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激出使朝鲜回来,宇文虚中连忙召见,见吴激一脸的无奈,宇文虚中的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且说,吴激来到辽阳延边打听,原来燕青和赵楷早已带着自己的女人隐姓埋名,跑去高丽躲藏。
此时的高丽国王乘辽金政权更替之际,占领了朝鲜的许多城池,取得绝对控制权。吴激见机行事,转而向王氏高丽呈上了金帝的大使委任状。高丽国王心中大悦,心想,这金帝是给本王雪中送碳,大金是王氏高丽的宗主国,难道还怕那李氏朝鲜反扑不成?
待到公事办妥了之后,吴激将宇文虚中给国王的密信和三皇子赵楷的肖像呈给了高丽国王,国王哪敢怠慢?连忙派人寻找。
经过一年多的寻寻觅觅,在离高丽都城釜山不远的东莱小镇上,找到了三皇子赵楷和梁山好汉燕青,四人皆改成了高丽的姓名,三皇子赵楷姓朴名浩俊,叫朴浩俊。妻子耶律余里衍姓金,名姬美,叫金姬美。梁山好汉燕青姓崔名天根,叫崔天根。李师师还姓李名改英爱,叫李英爱。
赵楷在小镇上教学汉文,而燕青杀猪谋生,他们的妻子帮人家做些女工活计,填补家用,两家合盖了一座房子,生活也算过得殷殷实实。
刚开始,镇上的一些地痞坏蛋,见师师、余里衍天生丽质、面若桃花,且是外地人,待她们的男人不在家时,便肢语相挑、秽语相逗,满足肉麻情色所需,后被燕青撞见,十几个汉子皆被燕青打得鼻青脸肿、喊爹叫娘。不打不相识,此后的燕青成了小镇上的老大,就连镇长也要让他三分。
镇长把吴激带到了赵楷的身旁,吴激跪地哭曰:“金太宗下诏废宋徽宗、宋钦宗二帝,贬为庶人,强行脱去二帝龙袍。被掠者以泪洗面,虏酋皆拥妇女,恣酒肉,弄管弦,喜乐无极。妇女惨遭欺负死者甚多。开始共有三千多人的宗室队伍,到达燕京后,只剩下一千几百人,且十人九病。剩下的妇女一部分送往上京,听从金太宗发配,其中上千妇女被赐给金国留守方的人员,另有三百人留住洗衣院(即女肆),这些人都被迫随女真乡俗,“露上体,披羊裘”。徽宗的郑皇后、钦宗的朱皇后也被同样处理,朱皇后不堪受辱,回屋后自缢,被救后又投水自尽而死。另一部分留在燕京被赏赐给伐宋的金兵,许多妇女卖进娼寮,有的还被完颜宗翰以十人换马一匹,有的被卖到高丽、蒙古作奴仆。这些妇女,十人九娼,名节既丧,身命亦亡,八金买倡妇,不是亲王女孙就是相国侄妇。”
这位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朴浩俊就是高丽人,可不是大人所说的什么三皇子。”
吴激看了看赵楷,忿忿地说道:“郓王以为自己说得一口流利的高丽话,就能隐瞒住自己的宋室皇子身份?如今大宋的土地被金人吞并,二帝受金人****。妇女遭金人欺负,难道三皇子就能坐视不管,躲在高丽过这心安理得、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吗?”
