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吾的自尊被践踏的无处安放,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他质问道:“你一直看着我们吃尽苦头,却从未现身帮过?你们龙族,还有脸提‘歃血为盟’这个词?”
蜿龙兽嘶吼了一声,低沉而又威严的说道:“没错,我是看着你发生的这一切,我也看到那个姑娘为你而死,可是你又有什么用呢?一个对你如此用情的人离你而去,你却跟行尸走肉一样,你连虫豸都不如。所以说,与你为伍,真是奇耻大辱。”
许知吾忍不住了,冲上去抓住蜿龙兽的龙头,挥拳狂击,却不料蜿龙兽把头一甩,许知吾像风中树叶一样飞向外面,角落的靖人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蜿龙兽跟着飞到外面,奚落道:“有本事继续来啊,就这样的功夫,还敢来挑衅龙族。”许知吾感觉自己体内气血翻腾,双眼变得通红,他一把拔出归音剑,一个鲤鱼打挺从空中跳到蜿龙背上,正准备向下刺去,一声轰天炸雷般的声音传过来:“住手!”许知吾听到是巫师的怒喝,他大口的呼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迟疑了一下,把剑停了下来。
“简直是胡闹,都什么时候了!”巫师小小的身体发出像是水晶折射过的柔和的光芒。
蜿龙兽慢慢的飞到更高的地方,把头探下来,朝着许知吾慢慢的笑道:“小家伙,你终于会发怒了,日蚀指给你未来的方向,而我,通过怒气带给你力量,你现在还有刚才那种低沉的情绪吗?”许知吾“啊”了一声,“你说什么?你是故意激怒我的?”蜿龙兽点了点头。
许知吾尴尬的站在那里,然而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消沉之气真的荡然无存,蜿龙兽说道:“知吾,你该好好想想,所有的事情,你下一步该做什么。”许知吾点了点头,说道:“我其实心里大概是有些眉目的,之前却因为自己情绪问题,导致乱了思路,现在细细想来,确实得内在理顺的。”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从黔中郡到朐忍镇到迷雾森林,到处都能看到炼血派的踪影,据我所知,他们是想做一支千万级别的亡灵大军,我当时抓到人问过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却因为这些人级别太低,无法了解到。通常他们的做法是,先是山毒派下毒,接着炼血派转化僵尸亡灵。“讲到这里,他突然浑身一冷,像是想通了什么东西,他自言自语道:“凌竹村的血案,也是在爷爷他们走了之后,难道这是敌人有目的的策划?”想到这里,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如此讲来,似乎他的每一步,都在敌人的控制之下。
日蚀闭上双眼,沉思了一会,“继续说。”
许知吾点了点头。
“我听我一个结拜兄弟说,除了刚才的两个,还有两个邪派,一个是不邪,一个是言商。似乎还没看到他们有什么动静呢!你说会不会有别的阴谋?”
“继续。”日蚀眼都未睁开。
“对了,也不能说没动静,前些日子在巴郡,不邪派来把那颗夜明珠给抢了回去,说是什么来着,‘西翎珠’?”
“啊”,日蚀突然睁开眼睛,“西翎珠被不邪派抢走了?”
“嗯”
“哎。”日蚀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你,你根本不知道这颗宝珠的作用。它是不邪派历任前辈功力的结晶,每一个下任吸收掉上任的功力,然后临死时又形成结晶,所以它会越来越大,而每一个继任的掌门也是越来越强大;不邪拿走它,如果能把它全部吸收掉,恐怕又多了一个梓庆级的大魔王。”
“什么?”许知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那么厉害吗?”他反问道。
“那是修炼不邪神功‘玄水流月’的至宝,几百年前的时候遗失掉,这个神功也随之消失了,现今再行出世,恐怕这个神功也要再临了。”日蚀又闭上了眼睛。
“没那么快吧,西翎珠岂能是一朝一夕就吸收掉的。”久未发言的蜿龙兽突然说道。
“三年时间。”
许知吾突然说道:“既然都要面对梓庆了,也无所谓再多这么一个!九韶说她当初是被言商所害,如此看来,四大邪派已经入侵到了江湖的每一个角落,我爷爷的消失也极可能与此相关!”
“说的没错。”日蚀点了点头。
大家开始沉默起来,过了一会,许知吾说道:“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了,赶去昆仑山,找到关梓庆的肉身,或许在那里,一切都会揭晓了。”
日蚀飘到许知吾面前,递过去一个玛瑙一样的物件,许知吾问道:“这是什么?”
“火源之心,蚩尤战死时留在地上的灰烬。拿着它,你就可以在昆仑山无尽的寒冬里保持温暖。”日蚀轻轻说道,他用自己的小尾巴掸去许知吾脸上的灰尘,“我会让飞流跟着你,为你指路,命运需要你去争取,时日无多,出发吧。”说罢,一个充满活力的小靖人跳到许知吾的肩上,手指点点他的头,叽噜咕噜的说了一通,但他听不懂。
“老友,我们会再见的。”日蚀对着蜿龙兽说道,蜿龙兽点了点头,又幻化成玉坠挂在许知吾腰间。只见两个水晶球在巫师手里以一个奇怪的图案快速旋转了几圈,许知吾发现靖人世界转瞬不见,他已经在云杉树下站着,而飞流却还在他肩上,他用手扒拉了下那个记忆中树洞的位置,却看不到丝毫痕迹。
扑簌簌的大雪毫无征兆的飞在空中,“好奇怪。感觉在靖人国里没多长时间,外面却像是过了很久似的。”飞流从他肩膀上跳了下来,在前面飞快的奔窜着,突然他听到无数的马鸣声,许知吾赶紧抱住飞流,藏在一个满是白雪的石头后面,偷偷向马队看去。
只见一个一尺左右的小道,一边是白茫茫看不到底的悬崖,一边是抬头看不到顶的绝壁,一群人牵着马匹在那小心翼翼的走着,每走一步,马都战栗着叫一声,缮德若无其事的在队伍后面慢慢的跟着,似乎很享受当前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