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纶道:“那你要去哪里呢?”
常明华道:“不知道,这个世界很大,但我现在仍然一无所知。”
刘锦纶道:“你说过我们要同甘共苦的,你走了,我也不想留在这里。”
常明华道:“不。琳璇是我杀的,时空九号要找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跟着我只会令你也变成我的同伙。”
刘锦纶一阵默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内心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像跟屁虫一样追随常明华,他得自己努力,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常明华道:“我就要走了,别搞得这么忧愁,走,我们一起喝酒去。”
谁能想到,一场酩酊各天涯,从此茫茫不相逢。兄弟再聚烽火后,烟雨纷纷泪满城。
次日,常明华向戈兰委婉地述说了他离开的理由。戈兰虽然不怕麻烦,当然更乐意没有麻烦。常明华又举荐了刘锦纶,戈兰就更没有了留下常明华的理由,他索性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任常明华离开了。
常明华带着科丹和戈兰送给他的一些钱财行李,逃也似地离开了胡佩里奥城,一路向着南方而去。
三天之后,常明华到达了往南的第一个城市费杰利亚。这里的实际控制者是原费特帝国任命的城主,阿尔瑞斯教与生命圣教在这里除了传教,没有什么实际影响力。
当常明华到达这里之后,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时空九号的威胁感变得很弱;戈兰会不会因为飞船某一天忽然损坏而找他麻烦的紧张也消于无形。他在街上闲逛,悠闲得像是一个吃饱喝足的富家公子。
费杰利亚城街上的人们衣着随性,并无统一制式。大多数人都是觉得怎么好看怎么穿,但是头发却都蓄得很长,或盘或束,分外齐整。这里的店铺酒食杂货,服饰旅宿一应俱全。更有烟花柳巷,教会庙宇,寄托人们的精神世界。常明华看着忙碌的人们,觉得自己虽然远离家乡,却也摆脱了危险,以后说不得也要像这些人一样扎根于此,过回平淡安稳的生活,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
漫无目地的闲转悠中,他忽然看到了一家非常特别的店铺:勇敢者的装备--战争店!
常明华很意外,专门卖刀剑的吗?似乎不像。据他所知,这里的人们很多都是自己打造刀剑,毕竟那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即然好奇,那就进去瞧瞧吧。
信步而入,一眼便看清店中并未摆放任何商品,布置得倒像是个会客厅。
常明华朗声道:“有人在吗?”
“谁呀?”一个清脆的女声回应,而后一名约摸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从厅内转了出来,道:“你有什么事?”
常明华道:“你好,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要买。”
“乡棒!以为这里是破铜烂铁店,任你随便挑捡的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你连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不懂,还想到这里买东西?”
常明华越发不明白了,道:“到你这里买东西还有什么特别的条件?”
“好啦,趁着本姑奶奶心情好,快拎着你的行李滚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这儿买东西,你去打听打听再来吧。”
常明华往自已身上看了一眼,虽说一身风尘,也不至于就像个穷光蛋吧,他不悦道:“你这嘴皮子好毒啊。”
那女子竟不理他,径直往回走去。常明华又急又恼之下,一抬手臂,所指之地风息尘止,那女子身形一滞,再无法前行。她满面怒容地转回身来,道:“你是在找死!”
她如常明那样手臂一抬,常明华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头脑一阵混乱,阿尔瑞斯之力立即中断。那女子手臂连挥,常明华的衣服瞬间颜色发生改变,常明华仔细看去,衣服、头发胡须皆变成了尘土,纷纷散落。只是一呼一吸之间,他便变成了一个****上身的光头和尚。
常明华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惊异、羞恼之下,就往那女子冲去。那女子双手再挥,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堵墙,常明华没刹住前冲之势,正正一头撞在那墙上,仰身倒下。他头顶破了个洞,鲜血不住往外涌出,当下神智一昏,晕死过去。
“凯莉,你又在闯祸吗?”一名年纪较长的女人嗔怪了一声,从内屋跑出来,朝常明华走来。
凯莉道:“大姐,是他先出手偷袭我的……”
挡住常明华的墙早已消失无影,那女人不答凯莉的话,直朝常明华看去。当她看到常明华圆圆的光脑袋时,严肃的面孔也忍不住渗出了一丝笑意。她忍住笑,伸手一指,常明华头上的伤口便迅速合拢,转眼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血渍证明他曾受到的伤害。她走到近前查看道:“凯莉,你怎么出手这么重!你看,他流了很多血,已经晕过去了。”
凯莉不满道:“大姐,那个人的能力明明不是这么弱的,谁知道他会撞墙……你看他还在地上装死,分明是在耍赖皮!”
