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岳飞羞辱、取笑了之后,万俟卨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受。第二天一早,他喝下了半斤烈酒,趔趔趄趄地跑来女肆,说是要找女肆的老板算帐,女肆里的管家怕他闹事,将万俟卨挡在了门外,这下子捅到了马蜂窝,万俟卨见谁就骂谁,逮谁就打谁,闹得整个女肆鸡犬不宁。
有个玩客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向管家建议道:“这人就是焖骚得难受,找个厉害的角色镇一镇他,男人嘛,不就是那么丁点儿的东西,全放出去,人就老实了。
管家将闹事的万俟卨拽到了一边,小声地说道:“承蒙贵客看得起师师,无奈师师叔父病重,已前往老家探望了些时日,这一去一回的,咋也得折腾好长的时间,师师不在了,您再咋地闹腾,那也只是白搭,不如来点实在的,找个姑娘逍遥快活。”
女肆的管家果然采纳了玩客的建议,她叫来了个十分厉害的角色和万俟卨上上下下地扑腾了几次,万俟卨就如同霜打的茄子,只会躺在一边,喘着气。
管家见此,十分气愤,叫来几个汉子,硬是把万俟卨扔进了泥潭里,女肆里的玩客和风尘女们,见此忍俊不禁、开怀大笑。
既软皮邋遢,又污秽不堪的万俟卨,从泥沼里慢慢地清醒了过来,要报仇,要雪恨,回到客栈,他随便洗簌了一下,交完了住宿的银子,灰溜溜地急忙返回到了家乡原阳。
万俟卨将家中剩余的银子,用来贿赂各级官吏,不久成为了举人,是为太学生员。后来又历任了相州、颍昌府教授,枢密院编修官,尚书员外郎。
绍兴元年(1131年),盗匪曹成在荆湖(今湖北江陵)一带作乱,大肆抢掠。当时的万俟卨避乱于沅、湘一带(湖南芷江、长沙一带),执掌湖南军务的程昌寓让万俟卨暂时主持沅州事务,及至曹匪攻至沅州城下,万俟卨召集城中有钱有势的财阀,组织年轻力壮的百姓守护城池,曹成久攻不下,后因粮草短缺,渐渐退却。万俟卨因功被任命为湖北转运判官,随即又被改任为提点湖北刑狱。
后来,岳飞担任荆湖宣抚使,奉旨出兵沅、湘一带,见到已升任为提点湖北刑狱的万俟卨。岳飞深知其底细,压根就看不起他,万俟卨感觉岳飞对自己不尊,于是,旧恨未灭、又添上新仇,此后,万俟卨对岳飞是深仇重怨、不共戴天。
晚上,宴会的时间早就到了,见张俊、郡主未到,赵构只好让众人边吃边等。
赵构举着满满的一杯“女儿红”庄重地说道:“今晚,朕携诸位爱卿,皇室宗亲在皇宫大殿里为嬛嬛公主、重阳兄弟及小花郡主,举行隆重的欢庆晚宴,庆祝他(她)们的离金返宋,来,大家一起举杯立干!”
嬛嬛从来就不喝酒,见那满杯的“女儿红”不知如何应付?坐在旁边的王重阳干完了自己的杯中酒后,随即端起了嬛嬛的杯子,刚要一口喝下,赵构连忙说道:“嬛嬛的这杯酒,理应赵构来喝。”嬛嬛是赵构不久后的妃子,听此,王重阳羞于启齿、无言以对。
宴会已经过去许久的时间,还不见郡主和张俊的人影,赵构正想发火,却听见张俊杀猪般的嚎哭声。
“郡主出了什么事,竟会让爱卿如此地伤悲?”
张俊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跑到高宗身边,他捶胸顿足地哭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郡主跳下池塘自杀了。”
“哪会这样?那郡主的尸体呢?”赵构十分生气,随即解散了庆祝宴会。
张俊泣言:“下官来到“瑶云宫”时,只见太监和丫鬟们把郡主的尸体拉到了岸边,见此情景,下官当即传来了刑部仵作负责检验。为日后的破案,提供证据。”
“张爱卿做得对,郡主自杀蹊跷,还望秦相尽快负责召集“三司”尽早查清,协调处理。”
其实,郡主余小花返宋之后,秦桧、王氏,吓得要死,怕得要命,生怕她来寻找女儿,既毁坏秦桧的声誉,还要让出秦家的财产。
谁知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余小花得知嬛嬛晚上在宫里用餐,为了女儿和女婿的名誉、前程,她背着太监、丫鬟,独自溜出了“瑶云宫”。
寻到秦府,管家通报了王氏,招弟的心里十分紧张,她喝了口凉茶,随即镇定下来,她想:相公进宫前,曾嘱咐过招弟,无论妻子如何行事,丈夫定然会配合响应。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熺儿想想办法,杀死郡主余小花。
小花被秦府的管家领进了客厅,招弟一见,瞬间就扑进了郡主的胸怀,号啕哭曰:“母亲,为何不要女儿?招弟可是您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不是母亲狠心,而是皇室宗亲不能留有王松的血脉。”
“女儿的父亲不是刘彦文吗?怎么又跑出了个姓王的父亲?”
一提到刘彦文,余小花的牙齿就恨得能够咬断铁钉,她对着女儿大声喝道:“别提那个畜生……”随后就晕倒在招弟身旁。
余小花昏阙了过去,那是大喜大悲之后所产生的结果。招弟用力地呼唤着母亲,见母亲许久没有回应,便连忙叫来儿子,凑近秦熺耳旁,轻声地交代了几句。
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余小花渐渐地苏醒过来,待她意识稍微清楚时,便急着想要离开秦府,招弟故意不舍,她哭着说道:“这是何苦?今日母女见面,本应享受天伦之乐,母亲这般离去,叫女儿的心里如何好受?”
小花抚摩着招弟的发髻,无限哀怜地说道:“母亲是臭名远扬、劣迹斑斑的坏女人,留在秦府,只会害了女儿、女婿,可知母亲为何要晚上悄悄地过来?就怕人家知道了消息,怕对女婿的前程不利,见女儿全家安好,母亲已是得偿所愿、称心如意。”
“既然母亲不愿留下,就由外孙送您回宫。”
秦熺一听,甜甜地叫了声外婆。余小花连连应诺,瞬即将自己发髻上的金钗递给了秦熺,以此作为外婆送给外孙的见面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