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某个秘密训练营里,正在对参加赴港人员进行培训。礼仪规范、说话用词、规避敏感话题技巧和内容、回答记者技巧、逃生方式、躲避阻击、预防与应对绑架等都是这次训练的内容。
在众多的训练对象中,宋刚的表现鹤立鸡群。教官疑惑地打量了宋刚几眼,心想,这位来自基层的年轻干部天赋真高,后来的规避风险动作训练,更是让教官惊叹不已。
其实,这些内容对宋刚来说,只是一种功课的温习而已,他在“梅林小组”成立前,训练的深度大得多,难度更不应说了。
一天,一个戴眼镜的官员对宋刚说:“你从今天起,不再参加这个营的训练了。你有特殊任务。”
在北戴河,宋刚来到一群中青年为主的训练班里,人数不多,个个精明强干。这里,不再是普通的官员,各色各样的人已无法辨认其身份,甚至是年龄和性别。宋刚知道,这里的人,大部是国家安全局之类的角色。
宋刚被告知,充当的角色既是嘉宾也是保镖,他是跟随中央高层领导的随从官员,在跟定的目标出现危险时,他应该是保护者,在通常的情况下,他是官员。因此,宋刚被列入了为数不多的特殊人群中。
在这个训练营里,他训练的内容很广泛,但主要是训练观察周边情况的每一个细小的异常,他的任务是在领导人遇到危险时,帮助领导人安全撤离。这任务不简单,责任非常重大,必须保证任务完成的完美,并且需要有自我牺牲的勇气。
宋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选中担当如此重要的角色,这疑惑,一直到他见到自己的老师时才明白,他是被他的老师介绍参加这个班的。这位老师是宋刚在三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她今天负责教学员们怎么观察恐怖分子的细微异常表现。休息时,她对宋刚说:“我听教官们说,一个来自基层的书记表现突出,我就怀疑是你,我来过你们训练基地一次,当时,你没注意到我。我会来后就跟领导说,宋刚这人是个人才,可以作为特殊位置上的人选,后来,经过反复的考察,你被选上了。”
在离京的最后一个晚上,他见到了自己将要紧跟的领导。那位领导和蔼地和宋刚握手,问他来自哪里,当他听说是江城的县委书记时没有一丝的惊讶之色,显然,这位领导早就熟悉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简历,“年轻有为,宋刚,你今年才三十三吧?全国最年轻的县委书记。”
宋刚等人是中央领导到达香港的前一天到达的,他们在预定的位置各司其责。维多利亚大酒店戒备森严,安保警戒已经是最高级别。在宾馆里遇到的人只有寒暄和礼节性的招呼,再也不能谈到涉及接收仪式的半点内容。他在自助餐厅遇见了本省的几位领导,这是进京后第一次相遇,除了“您好”之外,他们不能再讲其他的话。
七月一日,婷婷的妈妈和爸爸也过来和婷婷、天舒一起看电视直播,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画面,国家领导人乘飞机就要到达香港。
“妈妈,爸爸也会从飞机上下来吗?”天舒兴奋地问婷婷。
“会呀,等会你就可以看到爸爸了,全世界的人都会看到你爸爸。”婷婷显得亢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电视屏幕,“不过,你爸爸官还太小了,不一定会看得见他。”
“爸爸的官还小呀?江城他最大。不过,还有好多的官比他大哟。”天舒有些失望,他想,爸爸的官小,电视只播官大的,爸爸是没希望看到了,“诺,诺,飞机来了,妈妈,快看。”
机场下着毛毛细雨,两架飞机在徐徐降落。机场早已经列好了欢迎队伍,红地毯两旁是战士和迎接的香港、内地的官员以及社会名流。这时,机窗门打开了,二十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白色衬衣,分不清是工作人员还是保镖的人径直往上前迎接。
“爸爸!爸爸!妈妈,你看爸爸!”天舒叫了起来,“看看,爸爸!”
