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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去1

顾西妍开始有意无意躲着顾宇,而顾宇心里明白,识趣地非常配合。平时在公事上,顾西妍解决不了的自然会找他商量对策,若是没事,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有时候三天半个月不回去,顾西妍也不会关心他是流落街头了还是跑去哪里花心。

顾西妍乐得清净,有事就上班,没事就去照顾父亲,晚上便早早回家,兀自沉浸在祁辰宇的日记中。

她已经看完他消失的十年间所记录的事情。其实也不多,无非就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想要和她分享才会记下来。

顾西妍,你还好吗?十年了,你终于离婚了,我回来了。欧洲风景很漂亮,希望下次来时能够带你一起过来。你会跟我一起过来吗?

一年前……

各大媒体、报纸头条突然出现一组照片,有人曝出康烨是同志的事实。这条新闻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康烨倒也大方,索性承认了,于是跟顾西妍的婚姻自然是走到头了。

远在欧洲的祁辰宇一直有关注北溪的新闻,他为顾西妍感到难过,却也兴奋了。

某天早晨,顾西妍在顾爸爸的连环夺命催中艰苦万分地爬起床,蓬头垢面地以龟速向洗手间移动。

顾爸爸又好笑又好气,“爱赖床的人竟然好意思当幼师,小朋友起的都比你早!”

“唉呀爸爸!你是不知道,那群小魔头多调皮,累死我了,不多睡会我会老得很快的!”

“你也知道你不小吼?那就把工作辞了,来公司上班,多接触接触业内的人,早点把自己嫁掉。”

“才离婚又……”

“那算什么结婚?别说夫妻之实了,连个结婚证都没有。孩子啊!都是爸爸没用,为了挽救公司,拿你的婚姻跟顾氏绑在一起,委屈你了!好在你们之间并没有结婚,将来再嫁也才不会被扣上‘二婚’的名头,否则我老头子亏欠你的可就多了。”

“爸……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唉不对啊!那当年那个流掉孩子是谁的?”

“呃……”

客厅的家庭电话铃声适时为顾西妍解围,她丢下牙刷三两步跑过去。“咦?显示是越洋电话!法国的耶!老爸,你的客户吗?”

顾爸爸想也不想就摇头,“我们小公司的生意左右跑不出亚洲,哪有欧洲的客户?打错吧。”

“哦……对了,如果是个法国人怎么办?我不会法语耶……”

惆怅间,铃声断了。顾爸爸笑道:“就这样办呗!赶紧的吃饭上班去!快迟到了你可晓得?”

顾西妍正要离开去吃饭时,铃声又响了,还是那个法国号码。“用英语好了。”顾西妍接起电话,声音轻快地询问道:”Hello法国人…… Can i help you?”

对方愣了三秒,才说道:“看来你心情还不错。”

这声音……好陌生!标准的国语,低沉富有磁性,听起来应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成熟男性。

“还行吧,好好坏坏,也就那样,混日子呗。”

顾爸爸投来疑问的眼神,莫不是同学?不然怎么叙起旧来了?

“哦……”对方又静默了。

顾西妍感到莫名其妙,“唉?你打电话不会是要我听你沉默吧?貌似你打的是越洋电话吧?”

“呃,当然不是……你……还好吗?”

“这个问题不是才讨论过吗?”

远在法国的祁辰宇时隔漫长的十年,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早就激动得找不着北了。

“我……我想……我……”

“大哥!你口吃啊?”

“啊?”祁辰宇又是一个激动,他分明听见她叫他“哥”了。“那个……我明天乘坐的飞机航班预计后天早上八点到北溪。”

“你到北溪****鸟事?”顾西妍不停地眨着无辜的大眼。

“我……你还恨我的吧?如果……如果是这样……我不回去打扰你就是了……”

顾西妍咯噔了一下,隐约知道对方是谁了。“你……谁呀?我为什么要恨你?”

原来她早已把他抛到脑后了。对方又是一阵沉默。“没……不好意思,打错。拜拜。”

他失望地挂断电话,鼻头一阵酸涩,手指一收紧,机票变成一团。

远处一男一女欢快地朝他走过来,祁辰宇收拾好情绪,迎过去,用流利的法语对他们说:“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男的是个亚欧混血儿,身材高大,麦色皮肤,会说一口蹩脚的中文。

“是啊!你不是一直很挂念家乡吗?等了这么久,怎么突然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女人是个地地道道的欧洲人,中文水平明显要比那个男人好。

祁辰宇一只手勾过男人的脖子,强行拉着他往前走,“弗朗森,陪我喝酒去。”

“干嘛啦?我喊非礼了哦!”

“我陪你去。”布莱莉自告奋勇。

“为什么同为男人的你就没有布莱莉的十分之一懂我呢?弗朗森,回家面壁思过去。”

“唉!每次都来这句!可我哪次没有陪你了?”

“宇今天有的不对劲。”

“废话,我有眼睛,看得出来。你看这是什么?”布莱莉摊开手指给弗朗森看,她手中躺着的是一张皱了的机票。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酒了呢?十五岁那年吧……那天晚上,他喝了酒,把顾西妍欺负了。那天之后他发现自己一醉便是倒下睡得不省人事,不然就是越喝越清醒。现在的他会节制性喝点小酒来保持清醒,方便思考,对他来说,酒竟然成了提神的“茶”。

经过一晚的沉淀,他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看。

这两天顾西妍一直魂不守舍的,脑子里全是那个青涩的少年。

他,要回来了。

无心工作,索性请了假,待在家里学起家务来,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学做饭的。突然换了性子,顾爸爸都快认不出来她了。

顾爸爸也难掩喜悦之情,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加班加点赶在这两天完成,为的是可以好好陪陪他。

祁辰宇在电话里所说的“后天”很快便到了,天空还没亮,顾西妍便起了个大早,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确切来说是一晚没睡好。打扫完毕,又跑去菜市场大买特买,回家后又千辛万苦挑了一件还算崭新的白色裙子换上,然后又用她的三脚猫功夫给自己上了个淡妆。才七点钟,便和顾爸爸出门赶往机场。

等了大半个钟,终于等到一班从法国飞来的班机,他们站在人山人海的出口处,伸长了脖子找了近半个钟,却没看到人。

祁辰宇确实从这班飞机下来了,他也没有离开,静静地坐在候机厅里不知道去哪。其实除了家里,他外公外婆在北溪也有一处房子,只是他没去过,外公外婆又没回来,自然不想去那里住。

弗朗森和布莱莉也来了,他们定了酒店,祁辰宇最终决定跟他住酒店。

说走就走,几个人戴着墨镜拉着旅行箱走向大门。

“会不会那个电话真的是打错的啊?”内心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只是待她想抓住那种异样的感觉时,却又被它溜了。

“唉!别等了,如果他心里有这个家,十年里就不会连个音讯都没有。如果他还记得这个家,自己会回去的。我去上个厕所,待在这儿等我回来咱就回家。”

“哦。”顾西妍百无聊赖地起身,活动活动这两天忙累了的身子骨。这人呐,懒惯了,一勤快起来就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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