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的话语在高宗的耳边不时地回响,嬛嬛虽是朕的初恋,可她对朕已没有了感觉,强行留下,势必会增加她对朕的更大仇恨。然,她的贞操始终让人怀疑,还是赶紧寻找个人家把她嫁掉算了,若是母亲回来,怕是要徒添不少麻烦。
“皇上在想些什么呢?是不是为了嬛嬛的事情而烦恼?就别在忧虑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赵嬛嬛是以公主身份出嫁,不怕没人来娶,皇上的后宫美女如云,何必为了个嬛嬛徒添苦恼?”见高宗低头寻思,太监灵宝连忙献计。
赵构叹气道:母亲很快就要回宋,短时间内又如何能够寻到好的人家?若是随随便便地找了一个男人,哪里对得起嬛嬛的容貌和她皇室宗亲尊贵的身份?皇家不做亏本买卖。”
“皇上啊,这赵嬛嬛都是三十四岁的人了,早就不是含苞欲放的美丽花朵,能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就心满意足了,谈不上是什么亏本买卖。”
“那有哪家的公子适合嬛嬛?灵宝可即刻传朕旨意。”
灵宝想了想后,建议道:“高士荣如何?”
“高士荣,这人怎么行?有妻有子的,嬛嬛嫁过去做小,皇家不是亏大了吗?高宗一听,连连摇头。
这高士荣是谁?宋高宗一听,为何会一直摇头?
原来,高士荣乃已故殿前太尉高俅的侄儿。
高俅退位后不久,便染上重病,不久逝世。
临死前,高俅曾经要求钦宗提拔侄儿高士荣。钦宗不依,斥责道:“高士荣是个坏公子,凭借高爱卿的声威,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靖康之难前,高俅曾经带领着部分御林军保护过“太上皇”南下逃命,可是没有走上多远,高俅又折返汴京,响应李纲的号召,带领宋军拼死抵抗。金兵退走后,高俅功不抵过,故而被钦宗撤消了殿前太尉职务,允许他留京养老。
叔父死后,高士荣成了个无牙的老虎,常常被人打得头歪眼斜、鼻青脸肿,他双膝跪地,对着躺在病榻上不断哀叹的高俅,苦苦地哀求道:“若是叔父撒手离去,士荣也不想留在世间,丢人现眼。”
高俅年轻时不堪,故而无子,起先收养了个儿子,因义子偷香窃玉、拈花惹草,后被梁山好汉活活地打死。高家只剩下士荣一个男丁,为了不断祖宗的香火,为了高家的荣誉,高俅只好硬着头皮,拖着疲乏的身体,进宫面见钦宗皇帝。
因为,钦宗对高俅比较尊敬,所以,没有把他划拨到蔡京的阵营里。看高太尉退职后不久,一副病态,老去许多,钦宗的心里又未免有些伤心难受。钦宗想:自己对高卿的处罚是不是有点过了头,他虽然跟父亲南下逃跑,但是知错就改,回京后尚能协助李纲击败金兵。现在就给高俅的侄儿拟任个职务,也算是弥补当时对高俅处罚的过头。
谁知高俅的嘴唇一哆嗦,竟然要皇上拟任侄儿殿前太尉一职。钦宗一听,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好你个高俅,高太尉,殿前太尉属三公之一,是朝廷正二品的武官,身系京都与皇室的安全。高士荣不羁、吊儿郎当,如何能够担当如此重任?”
高俅连忙辩解,可是,他越想讲明白,就越是说不清楚,钦宗见高俅语无伦次、口齿不清,连忙叫人送他出宫。
其实,高俅原本是想要钦宗让士荣做个县太尉就足矣,让侄儿到基层陶冶熬炼,尔后再慢慢升迁,他不知皇上为何发火,是不是还牢记住了当年的太子之争,若是皇上记仇,高家哪有活路?王黼的下场,便是最好的例证。
本来就病重的高俅,因为此事便病染膏肓、气若游丝,没过上2天,就离开了人间。
叔父死后,高士荣并没有因此沉沦消志,而是来到了浙江温洲,寻找叔父的最好朋友——过去的国师林灵素。
得罪了太子赵桓,林灵素就被宋徽宗撤消了国师职务,贬谪到了家乡——浙江温洲。他未向知府报道,而是在家乡虔诚诵经、阿弥陀佛,林灵素由先前的崇奉道教之说,转换成为真诚的佛教信徒。
林灵素和高俅少年时皆是苏东坡的书僮,二人素以兄弟相称。见士荣投奔了自己,林灵素便将女儿嫁给了士荣。
转眼间,十五年过去,林灵素夜寝做梦,在梦里,他听见师傅吕洞宾说:“王道仙触犯了仙规,已被师祖李玄抽去了仙骨,现已是凄风苦雨、外邦谋计。林灵素急忙问道:“王道仙究竟去了哪里?”谁知一急,梦中惊醒。
林灵素料定所梦之事千真万确,他高兴非常,竟然会在自己家中的天井沿边大声地叫喊:“报应啊!报应,该死的王道仙你也会有今天。钟离权护徒……”还没骂完,嘴巴就歪到了一边,一头栽进了自家的天井里。
高士荣连忙抱起了岳父,可是林灵素因为过分的激动,心血冲脑,离开了人世。
靖康之难时,林灵素得知徽、钦父子成为金人俘虏,押去了北方,他高兴得欢天喜地、神采飞扬,那一次就差点儿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林灵素的七七过后,高士荣带着妻子离开了温州,他始终没有忘记叔父的期望,可是,无论他如何地努力,总也洗不掉过去的所作所为,给人留下来的不良印迹。
“大宋国的美女到处都是,赵嬛嬛不值皇上留恋,若是皇上信得过奴才,奴才愿为皇室效力。”
高宗笑了笑道:“此事就由灵宝去做最为合适,既然灵宝认定了士荣,那就趁热打铁,赶紧办实。”
灵宝很快就找到了高士荣,宣读完圣旨后,灵宝随即改口叫他驸马都尉。
高士荣呆了半饷,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高某故意违旨,此事须跟妻子商量。”
一旁的高妻连忙说道:“还商量什么,士荣快点接旨啊!这为高家增荣,不就是相公的理想吗?”
“就别在这婆婆妈妈的了,这是天大的好事,要不是看在已故高大人与灵宝还算有点交情的份头上,灵宝也不会推荐他的侄儿高士荣,干脆好人做到底了,灵宝今天就做回主,让你们一家老小全部都过去。”
高士荣被宋高宗拟任为驸马都尉,朝廷没有任何的仪式,也没有举办任何的筵席,更没有为他(她)们另建府邸,只是将“瑶云宫”改变成了“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