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饭,疯太监有事回工作室,盈盈婉拒了上官洛送她回家的提议。
她喜欢偶尔自己一个人沿着漫无目的的方向散步,走到哪里算哪里,任自己的思想天马行空。今天就忽然很有兴致
不过今天,她的运气显然不怎么样。
“你瞧,我就说是她吧,”,“真的唉,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变了好多的样子。”
隐约的对话声从背后传来,盈盈一直以为是在说别人,直到一辆车停在她的旁边。
车窗拉下,露出一张秀美的容颜,她看起来瘦了些,盈盈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直到另一张脸也凑了过来,她笑着说:“盈盈,好久不见,你现在好漂亮啊。”
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过往的片段如洪流般倾泻。
“小同,今晚上一起吃饭呀~”“不用了,我已经有安排了。”
“驴子,今天晚上去唱歌呀~”“不用了,今晚我有事。”
“你们今天晚上一起出去玩啦?”“是啊,有别的朋友所以没叫你。”
“哦,找她?她跟阿金出去了,你也要去吗?”彼时,她还没明白她们眼中奇怪的神情。
“肯定是她主动,阿金根本不懂怎么拒绝,早就看出来她对他有意思了,”
“阿金家条件好,人家喜欢就喜欢呗,”“可是他已经有小同啦,这就叫第三者。”
“啊?他跟小同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像这种人啊。”
“你怎么知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
彼时,她站在墙角,还是个没经历过多少挫折的天真女孩儿,所以她爬到楼顶,躲在自己的小小秘密花园里,哭了很久。
而驴子,彼时她认为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仅什么话都没有为她讲,还和小同走到了一起,与其他人孤立着她。
而故事中的那个他,也始终没有站出来解释什么,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默认了这种说法。
那时的她,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太骄傲又太天真,傻傻的相信着“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付出总有回报”这种鬼话。
当时的她,又傻又热情。每当别人遇到问题,只要她能解决都会冲出去解决,班里什么活动需要人,她上;朋友的行为学小论文没写完,恳求她,她写;她有事情不想去逛街,她们跟她撒娇,她就会去,她们在前面逛,她任劳任怨的在后面拎着买的东西,,,,,
她们总说她真好,真善解人意。他们这样说时,她就会很开心,从而更加‘善解人意’。现在想想,自己不过是怕罢了。怕别人会不喜欢拒绝他们的自己。
原来那时候,自己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
明明是阿金主动来招惹她,她也确实动心了,甚至在有些人看来,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却不知怎么突然爆出小同是他女朋友这种事。
当时她和小同关系也不错,小同比她漂亮,家里条件也好。他会喜欢她,盈盈不意外。
但是,她怎么突然‘被小三儿’了呢?!
她试图解释,但一个人的话太过单薄,反而让她们觉得欲盖弥彰,真是明白了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也曾经期盼以前那些情真意切的朋友说点儿什么,但人们对八卦的热爱显然超出了对真相的期许。
而那朵揉揉弱弱哭一哭就变成受害者的小白莲,最后只是不轻不痒的在众人面前对自己道了个欠,彰显了下她的大度就轻易获得了别人的原谅。
而到那时,这个自称非常想跟她做朋友的人,也没有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什么道歉。
假如到现在她还不明白这就是一披着莲花皮的心机婊,她也算白跟艳儿混了。
为什么坚强的人就应该承担更多痛苦?为什么外表柔弱的人就应该更容易被原谅呢?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她认为自己应该感谢她们。因为这件事,她获得了一生的挚友,她鼓起勇气改变自己,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她变得更加自由随心,也变得更加成熟。
她不在奢求别人给予,想要什么,就会自己去努力得到。
如果她们以为她还是以前只会傻傻付出的任盈盈,恐怕要让她们失望了。
“想什么呢?”
小同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盈盈定了定神,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没事,只是突然看见你们心里开心,没想到,你们两个还在一起。”
“我们看到你也很开心啊,说起来自从你去做了交换生就一直没怎么见过,毕业那天只照了个照片就走了,想聊一聊都没机会呢。”驴子,不,是沈绿,笑着说。
“可不是,群你都退了,找人都找不到。刚才我们俩在找位子,好像看到你和两个人吃饭,是你么?”
“是啊,怎么,你认识我朋友么?”盈盈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手指却有些不耐烦的蹭着手包的带子。心想着,小同家境不错,没准儿见过两人的照片,就算没见过,至少也能看出人家一身名牌,若是只见到她,估计就装不认识了。
“不认识,这不是看到你在那儿,随口一问。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吧?”小同拿出手机,看样子准备要号码。
“你号码多少?我今天出门急忘带手机了,我这脑子连我的号码都记不住,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写一张便利贴给我吗?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盈盈赶紧开口道。
“这样啊,那我写给你吧,”小同开始翻出纸笔来写号码,沈绿热情的招呼道:“你去哪儿?这是小同的车,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想散散步。”
“给你,记得给我打电话哦~”小同递过来一张便利贴,盈盈拿过来放手心里攥着。
“好的,有时间见~”盈盈挥挥手。
“再见~”“拜拜~”
盈盈见她们离开了,紧走了几步,将手上的便利贴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自语到:“可惜我永远没有时间见你。”
回到房间,她没有开灯,将自己扔在了床上。白天再次见到沈绿和小同,让她颇有些感慨。
她发现自己再次去回忆的时候,已经不记得当初那些鲜明的爱与恨,那些隐秘的伤与痛,曾经一遍遍细细推想的表情和细节,全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她爬起来,在笔记上写下几句话。
Deardiary:
它或许永远消失不了,成为记忆中一个名为“伤痛”的标签。
但曾经的那些伤痛背叛,慢慢沉淀,发酵,最后,竟都变成了滋养自己的土壤,这世界的福祸相依,大致当是这个道理。
如此,曾经的那些,也便没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