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雪竹把目光从飞流身上挪开,走近许知吾,仔细的看了一会,半信半疑的说道:“你是许知吾?”
许知吾激动的说道:“是我啊!”
“切,我才不信,我师傅说知吾早就跳崖死了!”
“你身上是不是有把扇子?是我们几个打破村里的碑里掉出来的?”
连雪竹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说说我们给扇子起了什么名字?”
“逍遥扇”
连雪竹听罢,顾不得矜持,冲上去抱住许知吾,她师兄在旁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莫名其妙。“知吾,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也以为你死了,现在看到你,好像就是在梦里一样!”连雪竹激动的眼泪哗哗流淌,不停的抽泣,许知吾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上次碰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点眼熟,但是女大十八变,我有点认不出你了!幸亏刚才你师兄喊你名字!我还是试着问一下呢,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过了好一会,两人情绪平复下来,连雪竹拉着他胳膊说道:知吾,这些年都在哪儿,怎么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许知吾刚想说话,雪竹师兄说道:“师妹,天兵派已经先过去了,我们再不追上,到时如果是缮德带着人过去跟师傅会合,师傅怕是有危险!”
连雪竹收起激动的神情,冷静下来,点了点头,“这是我师兄,惠攸。这是我从小的伙伴!许知吾。”
惠攸问道:“跟他一起的吗?”
连雪竹点了点头。
“他?谁啊?”许知吾问道。
“没有啦,我们赶紧过去吧,到了对面再好好叙旧!”连雪竹露出很伤心的神情,然而一闪而过。
“对了,他叫飞流,可不是松鼠哦!”许知吾抱着飞流说道。
时间,终究是一把无人能够抵挡的武器,它让人们不再童言无忌,让人们拥有深不可测的内心,让人们开始控制自己的情感,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天真烂漫。
连雪竹惊讶的看了一下飞流,却未多问。三人有了滑轮的帮助,通过了这个索道。
“过了现在的邛崃山,就能到昆仑山了。不过这座雪山可比刚才那座险恶多了。”惠攸神色凝重的说道,连雪竹瞪大眼睛叫道:“不可能吧!刚才那座山已经够让我毛骨悚然了,这座山比那个还要险恶?”惠攸笑了笑,没在说话。连雪竹见状,跑到许知吾的身边,问他这十几年来发生的事情,许知吾把有关尹九韶的部分沉在心底,其他的悉以告之,连雪竹听罢,想到自己虽然开始时也颇为艰险,但到了天子都山后有士先生细心照料,却也没有太多坎坷,而许知吾却是九死一生,几乎从未有过一刻安全,不仅心里有些同情,听到在巴郡发生的事情时,她却急道:“什么,你见过歌阑妹妹了!?”
“是”许知吾沉吟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啊!”
“我想一个人。”
“可是她知道你认出她却又不认她吗?”
“或许知道吧。”许知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隐隐有些愧疚。
“你这样也太不妥了!”连雪竹不满的说道。
许知吾突然想起日蚀跟他说的话,取西翎珠回去的不就是杜歌阑吗?这么说来,杜歌阑是不邪派的人?他用手掌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呼了一口气:“这下可麻烦了。”连雪竹问道:“什么麻烦了?”他赶忙恢复原状,挥了挥手,“没事”,“对了雪竹,云桐不是跟一起走的吗?”
连雪竹突然神情一呆,惠攸给许知吾使使颜色,让他不要再提,许知吾不明所以,但也没敢再说。连雪竹在一旁咬着牙,山风把飞雪吹到她的睫毛上,瞬间融化,让人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雪水。
“师兄,晚上怎么办?”过了一会,她背对着惠攸问道。
“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避避雪吧。”惠攸说道
“等等。”许知吾急道,“你们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连雪竹回过头来,傻傻的看着他,接着摇了摇头,惠攸回道:“没有。”
许知吾突然想起当日旅库告诉他饮下旅库血的效果,明白了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看到的异象:原来山谷内飘起一个又一个幽幽的魂魄,像是被什么物体吸引着一样,不停的往前面某个地方汇集,然后到那个地点后全部消失不见,这些魂魄的表情,看起来极为痛苦和不甘,仿佛在哀求别人“救救他们”,这些鬼魂接连不断的飘起,足见这深不见底的峡谷吞噬了无数个人的生命。
自从靖人国出来之后,许知吾明白了自己在江湖上的重担,而见此状况,心中亦甚为悲悯,若是常人,看不到这些魂魄也就罢了,但既然看到了,岂能坐视不理?许知吾说道:“前面有些诡异的东西在,你们跟我走。别问那么多,等会自然就知道了!”
惠攸和连雪竹面面相觑,跟着往前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