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今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就是以拽出狐狸尾巴为乐趣,看着狐狸浑身毛都竖起来才好。
他双手紧握,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就在他踱步之时,门被推开,“回王妃,您要的肉。”我同情地望着端肉手发颤的小厮,“滚!全都给本王滚出去!”那无辜的人被凤瑾修一句冷喝,吓得差点打翻盘子,“小的这就滚。这就滚。”样子滑稽极了。
门外几道人影很有默契地一齐消失。
“拿别人出气算不了英雄好汉。”我抱着龙猫,刚起身要推门离开。“谁让你走的?”
“王爷日理万机,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为自己的体贴而感动。
“回来!”他语调轻柔了许多。
“不好意思,滚远了,会不来了。”我踩着小碎步,语气轻快认真。
只见凤瑾修好似艰难地控制着自己才不会暴怒的情绪,“以轻,过来……”他朝我勾勾手,真是的,哄小孩手里还有糖果的,你有啥?
我捂着嘴轻笑,站在原地不动弹。
“过不过来?”调子怎么这么别扭。
“再不过来,我就过去了。”凤瑾修大步一迈,我朝他魅眼一挑,红唇如樱。
他怔然地看着我,停住了脚步,“这算对我使用美人计吗?”
“大王爷的定力,万年不倒。”我虚晃他。
“我不是英雄,也不做好汉。”人家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能咋办,“你婚都结了,你这样,在我们那里算重婚,要不,你休了我吧。”
“西岐还有这么条法律,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一步步逼近。
“你会觉得为难,那这样吧,我休了你。”我勾唇轻嘲,凤瑾修蹙眉成川,“以轻,你在怨我?”
难道你还想抽我一下,再给我个甜枣,再奉上一句,我会顾你?
再信你,我就很傻,很天真了。
“其实你们这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嘟囔着,全然不顾他脸上探究深沉的表情。
“以轻,你在说什么?”
“其实,我们那里如果一个女人能力够强,养男人,也不算啥惊奇事儿。”他的脸色变得更差,甚至在沉默。
“李平渊怎么从来没提过这事?”他勾魂的眸子眯成阴森的弧度,要是定力不够的人,定会被这明眸明华抹得魂不附体。
“这种事,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说?”怀里吃着肉的龙猫抬起小脑袋,很附和地叫了一声,腻腻的,真乖。
“你是说,李平渊被养了?”这么句暧昧的话,在凤瑾修的口里怎么变成千古大笑话!这话的口气不是这样的,都是偷偷摸摸的说,怎么能像你说的正大光明。
不语,我向来不爱嚼舌根,耸耸肩,意思是,这可是你自己猜的,我啥都没说。
“以轻。”他俊美无双又不失男子英气的轮廓,如此飘然的气质配上此时似邪非邪的笑,略显松散的如墨发丝洒落而下,浑然天成的尊贵,修长的身躯挡住了一片光。
“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兀自沉思,星眸骤然闪亮,“敢不敢打个赌?”
“赌什么?”我一出口,一种莫名的跳入陷阱的凉风吹来。
“赌你多长时间给我生个孩子。”他的视线落到我的小腹上。
手里的龙猫差点被我摔掉,“那个公主不行吗,她很爱慕你的样子。”我逐步地引着他,“而且,你想啊……”我后面的话,落入一片细碎的吻中。
“你!”他惊讶地盯着我,我唇边扬起得逞的笑,“想不到吧,我的大王爷,兵家战略,屡败屡战。”我趁他吻我的时候,点了他的穴,“咱们这样,互不相欠,多好?”门外的侍卫刚才都已经被他吓唬走了,我出人更加畅通无阻了。
开了门,我抱着龙猫,在离去前,“凤瑾修,不是你才有主动权的,我也有。”春光灿烂,花,也可开在晚间。
可惜,我忽视了临走时,他勾唇一笑。
怀里的那只,沉浸在肉肉美食中,不可自拔,我担忧地望了它一眼,只要有肉的就是主人了?
“站住!”