“在哪里?在哪里?”婷婷、婷婷的爸爸妈妈都不约而同地问,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机。“噢,看到了,看到了。”
宋刚,矫健的身姿和炯炯有神的目光,他是首批靠近飞机的人。他是在那二十几个地面迎接上去的人群里,要不是那张熟悉的脸,差点让婷婷认不出自己的丈夫了。
宋刚大部分时候出现在镜头里,他紧紧地跟在国家领导人的身后。此时的宋刚,和往日有着明显的不同,一双锐利的眼睛不时往四周环视,有几次,他的眼睛视着镜头这个方向,让观众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宋刚偶尔发出精光时的眼神。
“啊哈,这眼神,锐利,睿智。哈哈,你过去就是不喜欢他这双眼睛,你看,这才是男人的眼睛。”婷婷的爸爸对婷婷妈妈说。
“你懂个屁,这种眼神,人中之王才有的,你以为每个男人都有啊?我担心是有道理的,你看那杀气多重,要不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我担心婷婷。”婷婷的妈妈话虽这么说,脸上的喜色洋溢满面,“他这双眼睛那是万中挑一的,哪像你这双门缝一般的眼睛?”
婷婷的爸爸不服气,“至少,我当初就认定我女婿是有出息的,不像你,总不同意婷婷嫁给他。你别嫌我眼睛小,我女儿就比你有福气。”
“婷婷是你生的呀?你看她哪里像你?连天舒也像我一些。”婷婷的妈妈转头摸着天舒的头说:“你更像外婆一些呵。”
“他们说,我更像爸爸一些。不过,我的耳朵像外婆。”天舒有些尴尬,“看,上轿车了,爸爸也上车了。”宋刚这时刚好在最后一辆车的前排坐下。
婷婷沉浸在幸福之中,根本没有听见爸爸妈争论。这时,看着几辆黑色轿车驶离机场,这才意识到爸爸妈妈在快乐地争吵着。
“有出息,啊哈,有出息。我女婿真有出息。”老爸得意洋洋地自言自语。
“他是你女婿,就不是我女婿哟?”老妈说。
“嘿嘿,我可不像有的人一样,不准婷婷嫁给他,嘿嘿,你这双所谓的大眼睛,不行,比不得我这门缝一般的眼睛厉害。嘿嘿,我女婿行。”老爸故意气老妈。
婷婷咯咯地笑,天舒不知他们吵什么,眼睛盯着电视,“外公外婆,我爸爸当然是你们两个人的女婿哟,你们争什么嘛?”
此时,曹翰墨和其他人一样,坐在电视机旁看着现场直播。突然,他看见了宋刚,首先还以为是眼花,揉了揉眼睛,没错,的确是宋刚,到宋刚紧紧挨着国家领导人身边。他怎么在这位子上出现呢?他想,这是怎么回事?宋刚怎么担当起这么重要的担子?他有些气馁,当看到宋刚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时,更让他雄心顿失,这双眼睛太厉害了。
雄心顿挫的不仅仅是曹翰墨,刘灿可以说有些不寒而栗,想想前一段时期,自己经常在会议上,左一句“怕你个鸟”又一句“怕你个鸟”,心想,今后是再也不敢说这话了。
康知章和刘开升也在看着电视。
“老刘呀,我康某人闯南走北的,只怕在江城这小地方混不下去呢。你看见了宋刚这对眼睛吗?放着精光,那杀气我都有些胆寒呢。”康知章说。
刘开升说:“你不是吹牛有什么锦囊妙计吗?我说了嘛,这人不好对付。”
康知章说:“谁叫我是康有才的玄孙呢?可不能给祖宗丢面子呀,我算是找到了对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倒要和他玩玩。”
刘开升说:“你可别乱来,你的基业也不小了,这临江也不是大地方,何必冒这个险呢?你不是没看见,宋刚一来,多上官员落马,说不准那,他是天煞星之类的人物。要是在战争年代,他手下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康知章说:“我呀,就喜欢跟厉害的角色玩。我在全国各地都跑过,很多地方那,几个臭钱就把事情办妥了,怪没意思的,一点也不刺激。”
刘开升劝道:“哎呀,你这人只怕是天生的惹祸胎子,难怪你的业务这么好。不过,老兄呐,凡事还是少惹祸好,别阴沟里翻船了哟。”
“没事,没事,”康知章满有信心地说,“我手里还有他的把柄呢。”
“什么把柄?当官的只怕两件事,一个是才,一个是色。前面那个才是致命的,你给他送礼啦?送了多少?”刘开升说,“没想到,这家伙原来也不是清官哟。”
康知章说:“别乱猜,谁说送礼啦?今后我再告诉你吧。告诉一个道理吧,天下没有不吃鱼的猫,有爱才的,有爱色的,更多的人两者都爱。再说,就是你不爱吧,我不会想办法让你爱吗?不爱,退一万步,我栽赃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