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回应,探一探呼吸,陛下已经鼻息全无,国王陛下驾鹤归去了。张二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这刚才的一幕像是做梦一般,摸一摸怀里的那块帛,还在,这不是梦。
张二赶紧退了出去,要是被别人看到,麻烦可就大了。等国丧出完,他就告老出宫去了。
白色,白色的帐幔,白色的纸糊起来的车马、宫殿、仆从……漫无边际的白。古老的丧礼庄严凝重,巫人们被从四面八方召请入宫,唱诵令亡者早日升天的咒语。
每个人都匆匆做着自己的事,一副苦瓜脸。丧礼的几日天气倒是出奇得好,阳光明媚、莺歌燕舞、蜜蜂和蝴蝶相互追逐,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这时令木兰正长得好,花瓣也是纯白的,如同一朵朵丧花,是为国王而开的祭奠。
人世的惨怛与自然欣欣向荣、繁衍不息的景象格格不入。但是,所谓生死有命,上至王公贵胄下至贩夫走卒,终有一死,也唯独死亡,不分贵贱,是公平的。
虽然沉痛,呼也王子处理一应大小事宜表现得大方得体、不卑不亢,朝中大臣们都称赞他不愧是皇族血脉,天命威严。治丧的同时,新王的登基大典也在筹备,古往今来,王位更替、父死子继都是定数。老国王就这一位王子,公主年幼,下一任的国王非王子莫属。想必这一次的继位大典会十分顺畅。
玉儿公主还未曾从丧父的沉痛中恢复过来,一连哭了几日,茶饭不思,以至眼睛红肿、花容凋残,实在令人不忍。王后似乎也想通了,她在佛堂里不分昼夜为亡夫念着佛家的《后土往生经》,期冀他早升极乐。
出丧那日可谓万人空巷,郡中的百姓默默目送送行的灵车,甚至有人不惜舟车劳顿,从其他郡赶来,只为送老国王一程。王室宗亲和满朝文武官员跟随着已逝国王的丧车步行到郊外,那里有王室的陵寝,历代的国王就安寝其中。
不过,在圣鱼国,亡者要行火葬,这是行了千年的传统,圣鱼国的祖先认为没有了肉体的禁锢,灵魂才可早日安息,自由升天。
火化遗体的干柴和火把已经准备好了,人在世上存留的最后踪迹最后将只剩下一把灰烬。
干柴燃起来的时候,就像盛开了一大朵红花,空气微微颤动着,国王的遗体被轻轻安置在柴堆之上。众人远远站立着,目送老王最后一程。就在这时候,圣玉公主突然大喊:“父王——不要”,就要冲上火场,好在被呼也王子一把拉住。玉儿伏在哥哥怀里,放声大哭。呼也抱紧了妹妹,轻轻拍打她的背脊安慰……
呼也王子继位大典的日子很快定下来,国不可一日无君。首府萨鱼郡全郡□□,早在父王丧事期间,呼也王子就已经下令将驻守城郊的四万余军队征召入郡,以防万一,军队把个萨鱼郡卫护得密不透风,就连飞入飞出了几只苍蝇都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