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前草场像画儿一样。野猪抱住汽车轮子又撕又咬。猎狗与野猪厮杀的过程中,野猪狼狈而逃
八月二十五日,我和沙专家步行来到白碱湖东北方向的塔拉图,与一位蒙古族牧民巴雅尔图交上了朋友。当天夜里,我俩在他的蒙古包住宿一夜。八月二十六日吃过早饭后,巴雅尔图帮我们租了一辆大卡车,并陪同我们前往沙前草场采访。
大卡车在巴彦浩特戈壁荒原上向北疾驶。当我们进入沙前草场的时候,手表的时针已指到十二点。汽车缓缓地爬过一个山坡后,平稳地行驶了一会儿,便在一片平坦宽阔的草场上停了下来。这沙前草场像画儿一样铺展在我们的面前,绿茵茵的牧草,随风飘动;一只只雪白的羊儿,像团团浮动的白云,在草尖上飘来飘去;一群群扬蹄的骏马,迎风昂头长啸,几位年轻的牧民手握响鞭,骑着马儿腾云驾雾般在草场上来回奔跑,守护着牧群。我们的心儿全被草场这一番景色迷醉了。
正当我们为美丽的草场陶醉时,突然从西边沙生植物丛中跑出一只老公野猪来,它披一身钢针似的黑毛,瞪着一对又黑又大的眼睛,龇着两颗锐利的獠牙,气势汹汹地向我们冲来。巴雅尔图不慌不忙,端起猎枪,砰!砰!两响,子弹擦着野猪的头皮过去,野猪边冲边哼哼着,仍然一个劲儿向我们扑来。我忙说:“野猪是受法律保护的野生动物,你可不要打死它。”正说着,又一只比刚才那只还要大的老野猪从草丛中猛地向我们扑来。它边跑边扬起头嗥嗥直叫,霎时从草丛中又唤来了十多头野猪,在这只老野猪带领下,这十多头猪子猪孙,合力向我们发起了疯狂进攻。
沙专家拉了我俩一把,说:“快上车!”
待我们进入驾驶室,司机立即加大油门,转动着方向盘朝前驶去。那知这一群野猪更加龇着牙咧着嘴,眼睛瞪得鸡蛋那样大,跟在疾驰的汽车后面紧追不舍。我想汽车的速度野猎肯定追不上,谁知它们不仅胆子大,而且很有韧性和速度,像尾巴一样紧跟着汽车,一刻也不放松。
汽车在沙地的速度终究不如平坦的沥青路那样快。不一会儿,眼看野猪都快追上来了,我们都急得满头大汗。巴雅尔图端起枪,作好了应急准备。司机也加大油门,向前疾驶了一段,才把十多只野猪甩到一边去了。过了一会儿,我让司机停下车看一看地形再走,不料,刚要推开车门下车,那只老公野猪“噌”一声蹿了过来,两只前爪抱住汽车轮子又撕又咬,看样子是不把车胎咬破咬烂誓不罢休。司机一惊,急忙再次加大油门,汽车转了个大弯子,又朝草场开了回去。这时,远处草场上的六条牧羊猎狗早已听到巴雅尔图的口哨声跑过来了。野猪看见猎狗快到跟前,立即停止了追赶,怯生生地看了猎狗几眼,在老公野猪的带领下,掉转身子慌慌张张地逃了回去。但猎狗们不愿轻易放过它们,机智地分头追赶而去。三条黑色猎狗向西猛追逃跑的野猪,另外三条黄色的猎狗截住了那只老公野猪,狂吠不止。但老公野猪也不甘示弱,嗥叫着露出钢刀般的牙齿冲上前去咬一条黄狗的脖子。黄狗十分机灵,连连躲闪,老公野猪几次都咬它不上。另外两条黄色猎狗从两边蹿过来,各咬住老公野猪的一只耳朵使劲拉扯,痛得野公猪嗥嗥乱叫,既不能回头迎敌,又不能撒腿逃走,只得在原地挣扎。这时,牧民们都闻声赶来了。为了保护野猪的生命,牧民们各自甩动自己的响鞭,召回了六条猎狗。这只老公野猪才趁机逃跑了。
参观完沙前草场之后,我们的汽车沿着来时车印往回疾驶而去……
我坐在驾驶室,有些好奇地问巴雅尔图:“这些猎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巴雅尔图说:“这是牧民们自己从小驯养的。这些猎狗机智勇猛无比,而且很懂得人语。牧民带上它们,对驱赶狼群、野猪保护骆驼和牛、羊、马群有很大作用,是牧民们最忠实的助手。”
“那你能给我们讲讲牧区猎狗的故事吗?”
“行,行啊!”巴雅尔图兴高采烈地给我们讲述起猎狗的故事来了:
腾格里沙漠的牧区,牧民都养有二至三条牧羊猎狗。这些猎狗都是牧民从小驯养的,主要是看护羊群和驼群。巴雅尔图也养着两条黄色猎狗,起名叫“大黄”、“二黄”,都长得膘悍凶猛,机智灵活,狼和野猪见了它们也害怕几分。有一天,两条黄色猎狗代替他在草场放羊。这时,一只狼钻进了羊群,两条猎狗发现羊群骚动后,立即冲上前去,追着狼狂咬,吓得狼夹着尾巴狼狈逃去。没有想到,不到半个时辰,这只被狗咬伤的狼逃回去之后,又带着九只饿狼冲上来了。“大黄”发现狼群袭来,自知寡不敌众,就跳到高处向远方嚎叫了几声,很快十八条牧羊猎狗冲过来了。加上“大黄”、“二黄”,共计二十条牧羊猎狗,向十只狼反扑过去。两条牧羊猎狗对付一只狼,只咬得十只狼浑身是伤。但饿狼并不服输,在逃跑的途中还咬死了两只羊,总算尝到了一点羊膻味。有一次,“大黄”、“二黄”在代替巴雅尔图放羊返回途中,遇上一只野猪。“二黄”掩护羊群返回。“大黄”猛扑野猪乱咬,野猪跳起来也咬“大黄”。“大黄”身子一闪,跳到野猪身后对准野猪肚子狠狠咬了一口,血淋淋的连肠子都快拉出来了,野猪疼痛难忍,连滚带跑逃回了草丛。
巴雅尔图讲到这里,我不禁对腾格里牧区的牧羊猎狗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情!巴雅尔图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你真喜欢这种猎狗,等今冬生了狗崽送你一条,可你每天得给它喂肉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