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我们王妃说了,让你站住!”呵呵,每个泼辣的女人后面,总是跟着一群颐指气使的女人。
不理她,继续走,夜间,尤其是刚入夜的夏日,花花草草都似注入了活的生命力,未眠的生长。
就连我背上的伤,胸口的痛,都少了好多。
刚才出来时,胡乱套了件,现在仔细一看,怨不得那么不合身,我竟然拿了件凤瑾修的衣服。
“龙以轻,你以为装聋作哑就可以混过去了吗。”这样多好,明明是只红太狼,偏要装人家美羊羊。
“你……你……怎么穿着夫君的衣服!你们究竟做了什么!”看,终于步入正题了吧,你这个女人,脑子里成天想的是什么。
回眸一笑,冉冉倾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我懵懂地无辜。
“王妃,她就是个小国来的,没见啥世面,大王爷玩几天就会腻的,到时候就知道谁是正主了。”旁边某丫头煽风点火中。
我跟着点头,他无法就是和我打了赌,只要我生个孩子,就算解约了,我就可以恢复自由单身美好日子了。
心里打着小算盘,“楚燕姐姐。”我的声音甜如蜜糖,“你快快和大王爷生个孩子吧。”想了想,这样几率也不大,“要不,就再给王爷娶几个小妾吧。”突然,一个让我自己都崇拜自己的点子于脑海中萌芽,可以摆个摊子,以凤瑾修的行情,应该错不了,牌子上要包括这样的内容:侍寝一晚,一千两。包月九折,团购的面谈。为了以后自己的幸福充实的日子,这种事情男的也不吃亏吧。
反正,凤瑾修练的那个功,已经因为自己而破了。
想到这里,心里涌起微微酸涩,但很快,就被面前这几个女人打断了。
“龙以轻,你傻了吧?”南宫楚燕一怔,然后上前,拈花指似的捅了下我身子,那力道可轻可重,我早就看出她那点伎俩,屏息,一个内力给她反弹回去,她脚下一偏,踩到石子,歪倒在丫鬟身上。
“你竟敢伤害我家主子!”另一个侍女不乐意了,声音立刻像提着菜刀似的,提高了好几度,“其实就是个狐狸精,年龄那么小,就会魅人了。”
“我看姐姐还是不要与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好不容易嫁过来,可别错过了你朝思暮想的新婚之夜。”我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这个袖子太长,一不小心,就抽到刚才对我尖声尖气的丫鬟身上。
“啊……”惨叫如雷贯耳,我茫然,没那么疼嘛,谁知,这时,某只食肉动物很满足地舔舔爪子上残留的血迹,一脸咬了人,味道不错的样儿。
“你这只猫,怎么什么廉价的人都咬,也太不挑食了吧!”我抱起它,用凤瑾修衣服腰间的带子为它擦拭着嘴边的残留物,戳着它的小肚子,“这里都大得成球了。”眼睛眯眯的。
“春儿,怎么了,要不要紧?”南宫楚燕一惊,抽出手帕,缭绕的那个被咬伤的宫女,却不敢靠近我。
而此时,倚靠的那个宫女不急不慢地走过来。
“王妃,请让我来。”这个口气,这个气度,颇有武林人士的范儿。
不好,大虫在这呢,我现在的功力,还不足以判断出她和自己的差距。
既然敢上,就是不把龙猫放在眼里。她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麻烦王妃给春儿涂抹这个。”
然后,转向我,眼里不屑乍现,“我当是什么呢?不过是一只好吃懒做的猫。”那目光冷若冰霜,语气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似的习俗平常,她整个人白的似乎让我有种雪王后的感觉,透明的好像没有存在感。“就这样还敢称作是神兽!”这个侍女的腰间别着一个葫芦,慢条斯理的打开,一股淡粉色的气窜了出来,有色无味,我没有闻出,但龙猫仿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浑身棕色的毛都竖了起来,然后,像是被灌了迷汤一样,仰脖大叫一声,整个肉肉的身子颠倒无常,只道撞到石凳子上,晕了过去。
“哼!你这个自以为伟大的小妾,还有什么招数,统统试出来吧!”这个侍女势在必得的样子让我很不爽。
此时,一阵风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一个想法顿时吹进我脑海里。
唇边溢出诡异的一笑,跟她这种人不能硬来,既然不能立刻变强,就让我们的对手瞬间变弱吧。
“没了。”我双手一摊,无辜地耸耸肩。
“就这点本事还敢跟我们王妃叫板!”那个被龙猫咬得前一刻还子哇乱叫的春儿,这把仗着那个侍女,又开始咋呼起来。
