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口莫辩
“瑞儿啊,你若是果真喜欢,想收她进房,为娘也不会反对,只是你们身份有别,你还没有娶正妃,现在不是时候,娘亲的话你可明白?”南宫妍倩温柔地冲纳兰昱瑞笑道,心中却暗自思量,是怎样的女子让瑞儿动了心玄。
“请父王,娘亲放心,孩儿自有分寸。”纳兰昱瑞微笑着四两拨千金地将话题就此打住。
纳兰霖英欣慰自豪地看着纳兰昱瑞,语重心长地说道,“瑞儿啊,自小你便是为父与你娘亲的希望与骄傲,为父相信你定会处理好此事。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封王了,凡事要多注意,切不可再莽撞行事。”
“是,孩儿记住了,请父王娘亲宽心。”纳兰昱瑞恭顺的答应着。
“瑞儿,怎么不见那名丫鬟出来?”南宫妍倩好奇地四下打探起来,到想瞧瞧是怎样的丫鬟能让儿子如此方寸大乱,行事冲动。
“娘亲有所不知,那丫鬟现在还没醒呢,等日后她伤好了我再让她专程去给父王,娘亲请安可好?”纳兰昱瑞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纳兰霖英与南宫妍倩相视一笑,不置可否,他们还从来没见过瑞儿如此紧张过何人。
“瑞儿,轩儿那边怎么样?你们没吵架吧?要知道,你们向来是兄弟当中感情最好的一对,千万莫要为了一名丫鬟伤了和气,你二姨娘向来性子温良,打小对你也偏爱有加,你可别伤了她的心啊。”纳兰霖英宛转地提醒着纳兰昱瑞。
“是啊,瑞儿,你小时候轩儿什么都让着你,从来不跟你争,如果他真的喜欢那丫鬟,你给他就是了,娘亲再挑个好的给你就是了。”南宫妍倩其实是有私心的。
她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人,她不想瑞儿与一名丫鬟缠纠不清,这样有失体面的事儿是她所不允许的。
历来世子的婚事都是要由皇上亲赐,她的儿媳必定是皇亲国戚。她的儿子可是谕兴王朝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才情、武学样样精通,一般人怎配得上他。
“娘亲有所不知,此女子并非卖身进入王府,她只是赌棋输给了孩儿,才不得已入王府给孩儿做一个月的丫鬟,她是孩儿好不容易赢来的战利品,怎能轻易送人呢?再说一个月之后她便是自由之身了。”纳兰昱瑞淡然地拒绝。
“哦?这丫鬟叫什么名字,倒是挺奇特的。”纳兰霖英不禁也好奇起来。
“她叫陈诗琪,她的棋艺确实精湛非凡。父王,娘亲,我将棋摆给你们看看可好?”纳兰昱瑞深知父王娘亲都颇爱下棋,于是将话题转开来。
纳兰昱瑞在大厅将当日陈诗琪布的棋局摆开来,纳兰霖英与南宫妍倩很快便被其中的巧妙布局所吸引,不再提及陈诗琪的事情。
经过半月的休养,在翠雪的精心照顾下,陈诗琪的伤已经全愈。
纳兰昱瑞与陈诗琪之间也因为这半月的相处而渐渐变得亲和起来,至少两人不会总抬扛了。
这天,陈诗琪独自在园中散步,却被怀恨在心的香柔撞见。香柔心存忌恨,无法排解,想不到陈诗琪竟自己送上门来了,一抹阴险狡诈的笑容在香柔的脸上荡开。
“诗琪妹妹,你好了啊?真不好意思啊,让你为了我受苦。唉,世子殿下也真是的,怎么为了那么点小事就生那么大的气呢?我都已经说过不怪你了。”香柔猫哭耗子假慈悲地上前搭讪。
陈诗琪看着她那虚伪做作的脸,心中一阵翻腾。
“不劳姐姐你费心了,反正我现在也好了。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世子殿下还等着我下棋呢。”她只想随便找个借口赶紧摆脱这个女人,于是随口胡绉。
直觉告诉她,碰上这个女人准没好事儿。
“诗琪妹妹,这儿有块玉佩是王妃让送去给小郡主的,麻烦你帮我送去可好?我这会儿突然肚子不舒服想要如厕,你就帮帮我吧。哎哟,不行了,我走了。前面一拐弯就是郡主的攸然苑,你一定要帮我送到啊!”香柔说着佯装肚子痛,将玉佩塞到陈诗琪手中捂着肚子跑开了。
陈诗琪不疑有它,送块玉佩而已,能帮就帮吧,拿着玉佩往攸然苑走去。
拐了个弯果然看见“攸然苑”三个大字,陈诗琪让侍卫前去通报,告之是帮王妃送玉佩来给小郡主的。
侍卫通报过后便领着陈诗琪进了内院,内院里一个娇小可爱,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身华服,正在与一群丫鬟嬉戏,看样子那便是郡主了吧。
陈诗琪走上前,微微一福,低头说道,“禀告郡主,奴婢奉命前来替王妃给郡主送来玉佩一块,请郡主过目。”
郡主纳兰静雯轻轻冷哼一声,一脸鄙夷地走过来,“哼,她会那么好心送玉佩我?”
