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老志自诩道仙,居住草堂。整日里不是给人算命,就是修炼道法,迷炼丹粒。
可是好景短暂,他的住处被尤太尉派出的衙役探知了。这衙役算是个有心有肺之人,平常里江太尉待他不薄,见江太尉昔日的女婿,疯疯颠颠,忘记了过去,不免滋生了怜悯之心。
衙役对着炼丹的老志,万分着急地说道:“老志啊!老志,我说你咋会有这等心思炼丹?县令都要拘你关押,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你这公差毫无道理,本道既无盗窃又无伤人,县令为何与我相杠?”
见老志若无其事的样子,衙役便原原本本、前前后后、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过去的一切。
老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衙役的话是真的?说这样的话语,可不止公差一人。如果属实,临泉的县令就是我王道仙的仇敌。
基此,他试探性地问道:“既然江太尉是道仙的岳父,江秀美是道仙的妻子,那本道能否见上他们一面?”
“你要去见他(她)?还是逃命吧?本差将事情的真相透露给你,那也是冒了天大的危险。”
见公差说得真真切切,王老志不能不信,他急忙弃炉舍屋,沿着山边的崎岖小路,朝着南方艰难地逃命。
江秀美偶尔听到了王松与刘彦文的对话,心中极为难过,自己想得太简单了,那王松即使得到了秀美,也不会轻易放过丈夫,怎么办?
晚上,无论王松怎样的调戏,美琴就是扭头蒙睡,不予搭理。
“美人这又是怎么的了?王松哪里对不起你?自从美人进了本官的家门,王松就没有挨过别的女人。”见江秀美的臀对着自己,王松突然抱住了秀美的臀部,他急不可待地说道:“我的小美人,别再生气了,本官已经受不了了。”
秀美挣脱了王松的双手,哭着说道:“你身为临泉县的父母官,却故意设套,想让秀美的父亲和丈夫上当受骗,坐进监牢。当初的你是给了秀美怎样的许诺?你说一套,做一套,信义何在?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叫秀美和你如何快活?”
“这就是小美人的不是了,我王松也是读过孔孟圣贤之书的人,那孔子的“仁”,孟子的“义”,岂能不知?”
“我呸!这话从你的口里说出来,怎么就会这样别扭?比踩上了死耗子还更加让人难受。你也配谈什么孔孟之道?若是读书之人都似如你这个样子,那孔、孟圣贤,九泉得知,必然会地下打锣,伤心大哭。你设陷阱,夺人妻,哪里有“仁”?你过河拆桥、朝令夕改,义在何方?小女今天把话撂下,假如王老志有个三长两短,秀美必然随夫而去。”
王松一听,慌忙说道;“小美人,这怎么会呢?老志已经忘记了过去,做起了面像卜算生意。您就放心好了,王松用人头担保,老志定然平安无事。”说完,又撩起了秀美,秀美大声呵斥:“今天休想做事,若是再骗小女……”
第二天一早,王松就叫醒了刘彦文和尤太尉。三人躲进了县令的密房,王松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们二人都是我王松的手下,是谁泄露了拘捕老志的秘密?现在的我,可是骑虎难下,难以定夺。”
刘彦文问他何事,王松便将昨晚之事告诉了二人。尤太尉心怵,这太尉一职,整整花去父亲的三千两银子。要是大人不信任自己,那银子可就打了水漂。
刘彦文惊讶,王县令还真是个钟情之鬼,为那女子,痴成如此,哪有丝点儿县令的威仪。他看了看县令,重声说道:“今天的彦文也算是长了见识,这个女人魔力无比,竟然会把大人吓成这样?王松不好意思,低头不语,但他的心里是十分不爽。
刘主簿近似哀求地说道:“我的王大人,你可要清醒的呀,不是您说要杀了他的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那老志虽说忘记了过去,但是不能担保别人不会告诉他的往事,况且,记忆是会反复的,万一他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又和仙道打得火热,那我们的下场就可想而知。”
“主簿可别吓我,是你说老志伤心忘却,叫我不要多虑,还说他是不三、不四之人用来瞎蒙别人的把戏,怎么现在也有所顾虑。”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是钟离权点化了他,那如今的老志就不是一般的道人了。”
“完了,完了,你这出的都是一些什么叟主意?害得本官胆战心惊、惶惶不安。”
刘彦文十分委屈地说道:“大人可真是忘恩负义,那得了美女,满足了心愿,为何不提?我彦文什么好处也没有,不是照样要跟着大人担惊受怕、胆颤心惊?现在有了事情,就开始怪罪彦文,彦文的心里不服。
王松想了想,确实是自己不对,那主簿又得到了什么,不过,作为手下,对上司如此不敬,那是定然不许的,想到这里,王松粗声道:“你是本官的主簿,为上司着想,是主簿应尽的义务,以后说话可不能没有大小、不分主仆,本官看你还算忠心,换成他人,定然不饶。”
彦文的心里非常清楚,那王松是嫌自己说他忘恩负义,怪不得人家说,伴君如伴虎,就是伴上这小小的七品县令,那也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人在屋橼下,哪能不低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味犟扭下去,没有彦文的好果子吃。想此,他连忙跪地,曰:“大人,是下官的错误,彦文没有规矩,缺少尊卑,以后不会了,大人日后指向了哪里,彦文定会打到哪里。”
王松见主簿认错、陪礼,连忙扶起手下,欣悦地笑道:“你这叫做什么?叫打摆子,一会儿烧得难受,一会儿忍得发抖。”见县令笑了,彦文、尤太尉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三人又紧锣密鼓地商量起来。最后统一了意见,为了县令的性福快乐,不再追捕王老志,任他归去何方,倘若老志真是受了钟离权的点化,即使将他追捕归案,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徒添伤残而已。
那尤太尉最怕县令生气,丢了官职,故而照着王松的意思拼命地奉承。
主簿也学怪了,王松是一门心思要和那女子苟且快活,自己又何必坏了他的好事,去自寻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