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的调理,何如尘内伤已大有好转。
这日风轻云淡,天高气爽,林墨语让仆从给何如尘传话,想正式行谢礼以馈他救自己女儿之恩,何如尘本想拒绝,奈何自己身在篱下,人家也是在他伤重之时照顾的无微不至,也只好答应了。
特别是这林若菡,每日顾不得女子的姿态,一改往日娇溺之行,居然每天帮何如尘擦拭脸面,小红与她年龄相仿,起初想替林若菡来做这些下人做的事儿,但每次她都要自行其力,所以后来也不争着去做了。
何如尘却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平日淡言感谢,小红有次说道:“你这个男子,我家小姐每日给你端茶倒水,你倒也受的心安理得,不见你感恩戴德的,这丹阳城里多少男子想见一眼我家小姐都多难的,真是白眼狼!!”
何如尘笑而不言,让小红气的牙齿刚刚。
一番沐浴梳洗,换上华服,何如尘瞬间变了个模样,走出浴室,小红看的亦是目瞪口呆,心里暗忖:“这个乞丐,居然出落的这么个温润的面容,怪不得我家小姐居然对他青睐有加呢!”想罢,转眼到旁边去,看到林若菡居然脸红扑扑的,顿时忍俊不禁,笑言:“小姐,今天面若桃花,真是个大美人啊。”
林若菡听到,更是娇羞,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掐着小红,拧的她哇哇大叫。
“什么时候去见林老爷呢?”何如尘问道。
“我爹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现在就可以过去。”林若菡回过神来。
林墨语让仆人备好茶水,看何如尘进来后即刻站起,抱拳说道:“何少侠,在下林墨语,非常感谢你救下在下小女,若不是你,小女不知道要受多大屈辱,在下无以为报,只在在此地尚有薄名,如有能用的到在下之处,必定全力以赴。”
何如尘抱拳回礼道:“林老爷万万不可,在下救林小姐,乃是做人本分,即便不是在下,也会有别人挺身而出,所以林老爷无需大礼,实在折煞在下。”
宾主寒暄过后,即兴开宴,觥筹交错,把酒言欢,酒酣耳热之时,林墨语问道:“我看何少侠年纪不大,却是一身好功夫,不知道师从何门?”
何如尘一滞,说道:“在下无门无派,浪子罢了。”
林墨语继续问道:“何少侠切勿自谦,我看你的武功内外兼具,假以时日,未来不可估量啊,若是无门无派,只能说少侠天赋异禀,百年一遇啊!”
何如尘无言,已而叹息道:”倘若我有门派,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林墨语觉得何如尘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但是见他不愿再言,也不愿再问。此时林若菡竟是举杯过来,说道:“何少侠,你的救命之恩,万言无语,我以此酒敬你。”言罢。用纱袖遮口,轻轻饮下,酒力顿起,林若菡脸色如云霞一般,俗语说沉鱼落雁,用来形容真不过分!何如尘不禁看的呆住了。
小红在一旁偷笑,心想:“饶是你多正人君子,英雄好汉,也过不得美人关的!”
何如尘自觉失态,顿时回礼道:“林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人人皆该仗义,我不过是做该做之事罢了。这杯我敬你,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说罢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林墨语在旁边看着他们俩,陷入沉思,有个老苍头见状低声说道:“老爷,我看此人仁厚,若是能长留于此,撮合下他和大小姐,也是不错。”
林墨语喝了一口酒,想了一下,问道:“何少侠以后可有何打算?”
何如尘放下酒碗:“不问以后,不知以后,不管以后,此生白驹过隙,谁知那以后在多后?只是过段时间,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林墨语听罢此话,极为震撼,一是为此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沧桑的想法,再者是愈发钦佩这个青年人,更是想把他留下。
于是继续说道:“少侠可否留在此地,可由我引荐入我守儒派,我观你有大家之风,倘若能潜心修炼,他日必成大器。”
何如尘摇了摇头,说道:“在下混迹天涯,早已习惯,如今锦衣玉食反倒让我寝食难安,路边杂草餐风雨露,上不得室内台面。”
林墨语正想说些什么,旁边的林若菡突然说道:“爹,我想跟何少侠一起游历江湖,你看可好?”
“万万不可!”何如尘脱口而出。
“为什么!”林若菡比刚才声音大了些许。
“江湖上险恶重重,我自己武功尚且一般,自保尚且为难,怎能让你往火坑里跳。”
林墨语心想也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何舍得让她离开自己涉足这鬼神莫测的江湖呢?
“但是……我愿意”,林若菡喃喃说道,似乎是不胜酒力,酒上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