“大家还是回宋吧?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燕青和师师皆愿意跟随郓王去拯救苦难深重的大宋子民。”燕青表态。
师师依偎在燕青的肩膀上,她对着丈夫,无限哀叹地说道:“夫君是个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且武艺高强的英雄好汉,国家灾难深重时刻,理当赴难,师师愿随相公返宋。”
余里衍不做声,赵楷说走,她就走,赵楷说留,她就留。
赵楷想:身份穿帮、暴露无遗,再不表态,怎么说得过去?想此他低声哀叹:“母亲临死前曾拉着赵楷的双手,请求儿子别与赵桓争夺太子,赵楷当时痛骨酸心、悲痛欲绝,点头应许。如今九弟是为南宋朝的皇帝,赵楷此时回去,势必会引起兄弟间的矛盾和争斗,假如赵楷当上皇帝,九弟赵构如何处之?皇室宗亲必然站队,也就不可避免要手足相轼,赵楷回去,不但不会增强宋军的战斗力,反而会消弱勤王兵马的抗金能力,甚至引起内乱。若是这样,不但雪不了靖难之耻,还会断送南宋政权,这是任何一个宋人皆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还望吴大人回金后转告宇文老师,学生不孝、不才,有悖老师的殷切希望。”
赵楷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返宋抗金,迎回二帝,定有许多抗金将士纷纷响应,可是兄弟就要反目成仇,抗战派、主和派似如水火,让这本来疆土就少的可怜的南宋再次分裂,去做完颜晟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赵楷就是宋廷的罪人,想此,吴激还能说些什么?
基于赵楷安全上的考虑,吴激没让燕青返宋。他知道燕青、赵楷的出走,倾注了宇文虚中、王道仙等人的多少心血。
没过多久,吴激告别了燕青、赵楷和高丽国王,回到了金国。
话说,李纲回到邵武一年有余,这天他正在准备写奏疏,想再次向高宗陈述自己抗金主张和抗金策略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韩世忠所部在建洲(今建瓯)要大肆屠杀范汝为的起义军余部,附近府郡的几位通判想到了李纲,他们快马加鞭地把李纲送到了韩世忠帐中。
此时的韩世忠已经接到高宗皇帝的杀无赦命令。李纲见到韩世忠,大步上前质问:“尔等竟敢做黄潜善皆不敢为之之事。就不怕后人戳你脊梁,骂你伤天害理、作恶多端、灭绝人性吗?”韩世忠拿出了皇帝圣旨,说道:“我们也不是杀人狂徒,足足有十几万人啊,可是圣旨在此,谁敢违抗?李相为人乃下官楷模,下官再奏圣上,希望皇上能改变屠城的命令。”见还有希望,李纲斩钉截铁地对韩世忠说:“就说是我李纲要他收回成命。事后的李纲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这范汝为的父亲原是个带有武装的私家盐贩,被捕入狱而死,他手下徒众都依附着范汝为。建炎二年(1128年),金兵南侵,宋高宗逃到杭州,败兵四散,加上兵变,远近地方遭受祸害,殃及建州。当时官吏不仅不加安抚,反而乘机苛剥百姓。在宋朝政治腐败,官逼民反的形势下,建炎四年七月,范汝为在土回源洞聚众起义,不到一个月起义军就发展到10万多人。宋朝廷多次派兵围攻,都被击败。当年11月,宋廷恩威并重,范汝为接受宋廷招安,仍统率原农民起义军驻扎建阳屯田。宋绍兴元年(1131年),一月,建阳刘时举领导农民起义,在镇压农民起义的同时,宋廷要求范汝为遣散民军,范汝为拒不接受。十月,范汝为再次起义,击败宋廷军队,占据了建州。
宋廷派韩世忠为宣抚使,统兵8万进攻汝为,凤凰山一战,范汝为溃败,退保建州,闭城固守,韩世忠云梯火楼日夜并攻,范汝为坚守五日,终因势单力薄,城被攻破,范汝为逃回土回源洞,焚烧身亡。
高宗派信使传达了他的旨意:鉴于主帅已亡,大多数人皆是受人鼓惑走上反路,成为逆贼。现有李卿担保,再者力显我朝仁义,故而遣散。
韩世忠接到圣旨就将各地起义人员遣散回去。这里的义军基本上是闽北各地的百姓,光是建洲就有半数之多。李纲冒死一谏,救了建州数十万的百姓,这天的紫芝山芝草闪闪发光,因为大家认为芝草是瑞草,出现芝草是吉祥的象征,后来人们把建瓯城称为芝城。所以宋、明、清三朝,建瓯百姓尊李纲为“芝城之父”,立祠塑像祀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