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蔓延的世界里没有任何色彩的,连生存也都显得那么奢侈,当战争将这片世界染成焦黄,当许许多多生命的记忆被淋成褪色的风景,有多少牺牲的孤魂,在冥冥之中漫游,有多少濒危的希望,在黄泉彼岸徘徊……
安若阿姨望着战火连天的景象,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背上药箱,她不愿再栖于暗处,独自弹唱悲伤,而是用那双温暖的手,为生命倾注希望。望着后遣队远去的背影,安若阿姨和她的护士小队没有随后遣队后撤,而是选择继续在战场上抢救伤员,哪怕再救下一个生命也好……
在硝烟四起的街角,一对白色的身影敏捷地翻过重重破碎的瓦砾,护士队还在战场上紧张地行动着。安若阿姨和另一个小护士抬着担架运送一位被流弹碎片击中的重伤员逃离战场,躲避着浓烟与炸裂的流弹,伤员是被炸裂的流弹碎片击中的,伤势很重。在街角,脚步停了下来,安若阿姨放下担架,快速脱下自己的防弹衣给伤员披上,“撑着点,马上就到了营地了!”
“护士长,没有防弹衣的话,你怎么办?要是有子弹或流弹的碎片飞来怎么办?”小护士担心地问。
“没事,防弹衣给伤员用吧,伤员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离营地不远了,我不会有事的,”安若阿姨摸摸伤员的额头,“伤员恐怕撑不住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我们换个位子,你抬担架前面,我抬担架后面,出发吧!”
安若阿姨刚站起身,准备和小护士换位置。突然,一股巨大的气浪掀翻了这一切,又是流弹在周围爆炸了。安若阿姨急忙一回头,迎面飞来的却是一块冰冷的流弹碎片……
窗前的紫藤花瓣掉落了,棉铃轻轻弯下腰捡起那片淡紫色的花瓣,掉落的花瓣孤零零地躺在棉铃手心。棉铃不知道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她抬头望着窗外浓云笼罩的天气,妈妈那边的天气好吗,妈妈,你的地方还安全么?
拿起桌上的四叶草发夹轻轻别在额前,棉铃慢慢走下楼,拿起门边架上的荷叶帽戴在了头顶。走过花园小径,只见铁门前梅姨挎着个袋子也准备出门。
“小姐,你又要去教堂了吗?”梅姨推开铁门,“果然还是很惦记着夫人吧,夫人一去已经两三个星期了,不过还好,她每周都会寄来几封信来,至少,我们很清楚,她应该还是很安全的。小姐,你就放心吧,你这样每天都去教堂祈祷,圣母玛利亚一定会保佑夫人平安无事的!”梅姨的脚步踏上了街道,“我这就要去买菜了,小姐,你说你今天想吃什么,我买回来就做菜!”
“普通的饭菜就行了,梅姨,辛苦您了!”棉铃抬起帽檐,望着天空飘向威尔士的云,“也不知道妈妈在那边吃的是些什么,有吃饱吗?”
和梅姨道别后,棉铃望着悠长的小路,心里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下过雨微湿的地面,脚步踩在上面都显得那么沉闷,那么沉重。黑色的教堂显出一幅庄严肃穆的感觉,棉铃感觉周围的树叶都沙沙作响一般,仿佛在诉说着些什么。沾着泥土的鞋底落在了教堂的石板台阶上,每一步都似乎显得那么沉重,让人无力迈开。教堂顶端的钟声在头顶响起,棉铃定了定神,摘下帽子扣在胸前,缓步走入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