语毕随手接过陈诗琪手中的玉佩一看,脸色骤变,阴狠冷冽地瞪着陈诗琪。心中暗恨,逼死了母亲不算,竟还差人拿此等劣质品来羞辱我?想暗示我出生低贱吗?打狗还须看主人,今儿个就拿这丫鬟出口恶气,看她能奈我何!
纳兰静雯唇角挂着冷冽阴寒的笑意,愤怒异常地一把将玉佩摔在地上,刹时玉佩碎裂成好几片。似乎这样还不解气,又狠狠在那碎片上跺了几脚。
周围侍卫、丫鬟吓得一阵哆嗦,跪成一片,口口声声唤着,“请郡主息怒!”
陈诗琪一片茫然,看着纳兰静雯眸中的阴狠心中甚是惊惧,纵然心思单纯也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一股不祥的预感徒然而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拿这样的低劣品来戏弄本郡主,来人,给我撑嘴!”纳兰静雯小脸涨得通红,步步紧逼向陈诗琪,厉声喝斥道。
陈诗琪心惊,刚想开口解释,话未出口,便被两个侍卫捉住,一名领头的丫鬟不由分说,冲上前就毫不客气地给了陈诗琪一个响亮的耳光,力道之大令陈诗琪晕头转向。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得她三天之内都没法吃饭!看她还敢如此造次!敢拿这下作东西来羞辱本郡主!”纳兰静雯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看着陈诗琪的眼神凶狠愤怒。
陈诗琪不明所以,为何而遭此待遇,可是被掌嘴的她却有口难言,渐渐的,唇际溢出一丝丝腥甜,陈诗琪猜想自己的唇此刻一定红肿得很厉害,除了麻木没有任何感觉,吸呼困难。
纳兰静雯冷眼看着陈诗琪挂在腮边的泪水心中暗自得意欣喜,哼,等会将你这贱丫鬟送到她面前,我到要看看她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你还有脸哭?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堵上她的嘴,鞭打二十!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护着你个不知轻重的贱丫鬟!”纳兰静雯一挥手,两个侍卫立马应声上前将陈诗琪绑于大树之下,赛了个布团在她口中。
领头的丫鬟取了长鞭,冷笑着在地上狠狠甩了一个响鞭,向陈诗琪步步逼近。
陈诗琪惊惧的瞳仁瞬间放大,使劲摇头挣扎,大脑一片空白。
随着领头的丫鬟手起鞭落,皮肉撕裂的声音隐约可闻,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豆大的汗水细密地爬满陈诗琪的额际,长而浓密的如扇睫毛若蝶翅般轻颤,泪落无声。
淡紫的衣裳随着无情落下的鞭子已经破烂不堪,血渍透过淡紫开出一朵朵惊心动魄的花。鞭挞之后,她已体无完肤,遍体鳞伤,失去意识,晕厥过去。
“来人,松绑,把她给我泼醒,拖去见王爷!”纳兰静雯厉声吩咐。
侍卫拎着一桶冰水,毫不怜惜地泼在陈诗琪身上,刺骨的疼痛使她被逼艰难地睁开双眸。绳索松开,虚弱的身躯如残破的布娃娃软软滑落地面。
烈日高照,却无法带给陈诗琪一丝一毫的温暖,瘫软在地上渐渐回复意识的她仿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
没有时间让她伤感自怜,纳兰静雯一个眼色,立马上前两个侍卫架住她,随着骄傲如孔雀,带着一脸胜利的笑容的小郡主往大堂走去。
当众人离开,香柔隐在角落里看着陈诗琪挨打受罪,奸计得逞,笑得花板乱颤,“哼,活该!谁叫你跟我抢世子殿下,不自量力!看你今天怎么死!”
