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长条血迹……从沙发处一直蔓延到大门口……血……殷红……
池轩懿喘着粗气从噩梦中醒来。
第几次梦到这个了?他不记得了,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他喝的烂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而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血,殷红的血,蔓延,蔓延,直到爬到他的心里,扎根成长……
几乎在知道夏沫出事的同时,他收到了一封极其秘密的信件,打开,里面只有一份检验报告,那是DNA验测结果。
上面显示的是,夏沫与其母蓝琴,其大哥北堂俊和二哥北堂澈的DNA结果完全不吻合,也就是说,夏沫,不是北堂家孩子……
他没有兴趣知道寄信的人是谁,用意又何在,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还是被她骗了……他对一个女人倾其所有整整六个月,而到头来居然有人告诉他,他是傻子!他口口声声说不背叛曦,可最后,他还是错了。
眼底似乎在重合,两年前和那天的事,慢慢地,慢慢地,重合起来。
渐渐只剩一个声音,‘你是傻瓜,你是笨蛋!’
他没有再调查夏沫的去向,甚至那段时间,他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北堂俊冲到他面前,重重打了他一拳,大吼道,“曦根本就不是北堂家的孩子!所以不管夏沫是不是曦,她都不可能和我们的DNA吻合的!也许你放弃的,就是曦!你这个笨蛋!”
他是笨蛋,他居然不管怎么做都是笨蛋!到底是他耍了谁,还是谁耍了他?他是笨蛋,十足的笨蛋!
可是,夏沫失踪了,像是一滴水,蒸发消失,无论他动用明的暗的势力,都找不到。
这件事情发生后,一个更奇怪的事也接踵而来——疯了三年多的妈妈,居然醒过来了。
而她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辜负了小曦!”
于是,他又从妈妈那里再次确认了,北堂羽曦,的确不是北堂家的孩子。
“我是她的妈妈,虽然没有生她,但也养了她二十年!她到底是谁,我心里最清楚!”
妈妈很愤怒,怎么也听不进任何人的解释和劝诫,最后连池轩懿都不愿意见。
知道夏沫再次失踪甚至生死未卜的时候,莫麒言也赶了过来,在那之前,他去了一趟韩国,费尽心思才将夏沫在韩国整容时的资料病例全部调了出来。
拿着那份病例,池轩懿完全僵住,在那沓厚厚的病例中,他看见了,曦的面容,整容前的样子,那么冷漠,那么孤傲,那么寂寞……
病例的后半沓,是她整容之后的照片,那么可爱,那么甜美,那么,寂寞……
“是你亲手放开了她,怨不得任何人。”池轩懿的妈妈知道事情的始末后,这么对儿子说。
池父知道了,并未太大的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夏沫是什么人,心里只是隐隐不安,这么一来,儿子恐怕更抗拒和黎艾的婚姻了。
婚礼一拖再拖,池父终于忍无可忍,瞒着老婆儿子发出了几千张婚礼邀请函!他要弄得越大越好,这样,儿子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能丢了面子,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现在派了很多人看着他,在婚礼那天一定要直接将儿子绑去才行。
‘咚咚咚’
敲门声打乱了池轩懿飘远的思绪,他整了整衬衫衣领,坐正,这才以一贯的冷漠声音开口,“进来。”
“总裁,北堂集团的总裁要找您,火冒三丈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要不要拒绝?”秘书还是那么体贴,北堂家和池家这些事情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而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总裁就像老鼠过街一样,北堂家的人没一个看他顺眼的,总是动不动就找找麻烦,但总裁从不对着北堂家的人发脾气,每次都默默忍受着。
“让他进来吧。”揉了揉太阳穴,池轩懿站起身,他一直以来都这样做,面对北堂家的人,绝对不坐着,但就算他做的再到位,他们也不愿意原谅他。
北堂俊刚走进总裁办公室,就怒气冲冲地将一张红色的喜帖扔在了池轩懿的办公桌上,“这是什么!你说说!”他质问。
池轩懿不明所以,拿起喜帖打开,粗略扫了一眼,池轩懿立刻脸色发黑。
是张结婚邀请函,上面的新娘是黎艾,新郎就是他——池轩懿!
该死的!他这个当事者居然全然不知情!这算什么!
“你怎么解释?就这样妥协了?”
面对质问,池轩懿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什么都没做,可错的都是他!唉,或许这就是错的代价吧。
“你相信我吗?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看着他无奈落寞的眼神,北堂俊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他只是太生气了,想为妹妹讨个公道,却忽略了池轩懿也有他的难处。但妈妈警告他,千万不能对池轩懿心软,一定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还有一个就是考验他,看看他面对这么多繁杂的时候,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想着小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