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袭,许知吾背着杜歌阑走出山洞。嗅着外面清新的空气,依偎在他浑厚的肩膀上,杜歌阑很久没这样安心过了,听着秋虫的鸣叫,她瞬间安然入眠。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杜歌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净的屋子里,她揉了揉眼,苍冥剑就放在自己的身边,走出门去,看到客栈院内有一颗修剪的很好的树,叶子在风吹下哗啦啦的落着,风有点凉,太阳也已不再炎热。
“知吾!”杜歌阑异常的精神。
许知吾在旁边安静的站着,过了一会,他低声说道:“你是在叫我吗?”
杜歌阑楞了一下,似是被浇了冷水:“我是歌阑啊!”她拿出玉牌,“这是父亲给你的玉牌,你别开玩笑啦!”
“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许知吾接过玉牌,冷冷的说道。他转过身来,“我并不认识什么歌阑,我只是顺手救你罢了,既然你已恢复过来,就请回吧。”
杜歌阑目瞪口呆,她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无数种情绪在打转,怀疑,委屈,伤痛,吃惊,百味交集,她木然走出门外,“少主!”一女子走来,杜歌阑定睛一看,原是之前消失的侍女怜心。但她却一句话都不想说,突然纵身一跃,施展轻功回到大本营去。
甫一入门,侍女急切的说道:“少主一夜未归,可把我们吓死了!”她转眼看到后面还跟着一个怜心,有些奇怪,但不敢多问。杜歌阑未曾歇息,便施令道:“立即将西翎珠取下,返回长安!”“不等晚上了吗?”侍女问道。杜歌阑转眼望去,侍女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气息,立即对帮众喊道:“还等什么,赶紧走!”
到了灯塔下,郡民一看有人大白天的要抢走夜明珠,顿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杜歌阑冷哼一声:“螳臂当车”。侍女喊道:“这夜明珠本身就是我派之物,已经造福此地多年,今日我派要将其回收,还请各位勿要横加阻拦!”
郡民如何能理会这等说辞,均是义愤填膺,骚乱不堪,中间有人喊道:“你们拿走这夜明珠,以后我们晚上船舶怎么靠岸!再说了,你们怎么证明这是你们的东西?”杜歌阑却不废话,只见她一跃在灯塔之上,双手一合,之后打开,在空中引导气息,施展玄水流月,衣袂被内力带动的气流吹的猎猎飞扬,只见背后的长江形成一个巨大漩涡,越转越快,之后一飞冲天,形成一道巨大的水柱,水柱直冲向西翎珠,她的力道使用的十分巧妙,整个灯塔未有一点毁损,而珠子却在灯塔上越转越快,只听得一声大喝,珠子被击飞到了灯塔下,郡民如同看到天神下凡,纷纷跪下不停的磕头求平安,帮众见状,赶紧把珠子推到车子上,杜歌阑说道:“没了夜明珠,你们可以烧火,这才是原来的灯塔。”郡民哪儿敢多说一声,只是不停的叩头:“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不邪派一干人等大摇大摆的返程,再无一人拦阻,杜歌阑却无丝毫喜悦。似是心事重重,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交代侍女道:“你们先行回去,我办点事,稍后与你们会合。”说罢风似的离去。侍女还未来得及点头,看到旁边的怜心,问道:“之前你到哪儿了?乱泽大师都死了,我们以为你也死了呢!”怜心低着头,自是一言不发。
杜歌阑回到许知吾在的那个客栈,院中依然安安静静的,有几个石墩,一看就是被人长时间的抓举,柄上很光滑,它们不知是被人为还是雨水冲刷过,干净而又整齐的摆放在院子的角落。她慢慢走进她昨晚熟睡的那间屋子,中间放着一个蒲草垫,阳光从屋顶透过,照射在垫子上,在那道明亮的光束里,她看到很多浮尘在不停的跃动。此时门外进来一个小二,端着一盆水,看到杜歌阑,眼睛却再也挪不开,他何曾见过这种蛾眉横月、蝉鬓迭云的女子!杜歌阑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小二的水盆突然掉在地上,砸到他的脚趾,他醒过来抱着脚趾哇哇大叫,杜歌阑问道:“这房间住的那个人呢?”小二登时忍住疼道:“这个客人住了快有半年了!不过前段时间突然得了失心疯,离开了一段时间,天天在灯塔那里晃荡,昨天看到他时,却又与常人无异,今上午便结账走人了。客官你是要住店吗?”
杜歌阑心中委屈道:“知吾,你是有多么不想见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分别这么多年,你却如路人一样待我!”说罢,眼角居然滴下泪来,她抹了抹眼泪,却又高兴的想道:“起码我知道你还活着!这已让我足够安心,足够高兴了,天下再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她走出屋子,一跃而去,只留下小二如同在梦境中一样呆呆的站立着。
很快,她便与车队会合到了一起,这次她的心情却突然变得很好,她掀开马车的帘子,让怜心上来坐在她对面,杜歌阑说道:“怜心,巴郡当时发生什么事了,关于这疯子又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讲。”怜心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是咬着嘴唇。杜歌阑奇怪道:“你平日里聪明伶俐,怎么突然这么沉默寡言。”怜心越不说话,杜歌阑越是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她拍拍怜心的头发,说道:“怜心你别怕,回到长安城,自是有我呢,谁也不敢拿你怎样,帮主面前我自然会帮你开脱。但你得把你的见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怜心听完,方才说道:“少主,我不知该怎么说。”“你别想那么多,就把当时发生的场景描述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