拐过长廊,泪迹斑斑的陈诗琪惊见翠雪错愕的呆立一旁,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尽最后的力气使劲眨着泪眼。
翠雪接收到她求助的目光,立时心领绘神,快步如飞地跑去寻世子纳兰昱瑞。
看着翠雪飞奔而去的背影,陈诗琪知晓她定会去向纳兰昱瑞求助,心神一酸,昱瑞,你在哪儿?快来救我!此时此刻,她脑海里满是纳兰昱瑞那让人安心的浅笑,热切期望他能从天而降,就如当日在长街一样将她护在怀中。
思及此,陈诗琪委屈的泪水不受控的滑落。
可巧翠雪满院子却遍寻不见世子殿下的身影,情急之下翠雪又往纳兰景轩居住的峰灵雅苑狂奔。
翠雪见着纳兰景轩再也顾不上礼数,拉了纳兰景轩就往外跑,气喘吁吁地说道,“救……快救诗琪!”
“翠雪,你慢点儿,说清楚怎么回事。”纳兰景轩一听是诗琪出了事,心中不由得紧张不安,任由翠雪拉着自己往王府大堂跑去。
“来……来不及了!去大堂!”翠雪头也不回地直冲大堂方向。
纳兰景轩一看翠雪如此慌乱,一句“来不及了”让他的心玄立时紧绷,甩开翠雪,飞也似的往大堂跑去,看得翠雪一阵呆愣。
唉,反正这下诗琪有救了,可世子殿下到底去哪儿了?想到这里,翠雪不禁微微皱眉,只怕这一次非世子殿下才能解除危机了。
王府内众所周知,这世子殿下与小郡主都是王爷痛在心尖的两块宝。世子殿下是要继承王位的人,才貌双全,武艺非凡,深得王爷之心。
而小郡主是王爷最宠爱的侍妾所生之女,自从侍妾过世后,王爷把对侍妾的思念之情全都寄予小郡主身上,对长相甚像侍妾的小郡主是有求必应。
因为小郡主的娘亲是名歌妓,地位低贱,所以纵使深得王爷宠爱身后也不能入祠堂供奉,小郡主对地位的观念是很敏感的,凡事都要求最好。
可今天陈诗琪拿来的这块玉佩却是香柔给的一块低劣品,这就好像在暗示小郡主出身低劣。如果世子不出面,只怕谁也无法将陈诗琪救出生天。
如今世子殿下在这紧要关头却不在府内,翠雪心焦之下也只能寄望于二贝子纳兰景轩了,只希望他能尽量拖延时间,待到世子殿下回府陈诗琪便有望脱险了。
大堂之上王爷纳兰霖英与王妃南宫妍倩神色威仪地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瑟缩不已,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陈诗琪。
“说吧,怎么回事儿?”王爷厉声问道,敢惹他的宝贝女儿,他绝不会姑息!
“父王,这丫鬟自称王妃给雯儿送来一块低劣的玉佩,我不相信王妃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于是把她绑了来当面对质,一切还请父王为孩儿做主。”说着扑进纳兰霖英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眼角偷瞄一旁一脸错愕的王妃。心中冷哼,看你此刻要做何解释。
王爷被纳兰静雯哭得心痛不已,爱怜地轻抚着纳兰静雯的背脊,柔声安抚,“雯儿不哭啊,父王一定为你做主。”
王妃南宫妍倩莫名其妙地看向王爷道,“王爷,我今儿个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啊,再说,这雯儿的东西向来都是她自己亲自挑选,不假她人之手,这些年来,我也一次都没给过她低劣的饰物啊。这一定是有心之人侍机挑拨离间!”
纳兰霖英冲南宫妍倩了然的点点头,也确实,她没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件事,母凭子贵,身为正妃又生下了世子,没理由还去为难一个郡主,更何况这些年来她对雯儿却确实不薄。
“你这丫鬟好生歹毒,说,是谁指使你陷害王妃,欺辱郡主的?”王爷威严冷冽的声音听在陈诗琪耳中一阵凄凉,还没审问就已经定罪了。
“请王爷明查,诗琪是冤枉的。这块玉是香柔拿给诗琪的,说是王妃交待要送给小郡主的,诗琪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代她送过去的。”陈诗琪知道这个时候再不解释只怕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香柔让你送的,你对此事全不知情罗?”纳兰霖英不禁皱眉,怎么牵扯到瑞儿以前的贴身丫鬟了?
“王爷,您找香柔来问问便知。”陈诗琪只希望快点为自己澄清一切,却没有想到一切都是香柔的阴谋,她又怎么可能为自己澄清一切。
“来人啊,带香柔到大堂来!”纳兰霖英冲一旁的侍卫唤道,侍卫应声而去。
不多时,香柔便来到大堂,一脸平静地跪拜在地,“奴婢香柔扣见王爷,王妃,小郡主,恭请王爷、王妃、小郡主万福金安。”
“免了,本王问你,你是否让这名丫鬟帮你送一块低劣玉佩给小郡主,并声称是王妃所赠?”纳兰霖英淡然地问道,一双眼眸却厉然看着香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