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到酆都城底下……这只不过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罢了。”安琥三郎轻叹了一口气,大有深意的瞄了一眼美国的专家,眼神中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美国专家似乎被安琥三郎轻蔑的眼神激怒了,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安琥先生,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研究这里的水文地质。虽然没有实验室数据支持,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阁下。这里的土质非常适合进行地下作业。想要挖到酆都城下,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说到最后,美国专家还列举了一大堆专业的数据,并且还画出了十余张晦涩难懂的图纸来印证自己的观点。
在场众人中,除了这位美国专家,估计也只有安琥三郎看得懂这些图纸,听得懂这些专业数据。其余的人权当在听天书,根本插不上半句嘴。
“你说的这些数据都对。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仍有许多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安琥三郎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
史密斯是一个察言观色的高手,立时明白安琥三郎话中的意思,旋即对身旁的美国专家说道:“约翰,你要明白,我们身处的地方,是连上帝都不愿来的地狱。在这里,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能成为现实。”
“可是……”约翰依旧不服气。
“没什么可是。我相信安琥先生的经历会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明白,我们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史密斯收起了笑脸,狠狠的训斥道。
约翰见史密斯翻脸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再说半个字。其他美国人同样噤若寒蝉,不敢再发表不同的看法,可见史密斯在这群人中,威信还是相当高的。
“史密斯,你不要怪他。当年,我们都是这个观点。正是因为这个错误的观点,我们整整耽误了十年的时间……”安琥三郎面露苦涩,缓缓的讲述起当年发生的事情。
九一八事变的第二年,安琥三郎就带着一支秘密的部队潜入了长白山深处。由于掌握一些秘密情报,他们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所在地。
随后,大批的科学家和地质学家被秘密送至长白山深处。经过几个月的研究,他们制定了一份详细的秘密钻探计划。
为了防止计划泄露,日本人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在附近抓壮丁,而是颇费周折的从东南亚各国偷偷运人过来。
所有参与计划的专家,也都被秘密看管了起来,不准他们与外界接触。并且还派驻了一个师团驻扎此地,谨防其他势力渗透进来。
有军方的大力支持,安琥三郎的底气更足了。他坚信,只需要两三年的时间,他就可以成功的完成这项任务。
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整整三年的时间,他们才勉强的钻探到地下七千余米的地方。比原计划足足慢了一倍多。
导致进程拖慢的原因,既不是人力不足,也不是技术不行,而是因为发生了一件神秘事件。
自从动工的那天起,每天都会有人神秘失踪。
失踪的人也很广泛,有民夫、有科学家、有军人、有厨师、有高官……
总之一句话,谁都有可能。
为此,安琥三郎还特意调查过几个月,可却没有丝毫线索,每天依旧有人神秘失踪。这就显得很反常了。
渐渐地,安琥三郎意识到,这应该不是人力所为。于是他托朋友从日本请来了几个知名的阴阳师,想让他们来处理这神秘的失踪事件。
可谁曾想,这几个阴阳师刚到第一天,就和其他人一样,神秘的失踪了,从此不见踪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安琥三郎又试了许多办法,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久而久之,安琥三郎也就放弃了。提前向上级打好了报告,指定了继承者,做好了随时神秘消失的准备。
就连长官都保不住自己的命,底下的人更加的人心惶惶,哪里还有人愿意真正的卖力工作?正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工程的进度也变得极其缓慢。
“整整三年了,终于见底了。”安琥三郎在得知消息后,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第二天,安琥三郎就迫不及待的带着自己的小队下了洞。
七千多米的深度,让安琥三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
当安琥三郎讲到这时,身旁的胖子莫名的推了我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二狗,这老头不老实。明明有两个洞,怎么到他这就剩一个洞了?”
胖子的疑虑,我在听到安琥三郎钻探计划时,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安琥三郎的计划,是按照精确的经纬度,就地打一个巨大的竖井进入地底深处。而我们进入的那个洞,并不是直上直下的竖井。而是前半段弯弯曲曲的,到了中后段才变成直上直下的。
当时,我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却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现在结合安琥三郎所讲的,我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我们下来的那个洞,并不是一个洞,而是由两个不同的洞组成。前半部分是原先那个洞,后半部分则是安琥三郎挖的那个竖井。
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误入了安琥三郎的那个竖井,从而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可是,一路下来,我并没有看到其他的洞口?
如果是我粗心没看到,其他人应该也会看到。不可能所有人都看不到那个洞口。
两条通道交汇,安琥三郎的人应该也会发现。
难道是安琥三郎在说谎?可是这两条洞道,从角度和手法来看,确实不像是出自一个工程队之手。显然是不同的两条通道。
……
“如果安琥三郎没有说谎,那我们应该是被人刻意引入那条竖井的。”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温柔细弱蚊蝇般的声音。
我没有转头,生怕被安琥三郎发现我们的异常,声音压得很低:“柔儿,这不可能。我是第一个下洞的。除非是我刻意将你们引入竖井……”
话还没说完,我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一副诡异的场景蓦然浮现在眼前,令我下意识打了一个冷战。刚想说的话,顿时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我并没有怀疑你,你不要多想。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了温柔关切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微微闭上了眼睛,低声自语道:“等等,让我好好想想……我好像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