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宇并未接寒独雪两人的话,再次看向那座巨大的雕塑,眯着眼网上看,脖子使劲往后仰,才能看到上面。
“这个雕塑,是后人所建吗?”余宇反问了一句。
寒独雪摇摇头,三人并排慢慢的往边上走,边走寒独雪边说道“这个雕塑,其实是师祖她老人家的弟子建的,也就是第二任水月天圣母。
据我们水月天的记载,这个像,是根据师祖当年最常有的一种状态而建。她当年经常一人与黄昏时分独望一个方向,面色平静,就是这雕塑的样子,弟子们都很不解,因为太过经常,所以她的弟子便将这一幕以雕塑的形式记录了下来。”
“独背残阳上小楼,
谁家玉笛韵偏幽。
一行白雁遥天暮,
几点黄花满地秋。
惊节序,叹沉浮,
秾华如梦水东流。
人间所事堪惆怅,
莫向横塘问旧游。”
余宇眯眼看着上面,脸色微微有些复杂,轻轻再吟几句道,之后便转首不再去看。
凌碧尔有些迷茫的看着余宇道“余宇哥哥,你这首词,不是写师祖雕塑的吧,明显不是啊?”
“余先生看来心有所恋,意有所指啊!”寒独雪面色淡漠的看了一眼余宇,一抹难以觉察的幽寒之意闪过。
“归宗师祖的风采让人倾心,这雕塑也是人间难寻的精美杰作,看到这样的东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慨的,寒仙子不必当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余宇笑笑,看向前方隐隐浮现的大气而磅礴的建族群,缓缓道“这种场景,在俗世极难见到,不但精美,大气,还兼具磅礴之势。哎,但我总觉得离生活太远,不接地气。
这可能是我早年的生活经历在心中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之故,也可能是因为我成为修士的时间还不够长,如果我熟识的那些凡人朋友都离我而去,大概那个俗世我也牵挂寥寥了。”
“修士就是如此,这是一条近乎绝路的路。”寒独雪冷冷道,“倒是难得余先生还如此多愁善感,时时吟咏一番,这份雅致倒是让人颇觉汗颜。”
余宇多少感受到了寒独雪话里的一份若有若无的刺,不再多说什么。三人脚步轻快,很快穿过广场,上了小路,幽径少人,异香扑鼻。
这种颇具水乡特色的地方好处之一在于水,木搭配。小径两旁多有水池相伴,池中多有莲,荷,等水生植物,偶有各色罕见鱼类穿梭其间,水面偶尔惊飞一两只水鸟,生趣盎然。
三人一路游览,但水月天太大,只能看看一些比较有特色的景致,而余宇也对其大致的布局做到了心中有数。
这也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宗门建设考虑。
黄昏时分,三人坐在一个山头上的凉亭内,脚下便是茫茫白雾,飘飘荡荡,起起伏伏,坐在此地,眼看雾起雾落,恍如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三人说笑着,从山下小路上来一人,也是一个女子,但却是一身道袍。命场境后期的境界,和寒独雪一般,眉清目秀,皮肤尤其好,吹弹可破,精致动人,只是长相略逊一些,可以说是比较平凡。
在水月天见到此类女修,余宇倒是觉得眼前一亮。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水月天内门女修多数秀外慧中,单论长相都十分不错,现在见到一个平凡的女子,反倒让人觉得特殊。
“余先生?”
女子来到凉亭内,冲寒独雪和凌碧尔微微一笑,露出满口银白小牙,然后冲余宇微微一福,浅笑一声问道。
“是!”
余宇赶忙起身,很明显眼前这女子该是水月天的不多的核心弟子之一,不然见到圣女不可能只是点头而已。
女子挂着浅浅的微笑,很是和美,态度很温和,余宇心中立刻升起教养两个字来。这就是有教养的人给人的良好感觉,哪怕只是一个笑容,一句话,也和别人大不相同。
“我叫千月,是竹青师傅的弟子。师尊听说余先生来到水月天,想请先生过去一叙!不知先生是否有时间?”
千月微笑着看向余宇,轻声问道。声音很好听,这种声音和他听到的极为好听的丁灵双的声音大相径庭,但都让人十分受用。
一听竹青二字,余宇立刻明白了。看来对竹灵的事,竹眉已经和竹青这个当年的小师妹说过了。
只是余宇有些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当年那个小师妹会选择遁入空门?按理说那次的事情虽然当时肯定很震撼,但入道门,这还是需要勇气的。而且竹青还是年纪,修为最小的一个。
“没问题,我这就随你过去!”余宇看看寒独雪,又看看凌碧尔。竹灵的事,余宇肯定凌碧尔不知道。
寒独雪明了,起身道“既然这样,余先生便千月师姐过去吧,我和碧尔就先走了。若有雅兴,明日可让人去找碧尔带先生再游其他地方。”
凌碧尔明显不愿就此离开,但见寒独雪华中似乎一点商量的意思也没有,便未敢多问,而是幽怨的看了余宇一眼,随同寒独雪离去了。
听到寒独雪叫千月师姐,余宇心中大致判断此女在水月天的身份应该不一般。但出乎余宇预料的是,千月并没有带他去见竹青的意思,而是将地址告诉他之后,径直自己一个人飞身而去了。
余宇摸摸下巴,笑了笑。
找到地方并不难,低空飞的时间不长便来到了一处非常幽径的山峰之内。此地方圆少说几十里没有其他人的洞府,应该就是这个竹青的清修之所,道观所在之地了。
险峰之上,云雾飘渺。余宇落下云头,一个很是古朴清幽的小道观出现在了眼前。道观不大,只有一个小院子,几间房子而已。
这和竹青的身份大不相符。
灰瓦白墙,掩映在丛木之间,若隐若现。一点氤氲的香雾从院中缓缓飘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味淡淡散出。
千月已经守在大门口。
余宇不太明白了。原本以为千月自己离去,是有考察自己的意思,但现在看,并没什么问题。
然而随着千月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她一起步入院中的时候,余宇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还是对的。
院子不大,若在平时,可能会有安逸之感,但此时却显得非常拥挤。因为,里面站满了人,四张桌子摆在院中。
每张桌子旁坐着四个人,围观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