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宫殿建筑群在这深冬的死寂中显得分外寂寥。朱红的宫墙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了红漆,红漆贵重,也是身份的象征,只皇家才能用得。冬日的太阳分外吝啬,一小缕红红黄黄的微光漫不经心地映照着这座辉煌的皇家宫殿。
金黄色的琉璃瓦、汉白玉的栏杆、脱落树叶后赤裸裸的树干……虽还是那些,却总觉得不再是她初入紫禁城所感觉的那样。
也不知这紫禁城的生气什么时候能得以恢复。
入夜,用过晚饭,玉儿对阿依拉说自己心里憋闷,想独自出去散散心。不知不觉间就绕了景山上。
暗夜。
山上清冷,夜静得出奇,她甚至会对自己的呼吸声感到害怕。偶尔一声“噗——”,大概是某只夜间出游的兔子或是小鸟。月光黯淡,她摸黑走着。跌跌撞撞,一如她的人生。
树林前方像是有个模糊的人影,那影子屹立不动,像是人影又像是树影。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抑或是好奇,她兀自走了过去。
“是谁?”她大着胆子喝了一声。
那影子动了,是人。却沉默着。
“喂——”心开始惶惶跳起来,这里虽是景山,但毕竟被圈在紫禁城中,到底是谁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敢盘桓于此?
那人影开始向她走来,不疾不徐,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了……
她不自禁后退几步,本能觉察到了危险,越来越觉得山风如阴森鬼叫、树影疏离幢幢如鬼影……
“——是你!”那人影开口。更诡异了。
“啊——救命,救命啊!”顾不得了,本能的自我保护的勇气爆发,她大声呼叫、转身欲逃,也顾不得这里是整个紫禁城最偏远之处,没准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
那人三五下十分敏捷地奔上前去,右臂一挥将她一把搂住,左手掩住了她的嘴巴——“别瞎喊,是朕!”
她这才放下心来,平息一下慌乱的心跳、敛了敛心神。
“现在,知道是朕了,可以不再叫‘救命’了吗?”他戏谑道,她点点头,他这才放开左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心中莫名不忿,堂堂一国之君,还真是神出鬼没,让她莫名其妙受了一惊。
“朕,怎么就不能在这?”他觉得她问得好笑,故意加重了语气。天下都是他的,难道他何时何地出现在哪里还要跟她交代?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这才意识到失仪,突又发现她自己还在那男子怀中,肌肤相贴,还仿佛闻到一种男子身上所特有的气息,这实在是一个万分尴尬的境地。
很快,朱匡也意识到了不妥,慌忙放手。想来,与她肌肤相亲的感觉却是美妙。一霎时,空气中,充满了暧昧。冬夜冷冽的风,也像是甜蜜的。
过了好半晌,她才意识到或许行个礼是必要的。刚屈膝,他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免了。”又一次肌肤相亲。
他顺势把她拉向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