凯莉的大姐道:“不管怎么说,也你是打伤了人,这总是事实吧。”
凯莉道:“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凯莉的大姐将常明华扶到长椅上,常明华悠悠醒转,头痛欲裂。努力回忆了下,才想起刚才那窝囊的一战,摸摸光溜溜的上身和同样光溜溜的头顶,常明华心中暗骂,该死的尼特泊莱,他竟然是在耍我,还以为学的是什么高级货,原来这么差劲。
凯莉的大姐道:“先生,您没事吧……”
常明华闻言大声哀嚎道:“唉呀,可要了我老命啦!我的头啊!我的头快要裂开了,还有我的头发,我的衣服,你们要赔我啊……”
一旁的凯莉道:“大姐,你看他,开始耍赖了吧!我就知道,他从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准是个无赖。”
常明华一骨碌坐了起来,道:“我无赖?你把我的头发和衣服弄没了,还撞破了我的头,哎呀,我的头好痛啊……”说着又倒了下去。不过这次他倒不是作假,凯莉的大姐还原了他的头皮,为他止了血,却没有对他的伤势起到任何恢复的效果,所以他仍是疼痛得厉害。
凯莉不再说话,她大姐道:“凯莉,你快向这位先生道歉!先生,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
凯莉气咻咻地道:“哼,让我给他道歉,没门。”
常明华捂着脑袋,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随手伤人,没有人管了吗?想知道我家在哪,把我送回家就一走了之、一了百了吗?”
凯莉的大姐无奈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说吧,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呢?”
常明华道:“我的要求也不过份,你们给我治好伤,把我头发眉毛还原,再赔我些损失费。”
凯莉的大姐点点头道:“好吧,你的要求,我们可以照办。”
见她同意,常明华道:“这还差不多。”
凯莉急道:“大姐!”
凯莉的大姐道:“你还说,都是你惹的祸!”
就这样,常明华在凯莉的家中住了下来。是的,他已经安全了。可是他的好朋友刘锦纶,却陷入了一场大麻烦之中。
费特帝国已经分裂很久了,各方势力在互相角力中各有优势,相持不下。
被阿尔瑞斯教一力推崇的新领袖是原帝国军事统领哈默伦,他现在实际控制着帝国的中心。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最主要的三个城市,第一个是原帝国首都弗洛雷特,第二个是阿尔瑞斯教总部所在地胡佩里安,第三个则是物产非富的安哥诺。这三个城人口都在数百万以上,军队森森,实力不容小视。敌对势力称这里为哈默伦三角区。这个三角区东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南、西、北三面分别环伺着三个敌对势力。有意思的是,这三个敌对势力中间夹着一些目前仍有能力自保的中立城邦,使得三方势力无法集中精力来打击哈默伦三角区。
这是一个短暂的平衡,也是一个机会。
哈默伦首先要做的,是清除掉北方占据着海沃德城的伊比克。因为海沃德城之北,就是无尽的大海了。解决掉后顾之忧,他才能集中精力应对另外两个方向的敌人。
偏处沿海的海沃德城是伊比克的唯一要塞。这个生命圣教的虔诚信徒信奉生命可以永恒,信奉杀死越多的异教徒越可以令神垂青自己。所以在海沃德城,找不到任何一个阿尔瑞斯教的教会或是信徒。反倒是生命圣教的教会和信徒比比皆是。这种宗教式统治,使万众归于一心,极难对付。
积聚的军力已经围绕在弗洛雷特,万事皆已俱备。令哈默伦头疼的是,混入细作的难度非常高。现在他无法得知海沃德城的最新情况,也不清楚伊比克最近在做着怎样的打算。
戈兰从没打算收藏飞船。他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派人把消息传达给了哈默伦。哈默伦难以置信地看着信中戈兰对飞船的描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快,我要迅速知道关于这个飞船的一切。如果这是真的,这场战争……没错,这场战争将轻而易举!”
刘锦纶从没上过战场,他甚至没有驾驶过飞船。戈兰却不管这些,他给了刘锦纶两名副手后,就打发他前往弗洛雷特了。
哈默伦摆出了很隆重的欢迎场面,并亲自接见了刘锦纶,与刘锦纶详谈有关飞船的一切。刘锦纶受宠若惊,这时的他心里也有一丝感动,如果在这里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也不枉到此一遭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该怎样出色地完成飞船任务,又怎样展现自己的忠诚与领导能力,使自己能够摆脱飞船驾驶员的命运,走向通往权力的道路。于是他说道:“尊敬的哈默伦大人,我想你已经明白了飞船的功能,是的,它非常强大。但是如果有一个良好的计划来使用飞船,那肯定会令飞船的威力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