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宁悦嘴角扬起,她就知道她拿这个当幌子是对的,作为姐姐担心弟弟是可以,只是盲目照顾可就不对了。
宁悦见冷汐依然不知神游何时,满意点头,既然她说到了她的痛处,那么接下来,她要对她彻底教育一番了。
“你看,他——”
话还未说完,只见闭目养神的少年睁开眼。
“既然不想让我被一直照顾着,那就教我做些什么。”
说完上句话,他又道:“秘境我会跟着你进去。”
这个小子。。。宁悦看向他一脸不羁神情,心中莫名不舒服,她放下冷汐手臂,昂头走向麟泉身前,似笑非笑道:“你要学什么?小红姐姐教你。”
眼前少年面色沉静,伸出白净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教我?”
感觉到他故作大人的举动,宁悦不知为什么脸红了,这小鬼,明明不过九、十岁,却装得如此老成。
下巴挣脱,她点头:“对,从今往后小红姐姐就替你姐姐管教你。”
本是沉静的少年,这时却露出些许微笑,他指着宁悦腰间的储物袋,不经意道:“那你就教我修仙,怎么样?”
听到他提出的要求,宁悦缓和脸色,修仙?这个小子?她从上到下打量他了几眼,若单看他的气质,好像还行。只是如果真想修仙也得需要灵根才是啊。
回想起她进入修仙界的根本,宁悦恍如隔世,如果当时不被幌篇说她是天灵根,寻之友如何会将她带回来到这方神奇的土地。所以说,想修仙,还是要看灵根。
“教你可以,可是你有灵根吗?”宁悦有些漫不经心。有灵根的人类早已不易出现在人世,抬眼看了看生存在妖界的小子,她不抱任何希望。
“五灵根,可以吗?”麟泉道。
宁悦抬头望着这个少年,如果她没听错,这小子分明说自己是五灵根?
她属低阶修士,又没有引灵锁在身边,自然看不出凡人的灵根种类。听他这么肯定自己是五灵根,宁悦不禁好笑,她作为一个修仙者都没有办法测灵,这个在妖界给人使唤的凡人小子怎么可能这么清楚五灵根代表什么。
想出口否认他,却又不忍他的姐姐的失望与辛苦,宁悦思索了一阵,打算先默认了。
“哦、、”
见她出乎意料的承认,麟泉默然,只见他白皙的脸蛋上生出淡淡笑意,模样很是讨喜。
见此,宁悦庆幸没有打击他,若让本质不坏的孩子受挫折而变本加厉,那她简直就成了大罪人了。
冷汐静在一侧,她无声无息看着眼前二人,依然安分沉默。
于是,宁悦莫名收了一个小跟班,自她说要叫他修仙开始,此人便日日跟随她在绯欢殿吐故纳新。
宁悦的初衷也本来想帮着小西管教好这个弟弟,不让他指使姐姐做这做那,可慢慢的,她就发现,怎么管着管着,不但没有改变原有态度,倒还把她给搭进去了。
本意是教他修仙,可宁悦最多也就让他与她静默调息,宁悦调息自然是正经调息吐纳,而麟泉却和之前没有不同,仍是闭眸养神不出声。
要说宁悦的方法有什么新进展,便是将他从凳子转移到她跟前来了。
和她挨得近一些,使唤起宁悦很是容易,宁悦明显感觉小林使唤她的次数与日俱增,很少再烦他姐姐了。
见她开始的目的达到了一些些,宁悦也很心安。
就在这种惬意的影响下,宁悦过着她现在的生活。
有了归元丹做基础,她之前的内伤本来就好了大半,现在又因为她会替凤族入秘境而暂受礼待不被打扰,所以养起伤来很是顺意,与此相比,葵禄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隔三差五就送来一些温补的东西给她吃,所幸这些东西不仅五害而有益,十几天下来,不仅让她好了个透透,还让她从里到外胖了一大圈。
伤势全部好了后,宁悦发现她又可以与羽翎进行神识交谈,之前她受伤颇重,又妄自使用了魂玉素仙诀中的第一式,使羽翎陷入了短暂的昏眠状态,得知她并没有妄用血祭而修为尽费,羽翎呼出口气,它这次非常郑重警告宁悦胡来的后果,这一度让她很是心虚。
