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的装束该是一个巫人,黑衣人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原来是个中年的妇人,眼神坚定忧郁。
“小小年纪就心存这么大的怨恨,你的人生会不幸福的。”巫人开口,透着某种阴森。
“不用你管,要恨谁是我自己的事情,”阿蓝抬起倔强的头,眼里闪着怒火。“你要告发我的话,随你的便,我什么都不怕。”奇怪,平时她一直小心翼翼,怯懦得不肯多说什么,今天晚上却有如此大的勇气。
“我要告发你的话早就去了,何必在这儿和你废话?”巫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你很好,够大胆够狠毒,是最佳的人选,跟我走吧。”巫人引诱着。
“你是谁,我为什么跟你走?”
“你也许不知道,我的师傅精通黑巫术,但是我没有学习它的天分,以至于门中后继无人,你很适合做我的徒弟。”
“不,我不要做黑女巫。”阿蓝连连摇头,后退几步。要知道,黑巫术虽然力量强大,但无奈,大自然的法则是守恒的,因此拥有强大巫术的黑色巫人会渐渐被力量反噬,年纪轻轻就会死去,这就是为什么多数巫人会远远逃开黑巫术。
“你刚刚不还发誓愿要让那些王公贵族跪伏在你的脚下吗?凭什么?凭一个小宫女的力量吗?现在就有这么好的机会,还踌躇什么?”巫女激动地上前拉住阿蓝的胳臂。
“可是……可是……”
“我会教你我所会的所有巫术,还有我师父留下的法术,你会异常强大,到时候王公贵族为了寻求你的庇佑一定会跪伏在你的脚下的。”巫女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说道。
“好——我跟你走。”阿蓝终于放下所有的疑虑和恐惧,做出了最终的选择,她要变得强大,不再为人任意宰割。当听到她以后能让王公贵族跪伏在她的脚下的时候,她就决定了。
第二天,随着祭祀的结束,巫人们陆陆续续离宫而去,阿蓝换了一身巫人的装束混在里面,就这样,她远离了这座她所憎恨的宫殿。
阿蓝从此改名作阿月蓝,当然宫里少了个把宫女是没有人在意的。只是,谁也想不到十几年后她是什么样子。在以后的岁月里,每日里学习巫术是她的主要生活。她真得很有天分,不到一年就学会了师傅阿莫所有的巫术。
第二年,她开始养蛊,同时试着研究历代祖师遗留下来的关于巫蛊魇咒之术的古老记载。
巫蛊源于圣鱼国,中原地区有很多关于蛊术的流传,长久以来,它是个神秘的存在,一般的百姓只知道蛊术害人极深,为了防止蛊术传入害人,华国制定了很严苛的律法来惩处畜养巫蛊者。比如唐朝的一部律法中就有这样的规定:“造蛊者虽会赦,并同居家口,及教令人亦流三千里。即以蛊毒同居者,被毒之人父母妻妾子孙,不知造蛊情者,不坐。”造蛊的人会被流放三千里到极边苦寒之所,为驻守边关的士兵为奴为婢,而且知情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蛊有很多种,有的蛊是集结很多的虫,放在一个器具里面,听由它们自相残食,把许多虫吃完以后,剩下的哪一个便是蛊。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
虽然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经过精心的饲养和训练,它就能够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造蛊的巫人可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将其害死。对于毒蛊致病的法术,圣鱼国人深信不疑。百姓们对巫人的感情常常是又敬又畏的。
“阿月蓝,夜已经深了,休息去吧。”阿莫巫女说道。
“师傅,今天晚上是蛊虫最后争斗的日子,我必须看好它们。”
“也好,”阿莫微笑道,“当初选你是正确的。”从圣鱼国王宫到现在安身的偏远村子,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阿莫的样子一直是冷冰冰的,以至于阿月蓝看到师傅的微笑的样子,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夜色渐渐浓重,后半夜起了乌云,把星星都遮住了,世界漆黑一片。阿月蓝在清冷的雾气里打了个趔趄,衣衫太单薄了。夜露降下来,沾湿了衣襟。蛊盆里的几十只毒虫已经死掉了多半,尸体已经被战胜的毒物吃了,渐渐只剩下一只小虫,却是越战越勇。它最后的敌人是一只毒蟾蜍。
看着它们个头的如此差距,阿月蓝不禁好奇起来,清醒异常。古书上说,并不是力量强者总能在最后获胜,有时候,越是不起眼的东西,往往最后越不容人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