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的回答倒也算是非常的果断,动作起来更加是丝毫不慢,在唐缘允许的情况下,行动没有任何的拖延,整个人就直接跃起,从旁边那扇开着的窗户处掠闪而出,没有任何犹豫,不知道是不是有担忧唐缘可能后悔。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唐缘的眸子越发晦涩,闪出了一阵莫名的光芒,自语说道:“莫青,倒是个性子灵巧,不想那些普通修行者那样古板,不知变通,若是日后能有些际遇的话,说不准也能传出一片天地!”
刚刚说完,他又是把目光一转,看向了边上的某个角落,朝着那片空气说道:“怜月,你在旁边蹲了这么久,就不嫌累吗?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还躲躲藏藏的?藏个什么劲儿啊?”
“嘻嘻,就知道瞒不过唐缘哥哥你!”
怜月那小妮子的笑声传了过来,然后空气中呯的一响,她那娇小的身子便是凭空出现,然后也不见她是如何动作,一阵残影掠过,身子便跳到了唐缘所坐的沙发上,完全不理唐缘那抽动的嘴角,迅速挤到了唐缘旁边,将其螓首贴到了他怀里。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思,她还稍微用力地挤了挤,很是黏人,洁白的脸颊上带着甜甜的笑意,语气中的柔弱酥到骨子里。
此时她刚刚洗完澡,柔嫩的娇躯上。还穿着一套昨天新买的淡紫色睡衣,柔软的头发上,还带有着淡淡的香气,脸庞上依稀还有点点水雾未曾消退,很明显,她从刚才洗完澡开始,就不知是打着何种算盘,躲在旁边偷听。
现在又被唐缘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面子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所以只好用这种撒娇的方式,解除掉她此时的尴尬。
唐缘心理素质何等强大,怎么可能会被这小妮子的撒娇扰乱了心神,所以很是淡定地推开了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此女,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弧度,开口道:“喂,怜月,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说说吧~”
之前唐缘会选择,当着怜月的面将毒炼烧为灰烬,其中除了震慑住莫青之外,不免是有给怜月一点警醒的意思,这只狐女的来历相当神秘,抱有的目的除了她自己之外,唐缘根本就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唐缘怎么可能会允许意外发生。
当然,这不是因为唐缘怀疑对方居心不良,纯粹就是本能意识作祟,这才下意识做出的举动,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怜月如何回答,如这小妮子当真在敷衍他的话,或许唐缘当真有可能会考虑,或许得换个态度对待她了。
“唐缘哥哥,人家不过是在洗澡嘛,出来之后,就发现你有正事要办,所以为了避免打扰到你,才会……”
见撒娇这一招不太管用,怜月感觉她整个人不太好了,所以只好扁着嘴说道,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被唐缘开口打断。
“我要听实话!”
“我说的本来就是……”怜月的语气有些委屈,那张绝美的面庞上显露出柔弱,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似乎唐缘此番真的冤枉了她。
“怜月,你要知道,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出你的理由,说不定我会原谅你!”
对于怜月的言语,唐缘表示一百个不相信,如果单单只是如同怜月所说的那样,那她何必要用妖族的秘术,月掩术,来挡住他的视线,这一招在闭气敛息上可谓有着独到之处,使用出这一招,明显是不想让唐缘发现到她的动作,这其中必定有原因可以琢磨。
哪怕是退一万步来说,这小妮子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故意想跟唐缘玩捉迷藏,那么既是如此,怜月又何必在浴室里,留下了一个可以感应到的幻影镜像,做出一副正在洗澡的样子,想要以此来迷惑唐缘,不让唐缘发觉出其中的端倪。
好吧,至于说唐缘如何会知道在旁边浴室里面,还有道虚假的幻影,考虑到其中的少儿不宜场面,这件事情可以暂且抛去不谈,因为……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怜月的如此作为,明显就是不想让唐缘知道她在旁边偷窥。
然而唐缘还不得不佩服,这狐族的秘术果真是不同凡响,运转秘法,穿越他设置出的结界,简直跟玩儿一样,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在这层结界中做了手脚,说不准还真有可能,会被怜月施法瞒天过海蒙骗了过去。
“……”
唐缘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番地步,怜月本来还在撒娇的脸庞,不由得一僵,显然没想到唐缘会这么说,整个人沉默了下来,半饷无语,准确的说,应该是她不知道她该如何作答,只觉得心情一下子就压抑了许多。
“好,我都说!”
终于,怜月缓缓地点了点头,美眸中流露出一份坚定,一丝缅怀,还有少许说不出来的意味。
见怜月妥协,唐缘脸上的笑容缓缓展开,静静地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怜月,心里得意,这小妮子终于肯说实话了,真的不容易啊!
沉吟了片刻时间,怜月抬起头来,那双幽幽的眼眸中,散发着一阵光芒,开口道:“唐缘哥哥,我本不是落雨森林狐族一脉,而是来自于青丘岭狐族一脉!”
落雨森林?青丘岭?狐族一脉?
听到这几个既陌生又耳熟的名词后,唐缘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总觉得这件事貌似没那么简单,好像是牵扯到某件重大事件。
“二十年前,我所在的青丘岭,遭受一场巨大的磨难,数之不尽的邪教门徒,突然降入到了青丘岭,狐族的祖地之上,毫无征兆地出手,与我的那些族人大打出手,双方皆是动用了最强手段,我族族人为了祖地安慰,因此不惜一切发动死战。”
二十年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问题,唐缘突然想起,在二十年前,他的宗门似乎也是被一大群邪教强者入侵,若非他师傅和几位长老最终力挽狂澜,恐怕那年他们宗门就要被灭了教……两者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何种联系呢?
“奈何,邪教联合体的势力何其之大,纵然我族一脉是五大狐族分脉之首,并且在最短时间内,作出了最有效的反应,可依旧是抵挡不住对方的猛烈攻势,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族群除了未曾出战,转移至别处的妇孺外,族内的战士死伤无数。”
情况何其之像,前者与后者的时间状况几乎就完全一致,唐缘越听越是心惊,心情变得越发沉重,想到了无数的可能。
他发觉到,当年邪教做出的动作真不是一般的大,若非是因为跟他的宗门,与之进行了最强一战的碰撞,以至于双方都为此元气大伤,实力大损,恐怕整个修炼界也要为此不太平,也绝对不会像如今一样,还有心情入世修行。
“当年我尚且年幼,目睹了全族群的厄难,我和妈妈、婶婶他们在舞星大叔的全力保护下,这才得以保全性命,可当年父亲、大叔他们惨死的模样我依旧记得非常清楚,所以早在年幼时就已发誓,必定要提升实力,替我的那些族人洗刷仇怨。”
听到了怜月的讲述后,唐缘的面色一怔,他没想过看似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怜月,心中居然埋藏着如此巨大的仇恨,唐缘可以轻易地感觉到,在怜月谈起这些往事时,平淡的语气中,潜藏着多大的波澜起伏。
全族被屠杀,亲人死于敌人手中,这种刻在心里的仇恨,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承担得起的,可怜月却……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知晓了怜月的身世后,心里有种涩涩的感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