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和驸马们大都被金人赶到了夹皮沟,夹皮沟含有丰富的金矿石,他们日出劳作,日落而息。完不成任务,便要挨金人、辽人的拳打脚踢,昔日的权贵们哪里受得了如此地煎熬?
北上金国的时候,刘彦文就想尽办法巴结曾代表金廷出使过宋朝的金国论昊勃极烈完颜昱。完颜昱使出了浑身招数,在金矿里给他谋了个差事,专门负责宋室宗亲男丁们的劳动监督和活计安排,好人做到底,完颜昱还向金帝求情,刘彦文为金国做了许多事情,金廷要另眼相待,允许他带上自己妻子一起进驻夹皮沟。
金矿里的萧老板见余小花虽是徐娘半老却也风韵犹存,便暗中打起了她的主意。
刘彦文似乎看透了萧老板的心思,为在矿里拥有更大的权力,他鼓动老婆主动接近萧老板,余小花以为丈夫只是想接近老板,巴结老板而已,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在意,还时不时地给老板唠嗑、接近。
萧老板是辽朝萧太后族裔,耶律家族掌权后,萧氏家族日趋没落,萧老板的祖宗便来到夹皮沟搞起了金矿,辽国战败后,夹皮沟成为了金人的地盘,因为萧老板既有开矿的经验,又与女真上层关系不错,故而让他来管理,金人只是坐收渔利、坐享其成。
金矿里从来就没有女人光顾,小花的到来着实让大家饱了眼福,一个矿工说:“俺三年都没有走出夹皮沟,别说看到了宫廷里的美女,就是对一眼老母猪,那也是一副漂亮的双眼皮。另一个矿工说:谁说不是呢?这成年男子,长年累月地呆在大山沟,棍子敲着棍子,时间一长,还不知会憋出个啥子怪病来?”
刘彦文躲在暗处,细品着矿工们的对话,心中的计策已酝酿成熟。
赵木咢看见刘彦文蹲在树墩旁一动不动,于是他好奇地问道:”驸马爷躲在这里干啥?“
“啥也没干,就是看看风景而已。”
“骗谁呢?看风景是正大光明之事,哪里用得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依木咢看,莫非又想做什么缺德事情?”赵木咢压根儿不信。
“十五子皇子能不能积点口德?我刘彦文怎么说也是你的姑父啊!”
“什么姑父?金人进入汴京时,你是怎么说的?说余小花没有皇室的血统,只是徽宗皇帝认下的干妹妹,你帮着金人捉拿皇室宗亲,手段残忍至极,充当金军的马前卒……”
“你赵木咢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母亲如厕,遭金人奸污,你不但不想报仇,反而对着仇人奉承谄媚,真是岂有此理?”刘彦文很不服气。
赵木咢还想辩解,刘彦文轻声说道:“算了吧,彼此一路货色,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说起来也是,驸马能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妨告诉本王,木咢决不含糊。”
见赵木咢很感兴趣,刘彦文细声道:“两个矿工的对话,十五皇子肯定听见。”
木咢点了点头,问:“听见又能怎样?”
这金矿是辽人办的,被金人占去后,开采、管理、制作……还都是辽人,金兵只是管着外围,辽人是战败国的人,宋人也是战败国的人,辽人能办的,宋人为何就不能办?”
木咢听了直摇头,他说道:“金人将自己和战败国的人分了三个等次,女真是上等人,辽人、夏人是中等人,而我们汉人则是下等人。”
“放狗屁,汉人怎么会是下等人?中原文化有几千年的历史,而辽人、夏人什么也不是,凭什么我们汉人就是下等人?”
“凭什么?凭实力,谁的拳头硬,谁就是上等人。”赵木咢回答。
“我们要想办法改变命运。”
“谈何容易?”
刘彦文在赵木咢的耳旁嘀咕了几句。
赵木咢一听,吓得直哆嗦,他连连叫道:“缺德,太缺德了,这不是要把姑母往火坑里推吗?”
刘彦文一把将木咢拽到了暗处,低声说道:“谁愿意?惟独这个办法,只要我们拿到了夹皮沟金矿的管理权,什么事情都能摆平,舍不得羊,就套不住狼。”
赵木咢镇定了下来,他咬了咬呀,斩钉截铁地说道:“会死会活,**朝天,赵木咢就跟着姑父干了。”
刘彦文拍了拍木咢的肩膀说:“这就对了,什么面子?什么尊严?徽、钦二帝怎样?眼看自己的女人遭辱,却不敢哼上半句声音……”
刘彦文要用妻子作诱饵,争取分矿领头的支持,待时机成熟,驱逐萧老板,取而代之。然后再用金子打通金朝皇室,进入金廷,为金人服务。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花,小花跪地乞求,死活不依。刘彦文就用女儿招弟来胁迫小花。并告诉妻子,送给余家的女儿也在金国,她就是徽、钦二皇身边的御史中丞秦桧大人的妻子——王招弟。
小花不想女儿为了自己而改变了什么,她觉得自己欠下女儿的太多太多,她最后悔的就是看错了刘彦文,为了自己,刘彦文不择手段,肆意加害。想此,小花无从选择,只好答应了丈夫的要求。
李纲重新起用后就着手制订朝廷的大政方针,奏折递到了高宗手里,高宗先是心头一热,很受鼓舞。但转念一想,迎回二帝,自己身处何地?他急忙叫自己的死党黄潜善和汪伯彦前来商议。汪伯彦说道:“李纲还是处处以自己为中心,从不与别人商量、计议,伯彦觉得李纲的奏折有三点不妥。”高宗急忙问道:“何谓三点,细细道来。”汪伯彦不紧不慢地说道:“一是抗金大业先别说丧师费财,胜负难料,就是胜了,二帝回来了,以后皇帝是谁?是钦宗的话,那首当其冲要被治罪的就是您和潜善兄弟,若不这样做,大宋的法典,形如空纸,也许钦宗会看在兄弟的份头上放您一马,但是潜善兄弟定要千刀万剐。这样的结果说明钦宗还是个仁义、善良的皇帝,皇上知道,历代君王父子、兄弟相弑的比比皆是,如果皇上不让位,那您就要背着不仁、不义、不孝的罪名,天下能人、名士也会远你而去,请问皇上,这样的结果是您希望看到的吗?”
高宗万分惊恐地问道:“那下面的情况还会怎样?”
“别急,会说的。二是,李纲要严惩和议之人,大家都知道一个朝廷并不是以打杀为主,也得考虑百姓和国家的负担。打仗最苦的就是百姓,多少人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而且死伤最多的也是百姓。张邦昌他做了伪皇帝,有其不得已的地方,不这样做,京城要死多少人?况且,他处处都想着怎样投奔皇上您的呀!所以下官认为杀张邦昌只会降低皇上的声誉,而且令大家寒心。三是,李纲在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他提议的张所和傅亮两人,分别任河北招抚使、河东经制副使。是私心膨胀的表现,谁不知道这两人皆是他的死党?若按李纲所说的那样,两河的兵权就等于握在了他的手心里,而他的纵深防御更是以抗金为借口,扩张自己的势力地盘,就连反朝廷的农民义军都想广罗帐下。如果不及时节制,到时候恐怕皇上都对他毫无办法,后果将会不可想象。让汪伯彦这么一分析,高宗听后,连连点头说:“李纲,名为抗金,实为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