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光已将玄天诀修到了第九重第八式,即使最后一关像被什么卡住了,以她现在的修为,放眼天下,能与抗衡者屈指可数。奔雷在用眼看,用耳听时,楚流光已散出玄天元神,将所处院落感知了一遍,除她跟奔雷,再无第三个人。
“去后院看看!”楚流光话音未落,脚法轻灵的朝后院而去,走出十步之远,脚步渐缓,元神凝聚。
“有人!”
“是凤公子?”奔雷正要转身,手臂上劲力袭来,被楚流光扯入暗处,两人就像凭同消失吧。
真要多谢这夜色,更要谢谢他们所处的回廊,脚下稍移便借石柱藏身。
一会功夫,一团黑影晃了晃,见四下无人,正欲朝后院去,奔雷如蛰伏在暗处的豹子朝猎物扑咬了上去。眨眼间,掌风拳力,时尔嘭然声响。
奔雷原本就是天生的力大,自从跟在楚流光身边,经其指点,不但功力精进,连天生的神力都似猛增了好几倍。可二十几招后,奔雷狠退数步,虽然稳住了身子,楚流光却看的清楚,那人诡异的手法,竟将奔雷袭向他的力道还施于奔雷身上,若不是奔雷反应快,怕是要送那人一口血了。
“想跑?”楚流光冷哼,那团黑影击退奔雷后,毫不恋战,正欲闪身,身后劲力袭来。
楚流光心道,果然好身手,若慢半分,定要他还一口血给奔雷。
楚流光可是护短的很,奔雷刚才吃了暗亏,她当然要替奔雷找回来,要那团黑影一口血,算是连本带息了。
楚流光出招,让影始料不及,那滴水不露霸道至极的招式,更是惊的影冷汗直冒,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踪错人了,这是楚家那位小祖宗,主上的心肝宝贝吗。先不论那变幻莫测的招式,就说这霸道的内力,他曾经在一个人身里领教过,那个人便是主上。
“不错,能接住小爷十招!”楚流光笑道,却让影觉得透心的寒,小姑奶奶,您真是招招不留情啊,再打下去,小的性命不交待在您手里,主上也不会放过小的。生凭第一次,影满心的逃跑念头;生凭第一次,影从怀里掏出一物,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运的东西,朝地上一摔,随着嘭的一声,一团白烟飞散开来。突来的变故,让楚流光掌风挥出的同时,步如电闪,避开那团白烟,待白烟散去,黑衣人也没了。
“可恶!”楚流光低咒,厉色不禁变的浓重,再让她遇上,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不过,散去的白烟不但没毒,再回想那人只躲不攻的招式,楚流光的眉头拧了下。
半路杀出个鬼影似的人物,楚流光觉得还是先离开为妙,叫上奔雷正欲原路返回,一黑影翻过高墙,落在他们来时站过的地方。
靠,今天什么日子,黑衣人大集会吗,走了一个,又来一个。难道这废弃的宅子里有宝贝?
不过一招半式,摆出死拼架式的两人闪电般收手,一幅遭雷劈似的看着对方。
“无忧?”
“光儿?”
谁能想到,打跑过一个黑衣人,再来的这个竟然是凤无忧。浮云渐散,月光如银,果真是凤无忧那张清俊的脸,消瘦的不少。
今夜此地过繁忙,接连接待了几波来客,不是说话之地。哪曾想,凤无忧一路将她跟奔雷带到了花街。莹歌曼舞,曲糜人欢,五彩的灯笼将整条街映的跟过年似的,映在楚流光他们三人身上,有些诡异,更是格格不入。
“走这里!”凤无忧说道,看了眼与整条街相比,显得黑暗的巷子,楚流光撇嘴,他们这身打扮,当然得折着走。
进了小巷没走多远,有扇小门,凤无忧袖口里滑出一物,一把即便在黑暗中也能寒光隐耀的匕首。手段利落的挑开门栓,些许光亮从小门里照了出来。
凤无忧轻车熟路的样子,看来这家妓馆的后院便是他的栖身之所。果真是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皇甫金诚想破大天去,也料不到凤无忧非但没离开凤栖,更甚者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在一处比柴房高档不到哪儿去的房门外,凤无忧拍了拍,没会儿功夫,门打开了。
“无忧……”开门之人嗓音微哑,气息虚浮,明显身上有伤,待看到凤无忧身后站的人,身体不由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嗓音越发的虚弱不清,试探的叫了声,“宫……宫主!”
开门的人正是落日,只是眼见的落日与离京里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不但人瘦了,精气神更像是被掏空一般。
楚流光禁不住眯了眯眼,要知道,落日、奔雷、疾风还有燕十三可是经她亲自指点的护卫,不论是在武功造诣,还是在其它方面,楚流光是偏坦的。当初看到奔雷的伤势时,若不是皇青金诚还有大用处,楚流光早就出手报复了。
“进屋说吧!”凤无忧说道,他怎会感觉不出光儿的怒意呢。
进了屋,即便烛光昏黄,却掩不住落日苍白的脸。
楚流光猛然看见凤无忧,耀动的烛光中,原本灵气的眸子犀利透寒。
凤无忧轻咳了咳,意然不敢与眼前这个小丫头对视,她那眼神简直像是在扒他的衣服,而且扒的一件不剩似的。
“我无大碍!”
无大碍,就是有碍了,楚流光的眼神又阴了几分。搞的凤无忧反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不得不承认,只是挨了一剑,尔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以防死在这丫头犀利的目光下,凤无忧赶紧将话题扯到落日身上。
看到落日肩上的伤口,楚流光不禁拧眉,箭伤不足以致命,但是箭头有毒,却险些要了落日的小命,中箭中,落日又替凤无忧挡了一掌,可谓,雪上加霜,若不是凤无忧及时封住他身上几处穴道又输入真气护住他心脉,怕是落日此行便成了绝笔。
幸亏楚流光出门时,带了不小桑青子秘制的药丸。挑了两瓶出来,一瓶内服,一个捻碎了撒在伤处,不过,得先将伤口周围的烂肉剔掉。这活自然交给奔雷去做。即使落日嘴里咬了根木头,那剜肉剔骨的痛还是让他哼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