越沉重压抑,善善他们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总是避讳说“看见”什么的词语,生怕触伤她的心。
良钗现在能做的只是每天呆呆的靠在床榻上,支起耳朵听外面小鸟欢快的叫声,听花开的声音……
毕竟人言可畏。因此岩歌时时刻刻都能够陪伴在良钗身边,可熙却做不到……
岩歌只要闲时总会搂着良钗陪我她说话,他每天总是一遍一遍对她说良钗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把她的冰凉的小手攥得紧紧的,不够柔软的骨骼有时候会把良钗的手硌得微微疼痛,可是她却舍不得放开这最后的慰藉。
有时候良钗只需轻轻一笑,岩歌就会自我安慰道她的心情有所好转。
这天,他特意在内殿架好了古琴,许久没有抚琴的他,打算为博美人一笑“献艺”。
在良钗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那绕梁的琴声娓娓传来……
良钗很快便听出,这是一首《雁邱词》,是一首伤感的情歌。
他见她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于是打趣道,“爱妃,感觉好些了?那就唱歌给我听。”
本来只是玩笑,可良钗被音乐感染,犹豫了一刻便真的唱起了《雁邱词》——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他听得入了迷,悠扬的琴声和她完美的歌声结合在一起,用天籁之音形容也不为过……不知为何,他也有了唱歌的欲.望,于是接着良钗的歌声,与她合唱了下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不知是为何,聆听有着岩歌“标志”的琴声她就会感觉很温暖。她会感觉,这是有人在提醒她,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被他抱在怀中,静静沉睡——
他暗暗起誓,定要治好良钗,至少,要在他离开这个人世间之前看见健康的良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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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惆怅和担忧,都在墨初晨突然回宫的这一天得到改善。
这天依旧是岩歌陪在良钗身边,然而今日的良钗有些提不起精神,任何人问她话她都嫌回答起来麻烦。
“良钗你不用怕,我会医好你……”这分明是墨初晨妖精一般的妖声。他刚踏进少嫔馆就听善善说了她的伤口恶化以及突然失明等消息。听说良钗失明,其实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当时良钗刚受伤时分,他观察良钗的脸色就已经知道她很可能在几个月前中过毒,而且是一种奇毒……早晚一天要出事的。再就是因为良钗受伤的前两日,少嫔馆内总是挤满了探病的人,他不方便和良钗说话。于是也无需多想,他上山找药去了……
一个多月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他需要的药材。
面对着大叠案牍的岩歌,听到这令人好奇的声音便转头看去——竟是墨初晨,人人都知道他是神医,原先还想请他帮良钗瞧病呢,谁知他竟然跑路了……
“初晨?”她轻声问,虽然看不到来着的表情,却能从这声音中判断出他对自己的关心程度。
墨初晨看见岩歌,却是很自然的样子,上前道出一句,“王上圣安”便径直向床榻走去。竟然权当那个男人不存在……
他先是帮良钗把脉,很快便确定了治疗的方法,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会医好你,一定。”神医的一言九鼎。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墨初晨的话,总算在她凄冷的心中点上了一支希望的蜡烛。
“我是去上山给你找药。”
“……”她眼眶湿润,却说不出话来,在这样的时候,西辽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亲人。他们的关心是她莫大的慰籍。
此时岩歌站起身,缓缓走到墨初晨面前,微微抬头,居高临下地道,“墨初晨,你可以为瞿昭仪医病?”话语中竟有一丝骄傲和炫耀。良钗是他的——
即使墨初晨是那么柔美的一个男子,和良钗之间也并无暧昧,可是……他还是很容易嫉妒。
墨初晨无视他的神态,反而正色道,“鄙人愿意一试,望王上和娘娘信任。”
“好,若是你将娘娘医好了,孤必定重重有赏。”
从今夜起,墨初晨就担当起了这一份大任。
今夜是第一次,他必须亲自为瞿昭仪清理伤口,以免伤口继续化脓,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她很容易得破伤风。
可是,他毕竟是男子。
好在岩歌也不是那么小气,医师和病人嘛,无可奈何的事……
此时内殿只有他们两人。墨初晨小心翼翼地除去她的亵衣,挑开肚兜的带子,她绝美的酮.体便在他眼前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