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一手颤颤巍巍地解开衣襟,露出光洁的肩头。
沧墨眼神冷了冷,“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了,也讨厌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这两样你都占了。所以。”手猛地扣着纤细的脖颈,慢慢往上抬起来,“我乐意送你上路。”
荣秋盈挣扎不开,只觉死亡之神正在一点一点靠近。此时,脸上浮现的不再是之前那般委曲求全,而是浓烈的恨意,以及不甘。
“不要杀她。”
很低却冷清的声音传出来,沧墨终是松了手。荣秋盈跌落在地上,捂住嗓子拼命咳嗽起来。
沧墨挑眉,侧身看着陆璃,“为什么?我记得,她可是曾经羞辱过你。更是在玉玲珑上下了香,使你的小狐狸狂躁咬死了我的侍女,让你落得不好的名声。这样的女人,你要救她吗?”
陆璃看着荣秋盈,毫不意外地发现她怔在那里。
笑了笑,“她对我还有用。”她比沧墨还要早发现荣秋盈。
沧墨有些诧异,却还是答应放过她。
荣秋盈伸手颤颤地指着沧墨身后的女子,“你……竟然是你,你这个贱人!哈哈,我要杀了你!”说着,竟站起身来扑向陆璃,却被沧墨一手挡住。
陆璃眯了眯眼,“荣秋盈,你杀不了我,惹怒我,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别忘了,我刚才还救了你。”
沧墨听着却是一愣,看了看陆璃,没想到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明显便是在激怒荣秋盈这个愚蠢的女人,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呢?难道荣秋盈还有别的身份?竟会让她如此在意。
荣秋盈红了眼眶,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出现在沧墨床上。她始终赢不过她,不管是轩辕凌还是沧墨,他们都中了她的毒。而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自己,却在自己最恨的女人面前求饶下跪,这比羞辱她更让她难受。但心中涌起更多的却是不甘,死也不甘,她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将这个女人踩在地上。
半晌,终是恢复平静,身形却依然颤抖不已。
“好,好,很好。”
连说了几声好以后,再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两人磕了一个头。
“我愿意留下。”
声音嘶哑不已。
陆璃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却是转瞬即逝。
荣秋盈最终留了下来,以一个侍女的身份。
从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郡主变成身份卑微的侍女,她有着太多不甘,甚至无比痛恶自己现在的身份,她从小便长在荣华富贵之中,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此时,却要像低微的婢女那般,去服侍曾经与她站在同一高度的沧墨与陆璃。而且陆璃一反常态,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她在故意刁难荣秋盈。
沧墨对这样的陆璃有些不解,他之前以为荣秋盈是轩辕凌故意派来的,因为在他看来,陆璃与那些女人都不同,如果厌恶一个人,她会无视或者杀了那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有意为之。但荣秋盈看陆璃眼中所含的恨意与妒忌并不作假,而且,从得到的消息看来,轩辕凌暂时并没有追上自己。自己在轩辕国皇城故意与陆璃分开,就是为了误导他,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回了沧国。即使轩辕凌那边得到消息,自己也有办法在弄清楚一切之前将她藏起来不被发现。纵是现在没有太多危机,沧墨并没有放下戒心,他从对陆璃所做的调查中知道陆璃有些武功,但不知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为了不让她有逃脱的可能,所以几乎每日都在给她的饮食中下了让她全身无力的药,而且所有的药都保管在他自己身上,从不加以他人之手。
荣秋盈并不是一个容易讨人喜欢的女子,骄纵的性格和小聪明让她有着优越感,这份优越感已经跟着十几年的时间融入她的骨髓,纵算是现在沦为身份卑微的人,她仍旧有着她所谓的“自尊与骄傲”。但这样的“自尊与骄傲”在这般田地难免显得有些可笑。
小七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对她的不喜,而沧墨,几乎是视她为无物,剩下的红衫女子,看她的眼中有警惕,还有慢慢淡下去的仇恨,因为她曾经害死了沧墨身边第四位侍女。
荣秋盈在这般的日子里觉得自己几乎要疯掉。每天画着十分丑陋的妆容,遮盖住自己最在意的容貌,还要忍受着发生在一个婢女身上所有的可能。她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想要活着,她一定会杀了陆璃,杀了沧墨,杀了轩辕凌,杀了这世上所有曾经羞辱过她的人。但她不能,所以只能隐忍。
时间久了,荣秋盈便发现了红衫侍女在看向陆璃和沧墨时眼底蕴藏着的那一份恨意,并不比自己少。这个发现让她有些窃喜,当两个人有着相同的敌人时,纵使之前发生再多不快,都会被两人抛之脑后,因为她们可以联合起来共同对付那个敌人,所以,荣秋盈渐渐与那个红衫女子变得熟稔起来。
经过半个月的行程,沧墨的马车渐渐开始接近朗国的都城。
因为朗国皇室不是重伤就是失踪的缘由,整个朗国都陷入一种混乱而凝重的氛围之中。在越接近朗国都城的地方,这种氛围就越发明显。甚至在朗国各个地方涌起了一股股反民,更有人请了江湖中的杀手想要入宫刺杀重伤的太子和皇帝,然后趁乱而起,坐上那人人肖想的皇位。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朗国都城派了许多士兵在城门口盘查出入城门的人,一旦发现异样,便要立刻带去刑部审讯。
沧墨的马车在入城之时便被拦了下来。
“马车里的人全部下来。”
领头的士兵低喝着,身后有两名小兵拿着剑,一副如果不听吩咐便要提剑而上的模样。
沧墨自是在入城之前都做好了准备,为了不被发现,自己也易了容,却仍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手里拿把折扇,身上穿金戴银,活脱脱一个大富人家养出来的纨绔子弟。
那几名盘查的士兵见马车车门缓缓打开,先后下来两名女子,模样都是娇俏可人,再看着华服的男子跳下马车,又朝着车内伸出手,环住一道纤细的腰身,将车内人抱了下来,便都以为定是位比之前下来的两位女子都要美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