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乔丽离开了自己,韦婕连忙派人去给完颜宗贤送信。
完颜宗贤不敢耽搁,他随即进宫,把赵嬛嬛即将离开五国城,急想奔赴宋地的秘密,禀告了金帝完颜亶。
韦婕早已不是先前那个逆来顺受、唾面自干的韦贤妃,而是宋高宗遥尊且受宋地万民景仰的“宣和皇太后”,她深知宋朝在逐步崛起,金廷在日趋没落,回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构儿还在寻找着恰当的时机。而身为大宋的皇太后,自己在金地忒不光彩的经历,绝对不能传到宋地,否则,给构儿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烦恼和接连不断的捆扰。所有的知情者皆不能够回宋,虽说嬛嬛从小跟着自己,可她知道了韦婕的太多秘密。要是让她返宋,难免泄露天机。无毒不丈夫,只有死了的人,才最具保密。
盖天大王——完颜宗贤,玩过了无数的辽国佳丽、宋地靓女,而当她得到了韦氏之后,感情终于有了归宿,他虽不希望韦婕将来返宋,可是为了金廷的利益,为了两个儿子的未来……
韦婕跟宗贤生下了二子,完颜宗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将来的金国一定会衰落,宋国一定会强盛,自己与韦婕的两个儿子乃是赵构同母异父的弟弟,即使日后宋国吞并了金国,看在同一母亲的亲情份上,高宗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弟弟毫无作为、狼狈不堪。
完颜亮随在狩猎的队伍里,宇文虚中不好推脱,只能应允。
队伍逐渐地庞大,除了宇文虚中、完颜亮、王重阳外,还有吴激、珠雅和帝师韩昉。
嬛嬛装扮成完颜珠雅的丫鬟,公主的马车行驶在狩猎队伍的中央,经过了半日的颠簸,队伍来到了大山的脚下。
宇文虚中晓知情况有了变化,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现今只能硬着头皮,按着计划走下去。
大家走到邱八的住处,邱八、小花慌忙迎接,夫妻二人抬出了一缸窖藏了三年的糯米酒,他们竭尽了自己的所有,才准备好了两桌象样的饭菜。
宇文虚中、完颜亮、韩昉、吴激、王重阳、邱八等人一桌,珠雅、小花及其丫鬟和兵卒们一桌。
宇文虚中叫邱八将各人近前的竹筒倒满了酒后,愉快地说道:“虚中今日最是高兴,一是看见了久别后的朋友,二是有幸和各位能臣们一起狩猎,今日就以竹筒为杯,不醉不休,大家干杯!”
王重阳跟完颜亮坐在了一起,完颜亮让他多敬帝师、国师几杯,说全真教能得到金廷的如此重视,离不开帝师、国师的鼎力相助。王重阳既是帝师、国师的晚辈,又是二位大人的属下,当然多喝酒。
完颜亮和韩昉各有盘算。完颜亮希望赵嬛嬛能回到宋国,只要是嬛嬛回到了宋地,王重阳必将厚报自己,若武林各派皆仿效全真教人的作法,那么由自己精心打造的武林同盟,定然会为完颜亮殉节报恩、誓死效忠……
“海陵王在想些什么呢?喝酒啊!”宇文虚中打断了完颜亮的遐想。
“迪古乃敬帝师一杯。”完颜亮双手举着竹筒,一口气喝完之后便伫立在韩昉的身边。
“海陵王太客气了,这敬酒也是有讲究的,要是照着汉人的规矩:这臀一抬,就得重新再来,海陵王站立桌前,该不该罚?”
完颜亮躬身抱拳,连连说道:“该罚,该罚,帝师说得在理,迪古乃也读过了不少的汉书,竟然不懂汉人规矩。”
完颜亮连续喝了两杯,见韩昉没有一点儿动静,一旁的王重阳义愤填膺,他刚想发作,却见对面的吴激用力地给自己使着眼色。
韩昉“咕噜、咕噜”地喝下了两杯,随后悲戚道:“公美早年因海陵王之父完颜宗干的抬爱,是为太祖完颜阿骨打嫡长孙完颜亶的汉、辽双语老师。若是没有令尊的关照,就没有韩昉的现在,韩昉有何能耐,敢让海陵王罚酒一杯?上天可是有雷公神明,适才韩昉只是向海陵王开了个玩笑而已。”
完颜亮虽然说年龄不大,可要比大他三岁的完颜亶厉害得多。从韩昉的话语和神态中,他似乎看到了帝师对哥哥合剌的不满。待众人离桌后,完颜亮和韩昉坐在无人关注的石凳下,二人直言无讳、侃侃而谈。
韩昉跟宗干关系笃厚,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海陵王完颜亮今后一定会替代金熙宗完颜亶是为大金国的皇帝。当完颜宗贤将赵嬛嬛要逃离金国欲奔赴宋地一事禀报给了金帝完颜亶后,站在完颜亶近旁的韩昉,给金帝做了一番分析后,随即自告奋勇地向金帝请缨,要求加入到宇文虚中的狩猎队伍,密切注视国师的异常举动。
其实韩昉早就断定宇文虚中不会和赵嬛嬛一起返宋,宇文虚中有远大抱负,不雪靖康之耻,不迎回钦宗皇帝,宇文虚中就不会返宋罢休。韩昉想:赵嬛嬛虽说曾是太宗完颜晟的女人,但太宗去世了多年,况且,完颜亶根本就不把死后多年的金太宗放在眼里,否则也不会毫无顾忌地去杀死太宗的长子完颜宗磐。想此,韩昉对金帝说:“赵嬛嬛返宋伤不到金廷的任何利益,相反,所伤之人则是赵构的母亲。完颜宗贤火急火燎地要皇上阻止嬛嬛返宋,其目的就是要保住妻子韦婕的在金秘密。完颜宗贤表面上是帮金,其实质是为宋。”
“合剌想做什么?仅仅是让老师监督国师宇文虚中?”完颜亮奇怪地问道。
韩昉点了点头道:“完颜亶早就怀疑宇文虚中。”
见妻子十分想念女儿招弟,常常夜不成寐、泪湿满襟,邱八实在不忍,要让重阳带上小花跟着嬛嬛一起逃离金地,而国师、海陵王和帝师等人则由邱八领着进山,大家一起围山狩猎、硕果累累。
一切皆按国师的计划执行,阿尔古凭借着自己金矿的权利和自己多年来积攒下的人脉,大伙儿很快进入到金、宋边境。
说来也是奇怪,边境上的金兵像似睁眼瞎,他们瞧也不瞧一眼,就让嬛嬛、小花和几个全真教人坦然走过金宋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