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就不能回宋一趟和母亲一同去探望舅公吗?”见马钰回到了客栈,喜儿着急地问道。
“师娘,看看他是谁?”马钰指了指背后的蒙面汉子问道。
张喜儿端详了一番,万分激动地说道:是我的阳儿,就知道阳儿会陪着母亲,一同进宫探望舅公。”
王重阳将遮在脸上的黑布,摘了下来,他深叹道:“全真教与宋廷的关系一直不好,黑布遮脸实是孩儿的无奈之举。这些年来,重阳虽然没有见到舅公,但是在宋的全真教人所探到的舅公消息却从不间断。韦贤妃北上金国后,舅公便来到了赵构身旁,做起了皇宫里的太监总管,可是没过几年,他就退休不干,要把自己总管位置,让给他的干儿子——太监灵宝。”
阳儿所说的可是显肃皇后身边的太监灵宝?”
王重阳点了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是谁?灵宝服侍过郑、孟二氏,如今又成为赵构最宠信太监。”
张喜儿“呸。呸……呸地吐了一阵口沫星子,而后气愤地骂道:“这个死灵宝,烂灵宝,早在郑氏做皇后时,就帮着主人对付懿肃贵妃,压根儿就是个见利忘义、过河拆桥的坏太监。舅公哪能认他做干儿子?”
“母亲就别生气了?或许灵宝早就改正,真正把舅公当作是自己的父亲。”
“什么父亲?狗改不了****,他是冲着舅公的总管位置才叫父亲的,先前的灵宝还叫过邓公公为爹呢,不就是想到显肃的身边仗势欺人、耀武扬威的吗?”说到灵宝,张喜儿怒气塞胸、义愤填膺。
王重阳除了要见舅公,他还想见见高宗皇帝,希望高宗能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让全真教人能为宋廷,能为百姓,多做有利事情。他把想法告诉了母亲,告诉了马钰。
母亲一听,十分赞同,她望着儿子,期许地说道:“大家都是大宋的子民,若是全真教弃宋帮金,道德义理上也说不过去。”
马钰则不是这样认为的,他对王重阳说:“宋朝廷根本就没把全真教人放在眼里,把全真教当作邪教异说,若是乞求宋廷,招纳全真教,不但会坐上宋帝的冷板凳,还会得罪金廷,让海陵王没了面子,下不了台面,全真教两边不讨好。”
马钰对宋廷怀有深仇大恨,可他说的话,句句在理。赵构对重阳存有偏见,不希望全真教在宋国做强做大,可是王重阳还不试试,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既然掌门下定了决心,安全方面就由马钰来安排。”
王重阳是全真教创始人,他的安危关系到全真教人的前途和命运。马钰不敢马虎,传来教内八位高手,专门负责掌门的性命安危。
王重阳、马钰、张喜儿在教内高手的护送之下来到了京城皇宫门口,让王重阳意想不到的是:秦桧、张俊等朝廷大臣早已站在宫门外笑脸相迎。路口、甬道还安排了好几拨的鼓乐手,欢迎气氛盛况空前。
王重阳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让马钰将教内高手带至宫外。秦桧见此,近前道:“秦某听说王掌门要南下探望冯老总管,哪敢怠慢?连忙奏疏皇上重礼相迎。”
“重阳探望舅公,那是亲情所至,哪敢劳秦相如此迎接?日后怕是有雷公神明。”王重阳早就知道秦桧的底细,对他没有半点儿好感。
王掌门言重了,您是皇上的兄弟,皇上常常提起,能在此迎接掌门,实乃秦桧福气。”
几句寒暄之后,众人连忙跪地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喜儿见众人跪地,连忙拽着儿子跪下。
“众爱卿平身,此时是朕最高兴的时刻,能与重阳兄弟共叙昔日情谊,乃朕多年来梦寐以求之事。”
王重阳走到赵构身边,刚要跪下答腔,却被赵构一把拉住,高宗笑道:“你我之间就别太多礼节,快去养心殿吧,兄弟的妹妹、舅公已等候了多时。”说完,赵构便来到乾清宫,接受百官的顶礼膜拜。
见到冯益,王重阳连忙行着跪拜大礼,他十分愧疚地说道:“重阳不孝,现在才来探望舅公,要不是舅公当年的帮助,哪有重阳今日的成就?”
“外孙咋就见外了,舅公是命苦,原来冯家有几十口人家,只因哲宗时期(1090年),家乡河北蓟县遭受到了瘟疫之灾,外公丢下了你的外婆染疫离世,只是短短半月的时间,偌大的冯家只剩下外婆和舅公姐弟俩,外婆生下了你娘,却因失血太多,撒手人寰。冯益只好带着不满周岁的你娘逃出了蓟县。到了河南商丘,只见草坪里聚满了许多年龄不等的青、壮男子,舅公细细地打听,原来是朝廷须急召宫内太监,管事的太监许诺舅公,定要让襁褓中的女婴随在舅公的身边。
舅公被阉割了之后,那个管事的太监就把舅公分配到了端王府,专门服侍端王之母。后来舅公才知道,那个管事的太监,便是皇后向氏的贴身太监——邓应保。
转眼过去了十年,赵煦皇帝于公元1100年正月病逝,哲宗无子向太后于同月就立端王为帝,端王赵佶承袭皇位后的第二年,就改年号为建中靖国。就在这一年里。太后向氏、生母陈氏相继去世。徽宗追封生母陈氏为钦慈皇太后。
舅公是钦慈皇太后的贴身太监,理应为她守孝。三年后,徽宗见舅公守孝期间无肠可断、哀毁瘠立,他十分感动,便将舅公和你娘安排在了“宁安宫”侍奉他最为宠幸的懿肃贵妃,王贵妃十分喜欢你的母亲,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而舅公也成为“宁安宫”里的总管太监,在“宁安宫”的那些岁月里,舅公始却终没有告诉你的母亲,家乡蓟县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事情。”
“父亲要徒弟刘阳带着母亲去咸阳、大魏村,母亲的借口不是去探望病中的外婆吗?舅公当时的所作所为不是欺瞒了懿肃贵妃——王氏?”
冯益叹气道:“王贵妃对舅公和你母亲不薄,舅公的行为确实有悖仁、义、礼、信,可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要怪就怪你那个虚情假意、喜新厌旧的父亲——王道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