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昨天的话语终还是让影儿开始正视自己活下来的目的和原因,她不再抗拒治病、吃饭和喝水。照往常一样长生为她号脉,唯一的区别就是影儿与他开始了沟通,哪怕只是简单的问候和“嗯”“哦”也是一种进步。
“看来你已经做好爱惜自己的准备,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报仇了?”
长生并不担心以影儿的一己之力能对炎风做出致命的伤害,可有些事情却不能小瞧了女人,她们能做的或许比致命更加之上。
“我说是呢?”揭穿对于影儿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对于至亲之人的离开只要是个普通人都会想要报仇。
长生勾起嘴角,这答案仿佛正是他所需要的:“我想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不是他的走狗吗?”影儿难以置信的盯着长生,这种类似豪门内斗的场景居然就这样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长生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会背叛他人的坏人。
“第一:我不是走狗,第二:我只是说帮你,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如果门主出了任何事情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第三:我只是想让门主更像一个人。”
又帮她?又不能让她伤害炎风?这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影儿实在无法理解长生的做法,也不曾听懂他所表达出的意思。
长生继续说道:“我从生下来就经历各种磨练成为门主的影卫,自然不可能对他做任何不利的事情,不过你的出现打乱了门主以往的镇定,这是“晓”离开后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我想你是个例外。”
“你能直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吗?”影儿听得云里雾里,她不明白长生跟她讲这么多是为什么?
“我只希望你做一件事情:留在破狱门三年,三年后如果你并没有达到我所想的,我会
送你离开……。。还有死去后被冰封起的夕颜。”
长生私自将夕颜的尸体冷冻起来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除了私心他是真的可怜、佩服影儿这样的女人,敢去爱,敢去舍命相陪,这也正是老夫人去世前所希望门主身边出现的女人。
“冰封?可我怎样才能留在破狱门?”影儿一听夕颜在长生手上,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答应长生任何无理要求。
“夕颜以被我偷偷冰封起来,三年后我自然将他和你一起送离破狱门,至于如何留下来,就得看你本事了。”长生认定了影儿肯定会留下来,如果她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也不会找上门来。
长生提起药箱离开,门前最后提醒了影儿:“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三年后夕颜真的会和自己一起离开吗?影儿坐于木凳上幻想带着夕颜隐世避人,建造小木屋,碑离屋旁让夕颜时刻在自己身边,讲讲笑话给他听,弹弹琴、唱唱小曲儿,那日子该多好啊!如果他活着……。想着想着影儿眼角落泪,一切的幻想好像又突然烟消云散。
“有人吗?”
“影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炎风现在在哪里?”
“门主这个时候应该在落雨阁。”
“你给我带路吧!”
影儿至今为止第一次推开房门、跨出房门,阳光的照射让她有些觉着刺眼,如此明亮的时候已经久未接触,不习惯也是正常。
跨出房门一大步,院落的小池塘引起影儿的注意,满塘的白仙子,这可是夕颜最爱的睡莲啊!
她不由的说出心中感叹:“这些睡莲长得可真好!”
“我天天都会好好的打理它们,现在彦页居的白仙子可是门中长的最极好的了。”丫鬟面露神采,看得出这些睡莲确实是呵护有加的。
影儿思绪中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她微微昂头看向身后房梁中间的匾额。
彦页居?彦页居……彦页居…。。颜居
原来最傻的人真的是她自己,她才明白为何房间内的香薰味和陈设都与红杏楼近乎相似,为何会一塘满白仙,这所有的为何仅仅是因为这是夕颜的居所,如此了解他的人唯独现在才真相。
影儿步履跌呛,一步一步的朝着小池塘走去,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隐忍中找寻最后的爆发。醒来这么久,她没有哭过一声,本以为泪水已尽,却不曾想到心脏好像被一把尖锐的刺刀直刺破裂,她张开嘴巴想诉说什么,却始终都说不出口。
“你要我怎么活下去!”影儿双手碰触到池塘台阶的一霎间,所有的悲伤和和眼泪喷涌而出,内心那种尖锐的疼痛,就是流泪、哭喊、抱怨也无法减轻。
“怎么回事?”
“门……门主,小姐她……”
炎风的到来让丫鬟措手不及,一年都可能见不上一面的人突然出现,让她不知道如何自处。
炎风?影儿悲痛中听见那无比痛恨的名字,她转过头用上自己所有的力气跑到炎风面前抓起他的衣袍。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只不过想救我,为什么要逼他,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话啊!”炎风的衣袍被不停地撕扯、身子被不停地摇晃,却始终未开口解释一分。
在门中之人看来,炎风就如同真正的地狱,以前跟随他多年的侍从,只不过碰了他的衣角就被断了手脚,现在这样的一反常态实在让人看不懂,就连炎风自己都不太懂自己了。
“为什么?为什么?”渐渐的影儿全身力气耗光了,她抓着衣袍的手跟着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