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要把鬼手神医带在身边,外面不比家里!”蓝若儿提醒,似亲人远行般,那份不舍、担忧不言而喻。
楚流光对于蓝若儿不仅是主子,若没有楚流光相救,蓝若儿不但报不了爹爹冤死入狱、娘亲含恨自缢的大仇,她早已成了任人鱼肉的官妓。怎还会有今日这幅天地,有神殿这样的栖身之处,有护着她心疼她的宫主。
楚流光点头,她已让鹰眼传信,桑青子会在路上与她会和。今年法光寺大禅会不比以往,佛门圣地,要被那些不诚心,不理佛,不进香的江湖人惊扰了。江湖险恶,她与无忧的身家性命牵扯着太多人,所以,他们不得不金贵着呢。带桑青子在身边,楚流光邪恶的竟然想到了人类最忠诚的朋友,狗。巧在,桑青子还真是属狗的。虽然这个属下,会时不时扔脸子给她看,但是比起东方绝,桑青子还是温顺的,东方绝那货,见到她就念咒,鬼教没她,就塌天了似的。
明日午后出发,夜里,楚流光不但没丝毫睡意,心里总感觉有事似的,从头理顺,该安排的,该叮嘱的,她一样没漏下。想是许久未远行了,被离别的情绪感染的心绪难平呢。
春雨入夜,润物无声,听着雨打窗棱,叭叭叭,楚流光想着离开前要再去亲亲楚麒麟,想想那一身奶香的小人儿,楚流光唇角勾扬。
楚流光此次出门,楚府不动声色,仿佛,五爷只是在京城转一圈,最远远不过红叶山。牵挂跟想念,隐在心中。
盛京的东城门外,一辆黑色幔顶的马车驶出城门不远,停了下来。凤九推开车窗,回望这座在记忆中抹不去的大城,何谓近乡心切,他只是回来了而已,家门一步之遥,他却止步不前,宁可夜宿花楼。直至昨夜,那张烙刻心底的小脸,令锁于心中之物蠢蠢欲动,原来,这便是近乡心切。
“主子,不早了!”夜狼斗胆提醒。
“光儿,小五,等我回来可好?”心中默念,车窗未等关闭,凭他的耳力,稳健的蹄声,厚重的车轮,他也有好奇之时,回眸望去,待看到马车的金鹰图腾,莫明欣喜涌上心尖,据他所知,苍龙境内,只有护国将军麾下的黑鹰铁骑用此图腾,楚家那些不同寻常的马车上也能看到黑鹰图腾。眼前这辆马车上的图腾虽是金鹰,他敢笃定,与护国将军脱不了干系,心里甚至有了声音已然在呐喊,金鹰乃鹰中之王,车中坐着的定是金贵之人,放眼镇国公府,何人最最金贵。
远行法光寺,护国将军亲自为宝贝女儿准备了这辆金鹰图腾的马车,实乃镇国公府最牢固最稳健最舒适的坐驾,车身骨架宽厚,车滚车轴堪比战车,车内如同行走着的家,日常所需应有尽有。车身上的金鹰标志,楚流光喜欢的紧,没想过出门在外为了低调将标记除去。展翅欲冲九霄的金鹰,知其出处、象往的有几人。
出了城,楚流光随手开了车窗,空气的清新夹带着泥土青草的气息,某爷就像午后慵懒的猫,眯着眼深深的嗅闻,待睁开眼,大白天发梦了,“凤九?”
“小五与我真是有缘!”凤九好听的声音,原来不是发梦,真是那厮。
“你怎么在这儿?”楚流光问,凤九笑而不语,还是记忆中那晶莹剔透、狡黠奸诈的小人儿。
“因为我与……小五有缘。”险些喊她光儿。
某爷撇嘴,“我可真是怀疑,你昨夜是不是派人盯我尾巴了。”
“小五去哪儿?”凤九问。
他能不能别那样笑,泡过酒似的,让人炫目,让人醉。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爷们,纵然里子是娘的,也不到享男色的时候啊。这家伙,为何总是让她想起“勾引”二字。
“法光寺禅会,我去凑个热闹,也祈个福。”
“小五儿也去法光寺!”
小五儿?加上这个儿,怎么有些腻人。
离京的官道上,两辆气派的马车并驾齐行,车窗半开着,凤九慵懒的倚窗而坐,嘴角因愉悦而上扬,如果小五儿能与他同车,便更好了。
“那个凤九……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凤无忧轻语,原本愉悦的路程,因为多了那张脸,阴霾咤起。昨晚回府,他与十三都没查觉身后有尾巴,偏偏能在同一天同一个时辰遇到一起。
楚流光闭眼,嗯了声,要小心为妙的何止凤九。法光寺禅会竟然成了另类的武林聚会,无相老和尚好肚量,容着这个门那个帮的惊扰佛门圣地。
烨县,距京城百里的小城,因临近京城,小城兴盛繁华的很。楚流光他们进城时,天已大黑。凤无忧安排着住处,凤九那里自然是他的侍卫夜狼打点一切。
三人在一张桌上用了晚饭,三菜一汤到也精致可口。看着凤九的一举一动,优雅尊贵的气质非寻常富贵人家可比。
明日还要起早赶路,用过饭后,三人各回房间休息。
烛火摇曳,回房的三人都没有睡下。
啪啪,静寂的夜晚,突来的敲门声清晰入耳,凤无忧心神俱敛,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夜狼在楚流光门外敲了两下,“我家主子有请楚公子!”
大晚上不睡觉,请什么请,她都已经上床了。
“你家主子事真多,去告诉他,我睡下了!”
“主子有要事与楚公子商议!”
楚流光半天没回应,啪啪,又是两声,“我家主子有请楚公子!”
楚流光白眼,夜狼说话一板一眼的,多一字不多,少一字不少,跟燕十三挺搭。她若不回应,怕是要敲到天亮。
又等了一会儿,吱咔声中,门开了,五爷不悦的看着夜狼。
夜狼就像没看见似的,微垂目,侧身让路,“楚公子请!”
楚流光未等出门,隔壁房间的门开了,凤无忧走了过来,“有什么事,明天早上说。你家主子实在心急,不如与我商议。”
半路杀出个凤无忧,夜狼面不改色,淡漠的嗓音透着几许冷声,“请公子不要为难在下,若不能完成使命,夜狼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