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出租车渐渐的远去之后,郝祥看了张露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你姐是要动真格的了,不把你卖了,我看她是不甘心啊”!
“说什么呢你”!张露莹狠狠地瞪了郝祥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他。
“我说错了”,郝祥望着她的背影小声的说道,又看了眼姐夫孙鲍臻,
“姐夫,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得了,没人跟你抢,你自己一个人爱吧,你赶紧的把刀放回去,我在值班室等你,有事找你”,
郝祥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他把菜刀放回到食堂后,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值班室,推开屋门,一看小莹儿也在,
“什么啊,姐夫”,说着,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不用了,小莹儿刚给倒上,俩儿个事,这第一个事啊,潘蕊的爸爸病危了,她想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他爸去”,
“是吗?什么病啊,这么严重”,郝祥吃惊的问道
“脑血栓,唉!这人啊,说完就完”,姐夫孙鲍臻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住感叹,“我听潘蕊说,也就这两天了,你明一早就找她去吧,别晚了,最后一面”,
“去,去,我肯定去”!说着,郝祥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前的张露莹,小莹儿没说话,只是用白眼珠翻了郝祥一眼。
姐夫孙鲍臻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心领神会,接着说道,
“这第二个事儿啊,也跟你有关,潘蕊和上回和你打冰球的那个老外有个新想法,他们不想干原先的那个事了,想在在北京开个冰球场,那老外也愿意,他不是原本也是打冰球的吗,这也正和了他的心思了,可潘蕊的事太多了,她想让你全权代理他,说白了就当个总经理,这老外啊,他也不能老在北京,潘蕊提出了你之后呢,这老外也挺乐意的,你们俩儿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对不对,正好啊,你明天见到潘蕊的时候你跟她好好谈谈”,
说完,姐夫孙鲍臻看了眼郝祥,郝祥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张露莹,小莹儿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忙她自己的事,就像没听到似的。
“行了,我走了,我还得接孩子去呢”,说完,孙鲍臻站起身就要走,
“姐夫,您不在多坐会儿”,张露莹也站了起来连忙说道,
“不呆了,这你姐一去新医院啊,我就成了保姆了”,孙鲍臻笑着告辞了。
当送走了姐夫孙鲍臻之后,郝祥回到了值班室,他看了一眼张露莹,
“咱们也走吧”,
张露莹没理他,从衣服架上把大衣穿上,郝祥立马把手提包递到了她的手里,然后,轻声对她地说道,
“那我,明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露莹立刻就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说道,
“我爸去世的时候,也没看你这么上赶着过儿”!说完,连门也没关就走出值班室,“你怎么那么没劲啊”!随即,在她的身后传出了郝祥的喊叫声。
俩个人一路没话,当到了家的时候,发现小院的灯还亮着,推开院门,见老太太坐在屋门口,正在发愣,小莹儿上前一步问道,
“怎么了妈,出什么事了”,
“郝祥,小莹儿,你们俩个进屋,我跟你们俩个有话说”,
张露莹和郝祥互相的看了一眼,不知道这老太太有什么事,便随着她进了屋,
“坐下吧”,
俩个人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老太太看了他们俩个,叹了口气,
“小莹儿,你姐姐刚才来了,她把今天的到医院的事都跟我说了,她原先想指着你和那个什么会长好了之后呢,管他要点儿钱,想在美国开个小超市,好谋生,但是呢,你不愿意,郝祥还差点儿把人家给砍了,把那个人也给气走了。这你姐就不干了,跟我干了一下午的架,说我要不给钱,明天就吊死家里,说没钱在国外也是死,小莹儿啊,妈现在是想好了,妈打算把这房子卖了,刚才我问过了,这房子值二百多万,二百万给你姐,剩下的给你,妈对不起你,你得体你姐,她现在就一个人,还带着孩子,原来的老爷们儿欠了一屁股债,你姐也跟他离了”,
“不是啊,妈,那没了房子你住哪啊”,小莹儿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这时候,老太太拉住了郝祥的手,含着泪说道,
“郝祥啊,希望你好好的对待小莹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
“大妈,不是,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咱们一家子不管在哪儿,那都得在一起啊,您别往歪了想啊”,
“我能不这么想吗?这房子没了咱们住哪,你跟小莹儿好好过吧,别管我了,我想好了”,这时候老太太一边说,一边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瓶子,
“这是敌敌畏,等房子一卖,你们拿着钱走吧,就别管我了”,
“哎呦,妈您怎么这么想啊”,说着,郝祥伸手就把敌敌畏的瓶子抄起来,甩手一扔,“啪”的一声,砸到了院墙上。
“妈,您就是把房卖了也没事,咱们有房”,
老太太听了这话后,没听明白,她看了一眼郝祥,问道,
“哪有啊”?
