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拟令张邦昌陪同赵构出使金国,调查梁山头领宋江死因的重担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黄潜善的肩上,黄潜善办案前要蔡攸与自己一同去面见圣上,恳求徽宗赐予自己先斩后奏之权利。徽宗对宋江的忠诚之心大为赞赏,宋江之死给他的心灵带来不小的震撼,这不仅是因为宋江是懿肃贵妃的哥哥,更是因为梁山的将士为了大宋的江山拼死沙场的英雄豪情和壮烈之举。徽宗不但赐给了黄潜善“尚方宝剑”,给予了先斩后奏之权利,还送上了自己亲手书写的瘦体字竹扇——见扇犹如见朕。
黄潜善有了皇上给予的两件宝贝后,便放开了手脚在开封府审理着宋江猝死的案子。他从皇上的贴身太监邓应保开始查起,邓应保先是沉默不语,冷眼观看,根本就没把这个名不经传的黄潜善放在了眼里,继而还口吐狂言、厉声呵斥潜善道:“老奴服侍过大宋的几任皇帝,怎么就会轮到你这个小小的侍郎官在应保的耳旁唧唧喳喳、吵吵嚷嚷。”
堂下的人们议论纷纷,有的人说:“黄潜善就是一个楞头青,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没有跌过跟头,偿过苦楚,他就会横冲直撞、无所顾忌,待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就不会唐突,不会盲目审案了。”也有的人说:“那不一定,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呆伙儿大家就有好戏看了。”
只见黄潜善手拿惊堂木用力地敲打着桌子,堂下的衙役齐喊着“威武。”
黄潜善不仅把“尚方宝剑”呈上了大堂,放在案桌上,还将皇上亲书的竹扇亮了出来,邓应保是徽宗的贴身太监,皇上的这两样东西,太实在是太熟悉了,见到皇上赐给潜善的尚方宝剑、瘦体字竹扇,邓应保立刻摊挪在地,招供了全部,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梁师成也在外面哭着、喊着要见黄潜善,说是要提供宋江之死的有利证据。
梁山招安后,宋江的大军就被徽宗皇帝派去镇压南方的起义军,战斗中,梁山的将士们个个英勇无比,宋江更是身先士卒,带头冲杀,打出了梁山好汉的勇猛威风,不久,方腊的人马就被梁山的英雄给剿灭了,而尾随在梁山大军后面的宋廷元帅童贯骗去了方腊的人头,抢先回到京城,向徽宗报了头功。
骗取了功劳之后,童贯彻夜难眠,胆战心惊,自己率领的十五大军,还没有用上一兵一卒,又怎能砍下方腊的人头?万一皇上知道内情,童贯就是犯下欺君大罪。
童贯胆怯,便慌忙向太师讨策,蔡京舒了一口长气,狠了狠心,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宋江毒死在京城之外的营地里,省得日后惹出什么麻烦事情来。”
蔡京随后叫来了高俅,要高俅立即布置禁军兵马将宋江的回京部队,阻挡在离汴京城十里之外。
蔡京又召来了梁师成,要他仿照宋徽宗的笔迹,下一份诏书,与太监邓应保联袂表演一出:皇上御赐好酒一壶,以慰宋江的劳苦功高,以奖宋江的忠勇精气。
宋江的人马胜利归来,却被高俅的军队堵在了京城之外,大家的心里像似憋了一团火。宋江和吴用却能理解朝廷的做法,他们告诉自己的兄弟,“京城是大宋的心脏所在,理当禁军掌管此地,如今梁山的义军虽然也是大宋的军队,但是毕竟有了不光彩的过去,朝廷有此想法亦是理所当然,再说了,京城本来就是拥挤不堪,加上军队的进入,更是雪上加霜。”
邓应保拿好梁师成写的假圣旨和装有砒霜的毒酒壶,来到了宋江的行营帐前,见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宋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起身迎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宋先锋宋江为灭方贼身先士卒,劳苦功高,朕特赐御酒一壶,以示激励。钦此!”宋江一听跪地叩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邓应保身旁的小太监已经倒好了满满的一杯毒酒,宋江看了看御酒,竟然流出了两滴泪水。
