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华自信地道:“因为我可以看穿你的心。”
“笑话,我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你倒是说说,我现在是怎么想的。”科维奥有些气急。
“你所想的是,局势被人控制太没面子,所以你需要一个挽回的台阶。现在台阶我已经给你了,如果你不愿意做我的朋友,那你就杀吧,只要你下得去手;可是如果你愿意做我的朋友,这钻石就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你再不必有心理障碍!”
科维奥一连说了三声好后道:“我今天偏不如你的意!我即不杀你,也不还你钻石,看你能怎么样!”
常明华惨笑一声,道:“可怜又可笑的人哪!竟有你这样无耻之徒,恬不知耻还死不悔改!”
科维奥怒道:“你说什么?”
常明华道:“我说的你听不懂吗?难道这就是你强者的尊严?这就是你老者的风范?”
这番醍醐灌顶的话太刺耳了,科维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常明华是在豪赌,若不能一句点醒他,就等着迎接他狗急跳墙后的杀人灭口。
科维奥内心不住天人交战,善良与邪恶的意念不断侵袭着他的神智。良久之后,科维奥突然笑道:“你把握人心的本事很厉害,老夫今天算是领教了!钻石还给你,你赢了!”
常明华再次接住飞来的钻石,道:“如此说来,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科维奥怒道:“你已经讨回了你的钻石,不要得寸进尺!”
常明华道:“可是你却失去了你的尊严,你该怎么找回呢?”
科维奥面色涨红地道:“你还想怎样?”
常明华道:“我想你做我的朋友,导师!当你成为我的朋友之后,刚才发生的一切便是一个缘份。我相信你已经看出了我的诚意,你又何必那么小气呢?”常明华看准了独行的科维奥强大与桀骜的背后是孤独,所以他抱着极大的希望与科维奥结识。
科维奥摇头道:“我只对魔法感兴趣,与人做朋友,没意思。”他的口气已经开始松动了。
常明华思想飞速转动,转换方法道:“你的魔法确实很强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帮我研究一下我的钻石呢?”
科维奥道:“研究钻石?”他的心一下子被激活了,既然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研究那枚钻石,自己就真没必要去抢夺了。
常明华道:“是的,这钻石中隐藏的秘密我也不懂,但我知道它很特别,你应该会感兴趣。”
科维奥道:“是的,那钻石的确很特别。”
常明华道:“那就由你来研究一番,怎么样?”
科维奥道:“嗯,也许我……我试试?”科维奥终于缴械,转换了阵营。
常明华欣喜地道:“好,太好了。我万分欢迎!”
两人相视而笑,科维奥是嘿嘿地干笑,常明华却是开怀大笑。不管怎么说,有了这样一个朋友,自己就等于拥有了一个强大的后援,尽管关系不是那么好相处,但至少也是一种关系。出身于地球的常明华深深明白关系的重要性,迈出了这第一步,以后一定将会是另一番局面。常明华道:“导师你既然已经做了我的朋友,我还没请教导师要去哪里?”
科维奥道:“胡佩里奥。”
闻得科维奥正好与自己同路,常明华更是高兴:“正好我们同路,那我们就一起上路吧!”
科维奥道:“我喜欢独行。”
常明华道:“别呀,你是我的导师,我跟在你身边,你可以随时指导我啊!再说了,我也可以伺候你啊!”
科维奥道:“指导你?就凭你这低劣的灵性,恐怕神仙下凡也帮不了你。”
常明华道:“那我还可以伺候你嘛!”
科维奥不再说话,先一步向山下走去。常明华赶紧跟上,科维奥不再多说,似是默许了。
常明华跟在身后道:“导师,我也很无奈灵性这种东西,妈生爹养的,它也不赖我啊!”
科维奥率先而行,他心中的疙瘩也解开了--钻石已经物归原主,证明自己最终还是清醒的。而由此与这奇异的钻石结了缘,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回到山下的官道上,常明华细看科维奥刚才的马蹄印已覆上了密密的车辙印,猜想罗米约一定是先行往胡佩里奥而去了。常明华问道:“导师,你的马为什么要用布包得这么严实呢?是有什么特别么?”
科维奥白了一眼常明华道:“我座下的可不是马,它叫做裂空暗灵!”
常明华道:“裂空暗灵是什么?很特别吗?”
科维奥鄙夷地道:“你竟然不知道裂空暗灵?”
常明华摊手道:“你是我的导师嘛,就指点一下吧!”
科维奥伸手抚摸着裂空暗灵道:“它是黑夜中的精灵,黑夜中的王!”
常明华惊异地道:“导师你真牛!连坐骑都这么特别、这么厉害。”
科维奥再次翻白眼,道:“裂空暗灵只是裂空魔灵中的一个分支,最好的是裂空魔灵,然后是裂空炎灵,最后才是裂空暗灵。”
常明华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又为什么要用布包着它呢?”