“有啊,小莹儿,你就别再这么拧了,行吗!那潘蕊的房子咱们就先住了吧,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不要她的房子,咱们先住着,等挣了钱之后再换给她不就完了,你就是不干”!
张露莹听了郝祥的话后,低着头默默不语,说心里话,她真的不愿意受潘蕊这个人情,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要是还不答应的话,那她妈就得寻短见,要是真出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这是你说的,等以后有了钱,咱们就离开她”,她低着头对郝祥说道,
“我说的,你就放心吧,小莹儿”!郝祥坚定的回答道。
第二天一早,郝祥便来到了潘蕊的父亲所住的医院,在大门口遇见了姐夫孙鲍臻,他是潘蕊公司的律师,这些天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郝祥,赶紧跟我来看看吧,这老爷子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是吗,哎呦,我上次见他的时候,那还容光焕发的呢,怎么这么快就……”,
“可不是,要说人这一辈子快呢”,姐夫孙鲍臻感叹道,
“对了,姐夫,潘蕊在不在,我找她还有点儿事儿”,
“在,什么事儿,她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呢”,
郝祥就把张露莹姐姐昨天到家里的事跟他说了,孙鲍臻听完了之后,不住的摇头,“哎呦,要说小莹儿她姐姐可真是……,那老太太怎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啊,卖房呗,要不然哪有钱啊”,
俩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来到了ICU病房,郝祥一眼就看见了潘蕊,见她比往日憔悴了许多,他上前一步拉住了潘蕊的手,
“节哀吧,谁都有这么一天”,
“你进来看看吧”,潘蕊轻声的说道,
郝祥点点头,和她一起走到了病房里,见到了她的爸爸,只见这个老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插了很多的管子,旁边还有个氧气瓶,还有一些他叫不出来的机器设备也码放在老人的身边,
“我说话他还能听得到吗”?郝祥问道,
潘蕊摇摇头,“已经让我弟弟买寿衣去了,其实他现在已经去世了”,说到这时,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了眼郝祥,“走吧,我还有事跟你说”,说完,俩个人走出了病房,来到了医院的长亭里,坐了下来。
“孙律师把冰场的事跟你说了”,
“说了”,
“我打算让你管这冰场,你跟那老外也认识,我现在也确实是脱不开身,把丧事处理完之后,我还要回美国,还要把那边我爸爸的一些后事处理了,估计也得小半年的时间,我让刘涌跟你一块干,也算是你的一个帮手,那老外也不能老在北京,这冰场还真的得靠你了,郝祥”,
“你放心吧,我跟‘三儿’肯定会好好干的,哦,对了,我有个事得求你”,
“什么事”,
郝祥就把张露莹她妈要卖房子的事跟她说了,正说着,小莹儿的电话来了,在电话里告诉郝祥,房子已经卖了,她姐姐拿着钱走了,老太太还是要寻死觅活的,让他赶紧回去,“所以吧,你这房子,潘蕊,你还得……”
“你住就住去吧,钥匙都在你那呢,客气什么啊”,
正说着,潘蕊的弟弟来到了她的身边,
“姐,寿衣买回来了”,
“行了,那我走了,有事就说话,要是不方便的话,就找孙律师,你姐夫”
“哎”!郝祥干脆的回答道。
一阵春风徐徐的吹来,庭院当中的柳条随风舞动,有几只喜鹊落在了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长亭旁边的湖面,此时此刻也是碧波荡漾,波澜壮阔,煞是好看。“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见到如此的美景,郝祥突然想到了白居易的这首诗,“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这句韦应物的也行,“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分似剪刀”,这贺知章的也不错,但是,突然间郝祥意识到,现在不是“感此怀故人”的时候,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干出个样来,让他们瞧瞧!‘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