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我查看了你的资料,过去也听说过你的名声,你也许是有冤情,这点,本不该我说,这是犯忌的话。但是,你的申诉材料被前任一直压着,我会尽量的送上去,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这需要等我稍微熟悉一些情况后再做这事,不过,我保证尽快送上去。”狱长同情地说。
宋刚知道他们不会往上送,即使送上去了也是泥入大海,他笑了笑,说:“谢谢。谢谢领导关心。”
新狱长说:“我会尽量把监狱管理好,人性化管理是我的宗旨,会善待每个服刑人员的。我也希望你帮帮我,我知道,你过去在临江就是个很有能力的市长,现在在这里,也只是命中注定要过这一劫,过了这一劫,你又会辉煌腾达的。”他开始给宋刚戴高帽子了,灌迷魂汤了。
宋刚笑了笑,说:“谢谢夸奖,我宋刚不会再在政界发展了,出去做做自己的事,快活得多。”
新任狱长继续恭维着说:“哪里?没必要灰心,谁不知道你是临江的一条龙?迟早会腾飞的。”
宋刚哈哈一笑,说:“腾飞?哈哈,我倒是觉得哪天会魂魄飞上天,能够有命出去就是谢天谢地了。还指望腾飞?哈哈,狱长你过奖了,太把我看重了。”
又进来了一批新囚犯,其中,有三个来宋刚这里拜了码头,另外五个据说是某地的黑帮骨干分子,他们对宋刚视而不见。监狱里出出进进的囚犯很自然,满刑的出去,新的犯人又进来,反正,这里几乎没有空过床位,总是保持一个满员。新来的犯人为了不被狱霸欺负,拜码头是免不了的,这是长期的习惯与规矩,宋刚继承了这一传统。
“爷,那几个新进来的似乎不懂规矩,竟然对爷不理不睬的。我们是不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几个身高马大的囚犯对宋刚献媚道。
“嗯,别理他们,他们几个根本就不是什么黑帮的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们注意他们的行踪就行,别去惹他们,他们手上的功夫了得,也许,他们还带着家伙。噢,对了,你们别声张,就只你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宋刚对几个“亲信”说。
宋刚在和囚犯们聊完后,悄悄地对徐高飞的几个人交代了几句。
徐高飞派进来的人,平日没多少话说,行事也很低调,和宋刚若即若离的,没几天,他们已经被新进来的几个人盯上了。
“这‘爷’蛮牛的哈!一大群猴仔猴孙跟着,这生活有滋有味的。我看,咱们是不是也来当回‘爷’?过去的皇帝还轮流坐庄,这‘爷’咱们也轮流玩玩怎么样?你们说,这样行不行啊?”一个新来的叫三爹的人对徐高飞派进来的人说。这“三爹”的称号据说是他在江湖上的名号,某个帮派的第三号人物,专门充当打手的角色。
徐高飞的人中有个叫桂宝的人说:“咱玩不过现在的‘爷’。留着命好一些,家里还有才娶不久的美妻,咱不想玩命。”
“没出息。我看你身手不错才跟你说这话的,没想到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你应该练过把式吧?”三爹问。
“练过,跟我爷爷练的。”桂宝说。
“功夫还硬吗?”三爹问。
“还过得去吧,爷爷教得严,挨过不少苦头。唉,也就是因为这手头硬了点,伤了人,所以被关进了这里。”桂宝说。
“没把兄弟?”三爹说。
“没得。咱是规矩人,不拜什么把兄弟。”桂宝说。
“规矩?啥叫规矩?说说看。”三爹有些鄙夷地问。
桂宝说:“本本分分做人,勤勤恳恳做事,不欺负老实人,逢人谦让三分。这就叫规矩了。咱学过几手功夫的人更加别动肝火,一动肝火就容易惹祸。唉,我就是这样惹的祸。”
三爹周围的人“嘻嘻”,“哈哈”嘲笑着桂宝。三爹说:“你规规矩矩的人也进来这里了,还做什么规矩人罗?我看那,规矩人是最蠢的人。你叫桂宝吧?我看,你是有点宝气。我告诉你,这世上,你越老实越吃亏,你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桂宝说:“我?怎么进来的?唉,一言难尽,反正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今后不会再犯事就是了。”
“不见得,你规矩就不犯事?哈哈,蠢宝,规矩才犯事呢。”三爷有一句没一句地对桂宝说。这时,徐高飞派来的另一个叫二狗的说:“这位三爹说得对,我就是因为太规矩了所以才进到这里来的。”
“咦?说说,你怎么进来的?看来,你比较懂事。”三爹手下的一个人说。
二狗说:“我本来在我们县城的建筑公司当保安,那天,有几个人开车子进工地来拖东西,我不让,那车上下来几个人,二话没说就把我按在地上打了一顿。我被打急了,顺手拿起一根铁棒,一顿乱打,才把这群人打散了。后来,老板不但没有表扬我,反而把我臭骂了一顿。他说,你怎么可以打城郊曹老大的兄弟?我说,我帮你保护了财产,你怎么还批评我呢。老板说,曹老大是这一块的头面人物,咱惹不起,他们搬点东西也就算了,不要惹他们。没想到,他们第二天又来了,十几个人围着我,说是要把我打成残废。我一想,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我一个人抡起铁棒就和他们干了起来。唉,我打是打赢了,可是,没想到进了这里。说我是行凶杀人未遂。所以呀,规矩人做不得,他们搬东西又不是搬我的,反正老板有的是钱,我何必冒死保护他的财产呢?这还不算,最可气人的事是,老板竟然说我该判刑,不但不帮我说话,还帮着曹老大说我是无事生非。所以,今后,我出去后不再做这种蠢事了。”
三爹“哈哈”地笑着说:“对,二狗说得对,本分人吃亏。嗨,二狗,你一个人怎么打得十几个人赢?”
二狗说:“玩命呗。我原来当过特警,对付那些乡民也不是很难的事,加上我看他们手里都有家伙,不玩命也就不行了。所以,打伤了四个,有两个手臂被打断,一个断了腿。”
“哎呀。看不出来呀,你手上竟有这样的功夫?你打得过桂宝吗?”三爹有兴趣了,他正准备拉起一批人马来。
二狗说:“我可能搞他不赢,桂宝曾经在京珠高速公路上对付过二十几个抢劫犯,赤手空拳的把那些人打得喊爹叫娘的,那才叫真功夫。”
三爹笑嘻嘻地问:“桂宝,有这等事?”
桂宝说:“这有什么了不起?他们又不是来打架的。他们只是来抢我们车上的货物,我把他们六七个人丢出高速公路了,其他的人一看抢不成了,也就跑了。”他说的很轻松平常,没有一丝成就感。看来,这桂宝确实是个老实本分人。
三爹一个“哈哈”,说:“真功夫,真家伙,把人丢出高速公路的围墙那容易啊?桂宝,我们几个拜做把兄弟吧,今后有谁欺负我们,就可以互相关照了。你说,行不行?”
桂宝说:“我爷爷说,千万不要和别人拜什么把兄弟,那是结帮拉派的黑社会行为,是不允许的。我不跟谁拜什么把兄弟。”
三爹又费了许多的口舌,桂宝终究没有和他们结拜什么把兄弟。但是,二狗加入了三爹的团伙。这二狗,成了三爹的死忠,也成了三爹的亲信。
渐渐,三爹的势力越来越大,一些本来就不甘寂寞的人并不想规规矩矩听宋刚的,现在,有了可以和宋刚抗衡的人来了,他们臭味相投,很快就加入了三爹的团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