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八跟小花结婚之后便很少晚上出门打猎。白天打得野味只够自己糊口过日,没有多余的去进贡金将完颜希尹,再说,珍贵的动物白天是不会轻易出洞去寻找食物的。
完颜希尹对邱八有恩,马四得势时,曾经派人追杀过邱八,邱八拼命逃窜,逃到了夹皮沟,后来遇见喜好狩猎的完颜希尹。邱八感谢金将的不杀之恩,他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给金人。希尹见他可怜,便留下了自己的上好弓箭,对着邱八说道:“赵良嗣乃宋徽宗身边的红人,官至光禄大夫,眼下还是金、宋两国的和睦时期,金国犯不着为了个汉人去得罪赵良嗣,从而影响两国关系。好汉就躲在夹皮沟,这山里只有采矿的辽囚,你不去惹他,他也决不会惹你,山下的守军是本将的兵马,对本将向来是亦步亦趋、马首是瞻,只要好汉能留在此地,多射野兽,隔些时日送些给本将,好汉就可平平安安、顺顺当当。”
邱八无路可走,只能答应金将的要求。
见这个汉人说话算数,完颜希尹十分高兴,常常上山和他切磋箭术,每次上山皆要带上许多的谷物,许多的蔬菜。二人俨然成了最好的朋友。
可是,最近没见邱八的人影,完颜希尹非常纳闷、十分想念,是不是没有了猎物,无颜下山?要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完颜希尹不是这种人,基此,希尹想亲自上山,见见邱八。
邱八生怕完颜希尹发现自己娶了宋廷的郡主,日后怕是抢走了妻子,他不能没有小花,他太爱妻子了。若是没有接触过女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自从跟小花有过云雨交融之后,自己想的,自己做的,有哪件不是为了这个女人?
完颜希尹早在金军攻入宋都城汴京后,就向金帝完颜晟请求要纳宋室最美的帝姬赵福金为妾,无奈,金帝实在摆不平,即使完颜希尹以停止完善女真文字相要挟,完颜晟也无能为力,因为宗翰、宗望兄弟俩的势力太强大了。
完颜希尹不仅是善于谋略的军事将领和具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改革家,还是一位造诣深厚的文化人。公元1115年金朝建立后,完颜希尹受命创造了女真文字。史书载:“金人无文字,国势日强,与邻国交好,乃用契丹字。太祖命希尹撰本国字,备制度。希尹乃依仿汉人楷字,因契丹字制度,合本国语,制女真字。天辅3年(公元1119年)8月字书成,太祖大悦,命颁行之。
希尹长期跟随宗翰,但是对汉文化的态度,二人却是截然不同。金兵进入汴京,宗翰争府库珍异财物,希尹则收宋朝图籍。自扬州返西京后,适值宋朝遣洪皓为大金通问使,宗翰扣而不遣,希尹爱其才,使其至家中教授子孙诵读儒家经典书籍。
希尹上山了,猎狗不停地吼叫,邱八慌忙唤妻子山洞里躲藏,余小花不依,对邱八说道:“跟自己的恩人隐瞒什么,女真贵族里也有好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见希尹来到了门口,邱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含泪乞求道:“邱八有罪,不但没有及时交货,还自作主张娶了媳妇。”
完颜希尹急忙扶起了邱八,笑着说道:“天大的好事,何罪之有?应该庆祝一番,才是道理,快叫弟妹出来,让希尹仔细瞧瞧。”
邱八一听,大惊失色。心想,这下完蛋了,妻子姿色天然、月貌花容,若是完颜希尹看上了小花,邱八日后还如何过活?他刚想回话,却见妻子从草房里间缓缓地走了出来。
“大人万福,罪女在此有礼了。”余小花对着完颜希尹行了个汉人的女子大礼。
希尹一看,此女言谈举止不同凡响,定是宋室宗亲才有的模样,邱八好福气,娶了个如此美貌的宋室女子。再往旁边一看,却见邱八龟缩着头颅,全身上下不停地打颤,希尹轻声责怪道:“兄弟啊!难道不相信完颜希尹?金廷里确实有完颜宗望这种野蛮之徒,但也不乏完颜昌这样的有识之士!自从你来到了夹皮沟,希尹就把你看作是自家的兄弟。叫你留在山上,那也是怕兄弟下山,遭受坏人攻击。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是弟妹?”
邱八听此,泪流满面。他哽咽道:“兄长大人在上,请受邱八夫妻一拜。”
“什么兄长大人?以后叫哥就行,让弟妹准备好几个小菜,兄弟今日要痛饮一番。”
邱八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一边喃喃自语:“邱八何德何能?竟得到希尹大人如此厚爱?一边飞快地跑到后山地窖里挖出了久藏地下的优质米酒。
因为余小花小时候在王松府里跟随厨师学过一些厨艺,所以炒出了的素菜合口酥脆,炖出来的荤食浓郁香淳,加上地窖久藏米酒的香醇浓烈,二人皆喝得七、八分醉,说得尽是酒言酒语,余小花从希尹大人的口中知到刘彦文、赵木咢已经拿着金矿熔炼出来的金条贿赂了金廷的部分皇室宗亲,二人欲在金廷里谋求官职的绝密消息。
原来完颜昱、完颜宗贤收受了刘彦文和赵木咢贿赂的金条,故而请求完颜晟即刻拟任二人官职,给他们提供为金廷服务的机会。
此事关系重大,朝廷上下议论纷纷,金帝拿捏不定,便征求完颜昌的意见,完颜昌提议:“既然皇上左右为难,何不让宋朝在金的皇室宗亲,围绕徽、钦二帝的所作所为,分为正反两方进行辩驳,评委下设四人,汉人评委是宇文虚中和吴激,金人评委是完颜昌和完颜昱,辩论问题由金国大才子完颜希尹草拟,皇上看看这样行不行?不管结果如何,皇上皆可无所担当,不偏不倚。”
完颜希尹在护卫的搀扶下,离开了邱八夫妻,余小花在整理餐桌的时候,发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有辩驳的十个问题。现在离辩驳的时间还有7天,怎样将消息透露给赵植、蔡鞗?让他们早做准备,辩倒刘彦文、赵木咢,为自己和宋室宗亲报仇雪恨。
刘彦文也想贿赂完颜昌,无奈何,完颜昌夫妻不吃他这一套,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再说,刘彦文的心里藏有什么阴谋完颜昌早已知晓。见鲁国王这里得不了手,刘彦文就在秦桧夫妻的身上大做文章。秦桧怕主人责罪,不敢收受,可王氏却从刘彦文的手上接过金条,藏进了箱里。秦桧惶惶不安,待刘彦文走后,便对王氏说道:“秦桧只是王府里的一个奴才,如何说服王爷帮助驸马?”
“什么奴才?招弟是王爷的干女儿,夫君就是王爷的干女婿,谁当官不是一样?况且,刘彦文和赵木咢还是宋室宗亲,帮助他们理所当然。若是都像你这怂样,王家为你花去的钱财,啥时能够拿得回来?”
只要是妻子讲到王家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花去忒多的银子,秦桧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毫无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