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没有。小姐,再加件披风吧!”海棠还未说完,静依就连走带跑的出了屋子。海棠急的一跺脚,也拿了披风跟了上去。
芙蓉院在主院落的后面,主院落自然是顾氏住着。静依看着不远处顾氏在几个婆子的簇拥下,身上披了件外袍,正心焦地看向芙蓉院。
“母亲!您没事吧?”
“依依也起来了!无妨,母亲的院子应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芙蓉院。”顾氏有些遗憾地说着。
静依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虽是控制住了,可是芙蓉院只怕是保不住了。深更半夜,若是院子里值夜的人偷个懒,那火势岂不是要烧到母亲那里?
静依思及此,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火绝非意外!能将芙蓉院烧了,也就能将母亲的院子烧了!这是那些人给的警告吗?
不对!静依四处看了一下,“母亲,您院子里可还留了人?”
顾氏一愣,看着静依询问的眼神,一下子反应过来。“刘嬷嬷,快带几个人回院子看看。”
刘嬷嬷带人迅速回到院子里,库房里像是有灯光。
刘嬷嬷迅速命人留在屋中看守,而她则是向顾氏禀报。
顾氏听了,心中一惊。莫非是有贼人闯了进来?忙吩咐管家四下查看。又将此事说与了苏伟。苏伟听了也是生疑,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候府行窃?
苏伟带人去的时候,早已没了人影,那库房的几个箱笼也被打开了,倒是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显然,对方是在找什么东西!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也是一无所获。而静依则是在顾氏房中的矮榻上睡着了。
次日一早,静依醒来一看,自己正与母亲顾氏一起躺在床上。许是昨晚睡的晚了,静依下了床在屋中走动,仍未能惊醒顾氏。
静依向外瞧了一眼,有两个婆子趴在外间的桌子上睡着了,显然昨晚是累极了。她悄悄地又返回寝室。走到母亲的梳妆台前,想着自己先束发。
她拿起一把玉梳,轻轻地梳着,待全都梳通了,想起自己根本不会梳这古代的头发,不由地郁闷起来。看到一个妆奁(梳妆盒)上面放着一根红绳。静依便取过红绳,打算给自己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静依刚拿过红绳便被母亲的妆奁所吸引。这是一个彩绘双层漆奁,此奁纹饰精美,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器身外髹黑褐色漆,再在漆表刷一层极薄的金粉,其中又加入少量的银粉,然后用油彩在器表绘出黄、白、红三色云气纹,璀璨耀眼,十分华丽。
这是静依第一次对一个妆奁如此的感兴趣,这古人的手工技术还真是神奇,竟然能做的如此细致!只见这妆奁下层的一个小抽屉半开,看到一个十分古朴的镯子。
静依一时好奇便将镯子取了出来,这是一只鎏金祥云纹牡丹镯,从色泽上看,不像是新的,倒像是支古物。
静依正在这里拿着镯子研究,便听顾氏道:“怎么?喜欢这支镯子?那便送于你了。”
静依看着正要穿衣的顾氏,笑道:“母亲好大方。这支镯子好像不是新的。”
顾氏走向妆台,坐在了梳妆镜前,看着静依道:“这是你祖父留给我的,连同这妆奁,是当年生下你后,你祖父便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我,如今你既喜欢就拿去吧。只是仔细别丢了。”
静依点点头,福了福身:“谢谢母亲。只是既是祖父给母亲的,女儿还是不拿了。”
“听你祖父说这镯子原是你祖母的,是她们家世代相传的,你祖母原想着,将此物留给女儿,可惜,一直到你祖母去世,也可有你爹和你二叔两个男丁,所以这镯子你祖父便一直收着。直到你出生,你祖父说没有女儿,便留给孙女儿吧。如今你既看到了,又如此喜欢,拿去就是了。”
静依这才明白,原来是祖母的传家宝,点了点头,便将镯子收了起来。此时外间进来了几名丫环婆子,有的准备热水,有的叠被,寝室里热闹了起来。
静依陪着顾氏用了早膳,又问了昨晚的事。顾氏只说是没什么收获,苏伟昨晚命护院要勤加看护,今日会从以前的旧部下的妻女中挑选一些会武的过来。
静依点了点头,又逢外面的管事娘子来请对牌,静依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静依拿着顾氏送她的镯子,仔细地看了又看,总觉得这镯子虽是好看,却是有些怪异。想到是祖母的传嫁宝,便细细地打量起来。
静依想到老夫人曾命刘氏寻一样东西,计上心来,到了书桌前,对照着那镯子便画了图样。
图样画好后,便让海棠、柳杏儿以及柳菊、柳荷、柳眉几个人陪着她,浩浩荡荡地去了鹤寿堂给老夫人请安。
静依在老夫人那儿坐了会儿便去了东跨院儿上课。海棠不禁有些纳闷儿,小姐这是在干嘛?只是来这儿请个安,怎的还带这么多人,小姐不是一向嫌人多麻烦吗?
今日学的是宫廷礼仪,静依和静微都是高门千金,进宫是必不可免的,学好宫廷礼仪才不会让人看轻了去。静依早被这一堆繁琐的礼仪给弄的心里不痛快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洪嬷嬷放人。马上就想着回去好好歇着。
静微见她今日与往时不同,带了四、五个丫环,便笑问道:“妹妹怎的带了这么多丫环出来?”
“哦,昨晚母亲院子里闹贼,我心里害怕,便多叫几个人跟着。”
静微一笑,“现在是白天,哪里有那样大胆的贼人敢进候府?”
“姐姐说的是,是我太过紧张了。”静依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态,随即又变得有些雀跃了起来,“不过,我待会儿还要去买绣线。她们跟着也不算多。”
“买绣线?你要做女红?”
“嗯,上午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幅画,很好看,所以想着要照着样子绣个荷包。”
“你自己做?”
静依一听这话,便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我的女红,姐姐是知道的。绣的鱼像是,绣的鸟像鸡,哪里能绣得出好东西。不过是一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