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楚流光问,行凶的人都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喜欢看到对方痛苦的样子,如轩辕焱这般,很让人没有成就感。
“疼!”轩辕焱说。
“那你不出声!”
“傻丫头,我从里到外可都是你的!”所以,你想如何便如何,你想怎样就怎样。
如此纵然,如此宠溺,反而让楚流光一下子蔫了下了,“轩辕焱……”软软的声音,有些娇气,有些恍惚,还有些茫然。或许这是从女孩蜕变成女人后,该有的情绪;又或许,楚流光仍在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心。但是,轩辕焱对于她来说,终究是那个特别的存在。也许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便注定了这份特别,这份纠缠。
“因为我请旨赐婚?”轩辕焱问,楚流光有时候真的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学了读心术,她不过吱言片语,他便能说出她心中所想。
楚流光也没娇情,点了点头,想让轩辕焱将她放下来,那家伙根本不肯。楚流光白了他一眼,不嫌累就抱着好了。
这个世界的女人,未出闺前为父母而活,出闺后便为男人而活。夫君娶妻生子,继世传宗,成了女人无尚的荣耀,男人却可因此三妻四妾。轩辕浩日有一正妃,两个侧妃,侍妾更是一个巴掌数不过来。轩辕旭那色胚更不用提,就连为人谦逊淡雅的靖王轩辕睿,亦是妻妾成群。他们只是王爷,轩辕焱却是亲王,未来的亲王府又怎会只有一个女人。想她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想都别想。她的世界里没有感情分享,没有雨露均沾,没有什么正妃侧妃侍妾,有的只是妻子,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
在轩辕焱面前从未有过的认真,甚至称得上严肃,而轩辕焱亦是听的仔细,看的凝神。
“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即便他不再娶,若心里进了别的女人,我亦会斩断情丝,成全他!自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俊美如铸的脸沾染霜寒,琉璃色的眸子燃着炽烈的火焰,楚流光悍然迎之,若是眼前的男人与他的兄弟无异,纵然他是天下独一品,她也……不要!心到底还是给缩了下,她又怎能不在意,又怎能仅仅是在意那般简单。以她的脾气,若有一天,轩辕焱心里又有了别人,她怕是会与他老死不相往来,面对面时,她也会视他如陌生人,甚至如空气。
“你到底是不信我,还是根本没看清我的心!”低沉的嗓音包含着隐忍的怒意,冷傲如他,又怎能容忍心心念念的女人如此怀疑,甚至说出那般绝决的话。
楚流光轻笑,沁水似的眸子映出俊美却隐怒的脸,“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吗?世事无常,又何况一辈子有那么长,我要的是纯粹,毫不杂质,轩辕焱,你给的起吗!”
轩辕焱幽眸微敛,“我若给的起,光儿又当如何?”
楚流光笑若那迎雪绽放的红梅,娇艳却傲骨天成,“我的男人若对我不离不弃,我便与他生死相依!”
“楚流光,你给我记住了,你的男人是轩辕焱!”看着楚流光唇角邪勾,轩辕焱的眸光深邃如海,“我至今未娶,只因我要等着你长大,楚流光,这儿……只有一颗心,装你一个人,足已!”
目光焦灼缠绕,久的仿佛能擦出电来,直到有人眉梢轻扬,“轩辕焱,幸亏你与我差的岁数不大,要不然,等我长大了,你不成老头子了!”
千万别在男人跟前说两件事,一是说他床上功夫不行,再是说他老。所以,楚流光一定要为自己的话负责;所以,原本在轩辕焱心里盘旋的念头,如重锤落音。
“两日后,我便前往南郡!”轩辕焱说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流光,把五爷看的心发毛。
“我听爹说了,南郡到底是你的封地,由你亲自出马再合适不过。”
还看她?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你要保重,凡事小心!”
还看她?
“咳咳,有什么事捎信回京,我能做的,定全力以赴!”
这下行了吧!
“可会想我?”亲王大爷终于开口了,楚流光想想,应该会想吧,在她不忙的时候。趁轩辕焱变脸前,楚流光点头,想,一定会想的。
轩辕焱笑,捏着楚流光嫩滑的小脸,“我又怎能舍得让光儿思念成疾呢!”
嗯?不会地不会地,偶尔想下,不会成疾。楚流光心里大喊。
“所以,我决定带光儿一同前往!”
嗯……啊?
轩辕焱眼里擒着笑意,怀里这只小兽,恨不得一口吞了他,他都能感觉到,他家光儿的气焰忽高忽低,又磨牙,又鼓着小香腮,还有着小时候生气时的影子。
楚流光何止想生吞了眼前这个男人,她该钻他心里看看,他那颗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口口声声说他那颗心是她的,那得宝贝成什么样啊。可恶的,挖坑给她跳,他怎么就这么坏。这事搁楚家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才干不出这缺德事呢。瞧他爹把漂亮娘宝贝成什么样,瞧楚逸疼媳妇疼的恨不得天天含嘴里,睢楚璃那双桃花眼看着公孙淼就红心闪闪的。人啊不能比,一比就得死去。
“眼睛瞪这么大,不累?”轩辕焱温言软语,楚流光重哼,“你坑我!”
轩辕焱轻笑出声,如冰峰消融,如星光璀璨,他恨不得能施个魔法,将她变成一块翡翠坠子,挂在颈间,无论他去向何地,她都如影随形。南郡一行,时日不定,他怎能放心将她一人搁在京城,单不说她整日的胡混,一想到她的好被别的男人看了去,无名火起,阴霾密布,带在身边他才安心。此行南郡定然不会太平了,若是担心她有何危然,有何闪人,只能说是他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大事。他的想法定然让她气恼,怕是天下间鲜少有他这般想法之人,他意已绝,自己的心头肉还是自己看着守着,放心!
“我要是不去,你还能绑了我!”横的不行,来混的,她不信他能狼性大发,命人绑了她。
轩辕焱目光如炬,慢慢幽深灰暗了下来,两人靠的如此之近,那渐渐漫延的孤冷落寂将楚流光包裹其中。静,诡异的静,黯然的静,楚流光试图打破此时的压抑,驱散那骨子里注渗透出的孤冷落寂时,轩辕焱松开了她的手,将她从怀抱中推开,放回到她先前坐的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