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有事,嬛嬛坐立不安、心急火燎,韦婕却悠闲舒缓、淡定从容,认定邋遢道士的托梦会成为现实。梦里说她肚中的孩子,乃大宋日后的天子。韦婕不信,自己地位低下,皇子多得去了,这样的好事,哪会轮到自己的儿子?道士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过个十几年,大宋就会恶运降临,除去你的儿子之外,其他皇子皆被异族强军掠去。”
除三皇子赵楷不知所踪,其余皇子皆被钦宗诏回汴京,主战精英纷纷落马,主和人士个个得宠,如此下去,汴京难保,构儿远在河北,当然就是……
“妹妹急傻了吧?姐姐叫你半天也没个回音。”
“哎呀,姐姐啊!冯管家是咋回事?干嘛不通报?害韦婕怠慢了姐姐”见乔贵妃来了,韦婕连忙迎接。
“姐妹甭讲客气,倒是妹妹让人担心。构儿是否危险?有无解决方法?”
“唉,叫姐烦心了,目前只能呆在河北,回京就得问罪,抗旨不遵,欺君枉上乃是大罪、死罪。”
“谁敢问罪就和谁没完,是不是我们姐妹好欺负了,哪次出使金国不是我们构儿去的?”
“姐姐就别添乱了,一码归一码,功是功,过是过,构儿此次功不抵过。”
“妹妹是不是气糊涂了,什么功?什么过?李纲有什么过,为何贬到千里之外?白时中有什么功?为何要一升再升?依乔丽看事在人为,只要太上皇和太后出面,把责任全部推给黄潜善,构儿就一定能够平安回京。”
韦贤妃连忙跪地,他无限悲伤地哭泣道:“韦婕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姐姐如此帮助,妹妹乃三生有幸之人。”
乔丽急忙扶起韦婕,责怪道:“见外了,我们是结拜姐妹,难道妹妹忘记了誓言?”
“谁说忘记了?”韦婕擦干了眼泪,和乔丽一同诵道:“乔丽与韦婕义结金兰!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既然此誓记得如此清楚,妹妹为何见外?当初徽宗一个劲儿地要让木咢出使金国。是妹妹为了姐姐,主动让年岁更大的构儿出使金国,姐姐感激不尽,当时就说:不管构儿的今后如何,木咢都是咱俩共同的孩子。”
“记得,记得,咋不记得?不管日后如何变化?构儿也始终就是咱们姐妹共同的孩子。”
听了妹妹的肺腑之语,乔丽感激涕零热泪盈眶。
乔丽拉着韦婕,跪在显肃太后的脚下哭诉道:“太后,看在我们惜日主仆一场的情份上,恳求皇上放过我们的构儿吧!”
“是来逼本宫的吗?显肃哪点对不起你们?将你们姐妹从侍女扶上了贤妃、贵妃,显肃就没把你们姐妹当外人看,桓儿虽是皇帝,但母亲的话总是要听的。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望皇上不要追究河北的责任,速诏构儿回京。”
“不追究河北的责任,怎能平息将士和学生的愤怒?放心吧,罪责由黄潜善担负,康王随时可以回京。”
韦婕一听,倒吓得大哭了起来,她知道,构儿回京将和其他皇子的命运没有两样,邋遢大仙的断言就会成为空话,构儿不能回京,他是大宋日后的唯一皇子,是承继祖宗江山的大宋天子。想此,便大声地骂起了儿子,“赵构是卖国贼,是大宋朝廷的罪人,罪该万死,韦婕没有这样的儿子……”
骂完儿子又骂乔丽,说乔丽虚情假意、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韦婕手指太后,显肃气得满脸通红,她怒气冲冲地叫喊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本宫再也不管你们的破事。”
乔丽好生难受,连连叹气,不断嘀咕,“是咋一回事呀?乔丽到底做错了什么?”
且说,张邦昌回京,按照汪伯彦的要求,把责任全都推给了河北,钦宗没有责备,反而夸耀了一番。
张邦昌带着义女回到了府邸。小枚躺在榻上,想起了自己和恩公在一起时的往事:
开完兵马元帅会议,各路元帅都领去了密令,向着各自驻地飞奔而去。到了城门口,黄潜善一眼就看见了张邦昌和小枚,他连忙下马,走到二人面前对着张邦昌说道:“大人,实在对不起,没能抽出时间去看望您,有失大理。”张邦昌摇了摇头,说:“下官尽力打听黄大人在河北的情况,尤其是小枚,整天以泪洗面,寝不能安、饭菜不香。后来知道黄大人来到了兵部,下官就铭记在心,想着办法要她和大人见上一面,这不,早晨天蒙蒙亮就在城门口等候了。下官深知大战在即,整个驿站都被重兵把手,不得随意进出,更不允许参会人员与外人接触,哪怕是自己妻儿、父母。知道河北是大人来的时候,邦昌就为今天的会面打好了基础。”张邦昌拉着小枚来到黄潜善的近前说道:“快去给恩公道个别吧!”此时的小枚,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她哽咽道:“恩公啊,我要跟您一起去河北。自从高安得救,小枚就把自己当作了恩公的妻子。小枚不要任何名份,就图能够常见恩公,恩公倘若不许,小枚就……”
张邦昌连忙打断小枚话语,叹气道:“这女子用情太深,大战在即,大人又在康王的地盘,做任何事都要有所顾忌。也是太匆忙,日后义父唆媒说亲,小枚意下如何?”小枚不依,仍然哭泣,张邦昌略有所思地说道:“要不这样,先到张府住上一晚,二人也好说说话,缓解一下相思之苦。”黄潜善点头应允,小枚眼笑眉飞、欣喜不已。
晚上不是老汉推车就是观音坐禅,二人热情澎湃、翻云倒海地折腾了一晚。尽了兴致,又是一阵拥抱,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小枚深情地望着黄潜善说:“恩公今天满了小女的思念和心愿,小枚是个明白之人,命是恩公给的,恩公若是不嫌弃,小女尽可服侍。倘若不允,只要是小枚能帮上恩公的,尽可吩咐。小女愿为恩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黄潜善、张邦昌、小枚的会面,早被康王耳目发现了。待时机成熟,就把此事放将出去,让黄潜善又增加一项新的罪责,从而实心踏地的跟着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