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戈峻被爆炸的气浪震飞了出去,恰巧撞在了千年黄皮子的身上。
惯性让戈峻摔得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但他却不敢停留,毕竟在他的身下有一只千年的黄皮子。关于它的本事,戈峻可是一清二楚的。与其死在它的手上,还不如被炸死算了。
可就在他准备重新回到地下一层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堆碎石和木头,眨眼的功夫就堵住了去路。
一时间,戈峻只感觉心中一阵发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此刻,黄皮子已经站起了身子,细长的脸上露出一副拟人的嘲讽神情。
“自那以后,我就成了傀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干看着。”戈峻说到这,轻叹了一口气。
“少废话,还不快干活!”戈峻刚想趁机偷下懒,身后就传来叶蔓凶神恶煞的声音。
听到叶蔓的声音,我就不由联想起她和黄皮子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结合戈峻刚才说的故事,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四零四大队的地下建造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里面圈养着数量庞大的黄皮子幼崽。
这批幼崽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四零四大队里。这与四零四大队的死亡事件肯定有着密切的关系。
还有叶蔓的话,从另一个角度说明。爱丰村的村民似乎和这些黄皮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叶蔓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叶小姐,我有件事情想不通。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惑?”我仗着叶蔓有事要我帮忙,直接无视了她的凶言恶语。
“解你妹。我为什么要帮你解惑?我只答应救底下那个胖子,可没答应和你聊天。”叶蔓毫不留情的说道。
“呃……叶小姐,如果你能说一说,我肯定会更卖力的干活。反正对你也没什么影响。”我依旧不气馁,继续问道。
话音刚落,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打断我求知真相的脚步。
“通了!打通了!”李大仁兴奋的说道,一开心就把伤手拍在了木板上,疼得他一个劲吸凉气。
“走!”叶蔓说得很干脆,指了指正在捂手喊疼的李大仁。
“为什么是我?叶小姐,我是一个伤员。你不能这样虐待我。”李大仁扬了扬伤手,强烈表达了他的抗议。
叶蔓瞪了他一眼,很难得的解释了一句:“吴二狗,对于我还有些用处,所以他不能死。这个瘦子,手无缚鸡之力,纯属一个废物,所以派他打前锋没意义。你虽然受伤了,但起码是军人出身。就算有危险,也可以帮我拖延一二,也算死得其所。”
就算李大仁脾气好,也被叶蔓这句话气的三佛出窍,怒道:“反正都是死。下不下去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不下去的现在死。下去的话待会死。还可以发挥你的余热。”叶蔓一副气死不偿命的样子。
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李大仁只能屈服,无奈的深入地下一层打头阵。
过了很久,底下才传来李大仁的声音:“底下很安全,但是没看到胖子。”
等叶蔓再三确定李大仁没骗她后,她才让我和戈峻先下去。
进入地下一层,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脚踏在地面上,顿时溅起一阵血花。偌大的空间里,竟然都成了鲜血的海洋。鲜血之上,漂浮着无数的黄皮子的身形。
“太平间找过了吗?”我指着长廊的尽头,对李大仁说道。
李大仁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还真把我当炮灰,这种事情还是大家一起做比较好。”
“李大仁同志,人民军队怎么出了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人,真是让人蒙羞啊!”戈峻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滚球,你有能耐你去啊。”李大仁一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对于这两人不分场合的斗嘴,我也是一阵无奈,独自一人朝着太平间走去。
推开太平间的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横七竖八的黄皮子的尸体。不过相比外面,要少了很多。
我找了一圈,依旧没有胖子的下落,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吊死鬼的身上。
这些吊死鬼足有上百具,虽然大多已经风干得不成样子了,但是从他们的衣服上能辨别出这些人男女老少皆有。并且从他们的衣服样式上不难辨别,应该是改革开放前的,都是一些色彩单调,样式简单的穿着。
为了印证这一点,我还伸手在每个人的兜里摸了摸,最后竟然被我发现了一个蓝色小本子。
蓝色本子的正面写着五个繁体的大字——“居民证明书”。
展开本子,左侧写有“白山市公安局”等字,右侧是关于持有人的信息。
当我看到持有人照片时,后背不由一阵发凉,旋即把目光望向了姓名一栏,上面工整的写着三个大字:“牛宝生”。
牛宝生!
眼前这具干尸竟然是牛宝生!
我手上的小本子差点掉在地上,口中呢喃道:“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牛宝生。这绝对不可能!”
正在我仿徨无计,觉得有点难以接受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怎么不可能?他就是牛宝生!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爱丰村的村民。”
“他们如果是爱丰村的村民,那外面的那些人又是什么?”我转过头,盯着身后不远处的叶蔓。
叶蔓上前几步,走到我的身侧,轻声说道:“那些人是什么?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顿时,我的思绪飞转,所有的证据和疑点在脑海中汇合,渐渐的组成一张硕大的脸。那不是一张人的脸,而是一张黄皮子的脸,一张诡异无比的脸。
“黄皮子,那些人都是黄皮子?这不可能!”我扭头望向叶蔓,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由于叶蔓本来就站在我的身侧,我这么一转头,正好和她面对面,我们的距离很近,只有一拳之遥。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气息,她也能看到我脸上扭曲的表情。
叶蔓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问出了一个与黄皮子无关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激动?这些人和你非亲非故,就算他们死,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我一时无语,脑海里一片茫然。
对啊,我为什么那么激动?
难道只是因为简单的同情心?
亦或者是因为我心中的正义感?
……
过了好久,我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叶蔓重复了我的话,神秘的一笑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嗯?”正当我还在思考叶蔓的话时,只听她接着说道:“在来之前,我就仔细的研究过了爱丰村的资料。当时心里就有一个不成熟的假设。到了这里,听到和见到了一些事情。我现在可以确定那个假设是正确的。”
“什么假设?”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听吗?”叶蔓欲擒故纵的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
叶蔓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蓝本子,沉声道:“那就从这个解放初期的身份证说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