“王妃,小心,这个丫头鬼点头太多,还是谨慎为妙。”倒是这个深藏不露的侍女更沉稳,果真见得多世面就是广。
我认同地朝她微笑着点头。
“冬儿姐姐,给她点颜色瞧瞧,省的总来和咱们王妃强王爷。”
“原来你叫冬儿,是不是还有夏儿和秋儿啊?”我捂着嘴,强忍着狂笑,“真是有创意,还有拿春夏秋冬拼名字的,果真不值一钱。”
“你这个女人可别小看了我们,婉儿姐姐让你吃的苦还没够吗?”我的激将法对付毫无心机的春儿绰绰有余,挖个坑就往里面跳。
“春儿,不得瞎说。”南宫楚燕用胳膊肘子创了她一下,努着嘴,“王妃,我……”捂着伤口,愤愤退到后面去。
还有一个是谁?这个人一天不露出水面,自己暗藏的危险就一天不能去除。
“今日只是给你个教训,要是不服,大可以去大王爷那里告状,看他能站到谁那边。”南宫楚燕说的胸有成竹,这点我早就想到,我父王能拿刺花秘密和凤临国做交易,偌大一个南刹国说不定又整出个刺草秘密也说不定,+_+.“可怜的龙猫。”我趁机走到石凳前,低下身子,抱起晕倒的龙猫,在路过南宫楚燕等人身旁时,我掰开龙猫的爪子,在里面藏着的血红花粉末,伴着不大的夏日小风,不偏不倚地吹在某些人的唇边,鼻尖旁。
“阿嚏!阿嚏!王妃赶紧回屋吧,小心着凉了。”春儿抬着一只被咬伤了的手,另一只搀扶着南宫楚燕。
“就是就是,赶紧回去吧,别误了和凤王爷的良辰美景。”我在一旁添油加醋,惹来冬儿的冷静睥睨。仔细地打量着我,还在不时地咀嚼着我话语的言外之意。
“龙猫,走,咱回屋睡。”我心里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一个劲儿,再也装不下去了,扯开嗓子大笑,前仰后倒地,势要把怀里的那只惊醒,她们吸了血红的花粉,不到一刻钟就会浑身燥热难耐,凤瑾修又被自己点了穴。
呵呵,别怕,那个只是个秋药。
可怜的狐狸,就会被一群女人给上了……脑海里被清凉装扮和少儿不宜的画面填满,恶作剧还没有完全成功呢,为何心里的暗喜的同时还带着莫名的心酸?
风过境,可是心里那个缺口却怎么也填不满,凤瑾修,你……我……就此别过吧!
我嗖的一下,飞身上墙顶,最后望了眼曾经的带给我欢乐和痛苦的凤王府,轻喊出声,“姐姐,我来了。”一抹白,消失在暗抹的黑之中。
我像个被放飞的风筝,在月色下,踩着房檐,陪伴着我的,除了打更的老头,还有怀里熟睡的那只,既然准备自给自足,还是先敲诈点启动资金?
要,还是……偷呢?
在路过一个高墙时,我冷然地瞥见墙上印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心里一惊,难道有个和我志同道合的人?
都是道上的,我猛然止步,“这位兄台,既然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不如……”话未说完,就被扯进一个强大的怀抱里!
“怎么?看到我失望了,你在等着他来追你吗?”
我摸着被撞得有些疼痛的鼻尖,瞪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怀抱,“你以为我是赌气在走的吗?”
“哈哈,难道不是吗?”南宫冥焰勾了下我的鼻尖,“你们女人不是擅于用这一招吗,先闹上吊,再整个离家出走,一边说自己心死了,一边还希望男人追上来,哄回家。”
“不愧是国君,这么懂女人的心,敢问您追过几个女人回家了?”我没好气地跟他呛。
“我?怎么可能,女人不过是一件摆设,漂亮的女人是暖床的工具,丢了一个,还是有很多补上来。”他抚着好看的眉,淡看今晚的月色,说的,不过是最平常的事情。
“呵呵……”我情不自禁地笑着,心里却无比悲凉,这就是男人,心里惨然崩塌,女人,若是想有自己的幸福,绝对不可做男人的附属品,我们要有自己独立的经济,各自的生活。
换句话说,女人要想过得美满,要强悍,甚至是彪悍!
“以轻,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养着你们,女人,只需要封妻荫子就已是极好的归宿了。”南宫冥焰颇有挑衅地打量着我现在的穿着,“既然决定离家出走,干什么还穿件那个男人的衣服,是要留住他的味道吗?南宫冥焰偎近我身。
“才不是……”明明是因为着急拿错衣服了。后半句我在心里暗暗嘟囔着。
“哦,真的吗?”他眼睛里一亮,在这黑夜里格外夺目,“那我来帮你好了!”他眉毛微动,眸光掠过我身,然后,大手使劲儿一扯,偌大的袍子像一道明艳即将飘飞的幕帘,我整个人在空中打着转儿,双脚离屋顶的感觉让我抓不到真实,心被提的很高,悬着,“南宫冥焰,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