科维奥道:“暗灵不喜欢在白天活动,我包着它,让它以为现在是黑夜。”
常明华道:“你包得这么厚,它岂不是看不见了?”
科维奥摇头道:“它不需要眼睛也能看见!好啦,你不要再问了,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不用眼睛也能看见。”
常明华笑了一声,暗道原来你这么强的人也知识有限。他道:“什么时候我要是也能有这么一只,就太好了。”
科维尔道:“涉谷肯山脉就有,有本事你尽可以去抓。”
常明华道:“好抓吗?”
科维尔道:“据我所知,这世上能抓到暗灵的人很多,但是能抓到炎灵的,就曲指可数了。至于魔灵嘛,我听传说里有人抓过。”
常明华唉了一声道:“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科维奥道:“凭你?你还是省省吧!”
两人边走边聊,因为知道商队行进的速度很慢,自己迟早都会追上的,所以也不急于赶路。但他们聊得并不算愉快,常明华甚至感到憋屈。
科维奥傲气冲天,对话中三句至少有一句是讽刺与挖苦。但他对魔法领域的知识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常明华只得隐忍着怨愤,曲意逢迎。
常明华相信,科维奥是口毒心不毒。若能与科维奥结成莫逆,科维奥也一定会倾力帮助自己。
凯莉最终还是追上了希尔。希尔见凯莉已经认清了自己并不是她要追的人,便毫不留情地对凯莉好一顿讥笑辱骂。
凯莉含怒出手,希尔却边打边跑。两人一路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最后凯莉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愤怒地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所有的机会。现在常明华已经靠上了罗米约这棵大树,她恐怕再无法追到常明华了。
这个本来生活在宠溺与任性中的千金小姐,连日来为了找到常明华,早已心力交瘁。
罗米约这个罪恶的保护伞、希尔这个可恨的坏蛋、还有常明华,对,他才是最歹毒的。
凯莉失声痛哭起来,今日的连番受挫令她胸中一口闷气不得舒展,她只觉突然眼前一黑,便从马上晕厥倒下!
看到三小姐突然昏厥,围在一旁的下人们慌忙将她扶住,结了单架将她带回费杰里亚。
单架上的凯莉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已是在返回费杰里亚的路上了。她心中的恨意高涨,忍不住又大骂了下人们一通,不顾下人们的劝阻,再次沿着官道追去。
天色渐暗,科维奥终于掀开了罩着裂空暗灵的头罩。只见裂空暗灵长着如同捆扎的荆棘般不规则的脑袋,双眼不断闪烁着的电光在满是尖刺的眼框内吱吱作响,显得异常恐怖。
常明华心生寒意,道:“哇,裂空暗灵的长相真是太丑陋了!”
科维奥道:“注意你的言辞。”
常明华道:“它能听懂我说的话?”
科维奥道:“当然,它的寿命有上千年那么长,足够听懂人类的语言。”
常明华对裂空暗灵道:“没想到你这么聪明,那你驮着个人会不会觉得很委曲呢?”
科维奥道:“傻瓜,裂空暗灵的情感可不是你能揣度的!”
常明华瞪了科维奥一眼,向远处望去,喜道:“看,修伊酒馆!今天晚上我们就在那里过夜吧!”
科维奥道默不作声,常明华道:“导师,我来过这里,修伊酒馆已经不远了。可不可以让我骑一下你的裂空暗灵呢?我就骑一小段。”
科维奥道:“你问问它让不让你骑。”
常明华道:“暗灵啊,让我骑一下好吗?我们一起跑一段,就跑到那酒馆门前好吗?”
裂空暗灵抬头望了望常明华,忽然停住了脚步。
科维奥意外地道:“咦,你小子挺有人缘的啊,它居然同意了。”
常明华喜道:“真的?”
科维奥翻身跳下,常明华跑到近前去,手抓着鞍鞯,就要一跃而上。暗灵回头向他望去,常明华见暗灵那双眼不住跳跃着的电光,心中一寒,竟不敢贸然上去。
科维奥在常明华的身后轻轻一托,常明华借力一跃而上,心中的兴奋之情立起,摸了摸暗灵颈间那尖硬的刺,道:“好暗灵,我们就前方的酒馆冲过去吧!”
裂空暗灵发出一声如同劲风刮过铁皮边缘般的难听声音,撒蹄狂奔起来。它的速度相比普通马匹要快了很多,不一会儿便跑到了修伊酒馆的门口。
修伊酒馆虽然开在荒山野岭,因为是官道边上,倒也有不少人光顾,特别是山中的盗匪,长年在这里驻扎着探子。有时候甚至还会有盗菲在此聚会。
一个脸带刀疤的中年壮汉站在酒馆门口,对着常明华大声道:“啊哈,看看是谁来了!是裂空暗灵,我的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