然而,宁悦又有一点想不通了,她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如果不是性命堪忧,她不会胡来的,可脑中模糊的记忆却告诉她事情的大概,至于她为什么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却没有一点端由,每次见到葵禄,她仍然可以感受到她隐隐的敌意,只是在这细微的敌意后,明显顾忌着一些别的什么而使她们的关系保持平衡。
初三,妖界七族的比试如期而至,宁悦作为凤族的一方坐在绯欢殿中。此时窗外仍是簌簌白雪,殿外不时的热闹气氛才让她有一种存在感。
抬头看了眼冷清的周围,仍是第一眼看到闭眸养神的小林,至于小西,宁悦已经回顾了两圈,她好像从早晨就没有看见过她了。
担忧将神色放置在眼前闭眸的少年身上,她微微叹气,这半个月无论他怎样与雷沼求情不让小林小西入秘境,都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这让她十分气愤。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凤妖族竟然为了凑人数,派这一对凡人姐弟一同上场,要知道凡人是什么概念,如果她们碰到普通人也就算了,若碰到个练气一层的,性命必然受到威胁。
正想着,只见雷沼披着大氅从殿外走进,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他未来的夫人,葵禄。
瞄了一眼来人,宁悦重新闭上眼睛,自遭到拒绝,她尤其烦见这些人,今日俩人一起出现,它更没有半分交谈之心。
雷沼见她这个细微动作,心知这丫头在怪他,看了一眼身边盛装出现的葵禄,咳嗽了一声。
宁悦懒散抬了眼皮:“雀灵大人与夫人来了呀,这么郑重前来有何事?我记得明日在是比试的日子。”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话中有几丝怨气,葵禄轻手拈了把头上的步摇,笑声如铃:“小红妹妹,这不,明日就要比试了,今日我夫妇二人前来请你参加琼浆宴,可是要赏脸啊。”
葵禄何时说过这么中肯的话,宁悦听入耳内,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好端端的,吃什么琼浆宴,若与这些妖们共饮共吃,还不如让她在这清净一会。
“殿外妖灵之气甚重,我如何出的去?”宁悦淡然,她说的是实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她只停留在此地,虽然有了小林的精玉,可她仍然介怀妖灵之气。
见她直奔主题,葵禄笑的更欢,美艳绝伦的脸蛋上增了一丝红晕,她拉住了雷沼的手,嘴巴微扬:“无妨无妨,给你吃两株辟妖草不就好了。”
辟妖草?宁悦哗然,不禁出声重复:“辟妖草?”
葵禄见她神态,笑声不断传来:“可不,你以为明日凤妖台如何能容人类比试,可不就得需要辟妖草。”
说完这些,葵禄上前将草植交给她,见她神色气愤,偷笑了一声,又给已经睁眼的麟泉一株。
见冷汐没在这里,葵禄转头看了几眼问道:“那个女丫头呢?”
宁悦听到辟妖草,眼睛都快被气绿了,她愤然怒视雷沼,早有此物,干嘛把她困在这一方小地方,要知道,她在这里可没少受人眼色。
没得到回应,葵禄将目光锁定仍在打坐的麟泉身上。
这样毛骨悚然的不安感,葵禄感觉心底有一丝冷意,怎么回事?她就是莫名的不想见这个小子,要说其中的原因,她这个大妖竟然是一头雾水。
宁悦握紧手中草植不说话,她难道又被这个死鸟给算计了?就是故意要把她推向人前好让她时刻想起他们的约定?
雷沼见她这样直视自己,额边有一丝汗,他舔了舔嘴唇,最终把到口的解释咽了下去。
不如此,还能如何呢?
难道要让他告诉她,他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个东西吗?让他在人类前暴露自己的无知,那还不如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