“宋先锋喝下吧,这可是皇上对你的奖赏,别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宋江接过小太监手上的御酒,看了看太监邓应保,随后就咕噜一口,喝进了肚里。
邓应保带上小太监快速地离开了梁山大军的行营,高俅问:“事情办妥了吗?”邓应保无限惆怅地点了点头,随即就离开高俅,回到了皇宫。
吴用、花荣、燕青见邓应保走出了大帐,就连忙进去拜会哥哥,只见宋头领全身颤抖,口里不时咯出了鲜血,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宋江面色铁青,艰难地坐在藤椅上,他对着三人,极其认真地嘱咐道:“想我宋江带着梁山的兄弟投靠了朝廷,为的就是让兄弟们能有个好名声,有个好去处。宋江走了之后,不要报仇,因为要宋江死的人,不是大宋的皇帝,而是朝廷里的奸贼、谗佞。”
三人皆是痛哭流涕,宋江又道:“军师可唤铁牛兄弟快来见我,铁牛虽说卤莽,但对宋江一往深情,在恋别世间之际,好想看看铁牛兄弟。”
吴用含泪点头,他十分难过地说道:“本来哥哥有个好的前程,可是每次考试都是吴用、花荣从中捣鬼,害得哥哥如今要被那些奸佞、小人谋害了性命。”
“军师此言差矣,你和花荣兄弟那是不舍得宋江离开自己。才出此下策,哥哥又岂能责怪兄弟?”
宋江拉着燕青的手说:“哥哥知道兄弟与女肆的师师关系暗昧,师师是个好姑娘,对兄弟情有独钟,梁山招安她立下了功劳,兄弟不要辜负师师的那份真情实意,带上她远走高飞,永不离弃。”
燕青已经哭得似如泪人,宋江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书信交于燕青,说:“这封信是写给大宋国师王道仙的,烦请兄弟转呈国师。”
“几个男人在这里叽咕些啥?还好意思流泪了呢,哥哥有什么事情,吩咐俺铁牛就是。”
宋江示意三人离开,待吴用、花荣、燕青走了之后,宋江叹气道:“事情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皇上赏来的御酒,哥哥不敢独自享用,欲和铁牛兄弟同享共饮。”
宋江哥哥今天是怎么了?原来是要李逵少喝酒,今个太阳打从西边出来,要铁牛和他同饮鸟皇帝的御赐好酒。那三个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不敢与哥哥同享皇帝老儿的御酒,被宋江哥哥训斥了一番,故而热泪满盈。俺铁牛是什么样的人啊?那婆婆妈妈、罗罗嗦嗦的事情俺铁牛做不出来,既然是赏给哥哥的,俺不吃便是,要流什么眼泪?“军师、花荣、燕青兄弟都不敢享用,俺铁牛功劳不大,岂敢与哥哥同饮?若是那样,日后恐怕会被人指着脊梁骨戳骂:“铁牛的爹娘死得太早,无人教养,未分尊卑,不分大小。”
“兄弟在想啥呢?宋江做人是何等的失败呀?竟然没有一个兄弟陪俺吃酒,是不是认为这酒里有毒,宋江想用它来毒死兄弟。”说后,拿起御赐的酒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见宋江是真的生气了,李逵急忙抢下那剩余的半壶御酒,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好兄弟,哥哥就先走一步了……”宋江头一歪,倒地而毙。
看着死去了的宋江,李逵无限悲哀地说道:“宋江哥哥,您怎么还不了解俺铁牛对哥哥的那份真挚的情谊呢?怕俺铁牛日后闹事,影响梁山的好名声,只要哥哥说上一句,俺铁牛就会立刻随您而去。”李逵慢慢地走近宋江,轻微地说道:“除了母亲,哥哥就是俺铁牛最亲,最亲的亲人,就是到了阎王那里,若是哥哥不嫌弃,俺铁牛还要和宋江哥哥做兄弟。”说完后,便倒在了宋江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