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西城区作为观湖城中有名的贫民区,破落街道上此时已经变得冷清起来,似乎连打更的更夫都比其它城区少一些。
西城区的居民多是一些工人杂役,属于整个城池最底层的阶级,对于他们来说,争求温饱已经是人生的全部,夜生活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种奢望。
在西城区,连一些酒店商铺都比其它城区少,而且多是一些小酒馆、小杂货铺,大型的酒楼和商会,则一个都没有。
而占据着西城区的西岩帮却并不穷,相反,他们富得流油,比当年的玉龙帮和虎牙帮还有富庶一些,仅次于秋云帮。
之所以占据最贫穷的一块区域,却能发大财,是因为整个西城区地下的黄赌产业都在西岩帮的控制之中!qing楼ji院虽然只是金粉院那种档次,但胜在多;赌场的客人虽然都只是观湖城中最穷的那帮苦哈哈,但西岩帮够狠,只要你踏进来,出去时便是倾家荡产。
对于其它地下帮派来说,收保护费只是体现出本帮派在一个区域的掌控力,并不是真的依靠保护费为生,所以收的钱不多。一般商户每挣五百文铜钱,只需要上缴两三文便可以了。
但在西岩帮掌控的西城区,你如果想做生意,就必须要跟西岩帮合伙,挣钱了大家五五分成。至于投资?西岩帮一分都不会拿,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在西城区,西岩帮可谓是无恶不作,在“黄”上面逼良为娼,拐卖妇女;在“赌”上面出千设套、放高利贷,让无数人家破人亡。
每天,这群本就是最底层最困苦的贫民们,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被西岩帮打死、虐待致死,甚至是逼得自杀。
大家出来混,只是为了掌控一片区域的地下势力,争夺话语权,所以虽然会倾轧厮杀,但基本都不会去触碰逼害普通人,毕竟投身地下势力的,基本上以前也都是平凡的普通人。
而像西岩帮行事如此恶劣,残害普通人,欺压良善已经丝毫不做掩饰的拿到台面上来的帮派,别说在观湖城,在整个浩澜洲乃至大魏皇朝都没几个。
对于西岩帮无恶不作的行径,据说连城主都曾插手警告过,但西岩帮收敛过一段时间后,便又开始我行我素起来。
西城区奇隆街中心的一所几乎占据了一条街的大宅子,便是西岩帮的总部。
此时,在黑暗寂静的西城区,灯火通明的西岩帮总部中歌舞升平,一大群男男女女在院子中吃喝玩乐,肆意耍闹,莺歌燕舞之间,场面放荡**至极。
坐在上首处,左右各贴着一位丰腴美女,身后还有两女捏肩捶背的西岩帮帮主何云胜此时正哼哼着小调,一手摸着旁边美女的大腿,另一手则是举着酒樽,一口接一口品着价值千金的美酒。
下侧,同样是坐拥着两位美女的西岩帮副帮主李鑫脸色微醺,举起手中酒杯朝何云胜敬了敬,舌头打着卷道:“帮、帮主,您真是雄才大略!英明果断!这次成功与秋云帮联合,以后观湖城的天下,可就有一半都要归咱们西岩帮掌控了!”
对于李鑫的吹捧,何云胜明显很受用,摇头晃脑的得意道:“邹玉龙莫名其妙身死最欢阁,本来就透着诡异。玉龙帮内杜明和李慕云争夺帮主,李慕云落败逃走,玉龙帮的情况应该是雪上加霜。而就凭刚刚掌控玉龙帮的杜明,就能一口将虎牙帮给吃下去?恐怕邹玉龙的死不是意外,杜明能当上玉龙帮帮主,也不是依靠自身实力。玉龙帮背后,肯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人物。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联合盟友,明哲保身才是正理。这回联系上秋云帮,借助秋云帮的强势,趁着玉龙帮刚跟虎牙帮争斗过元气大伤的空档,直接把玉龙帮抹去了,岂不是快哉?哈哈哈哈!”
何云胜笑得很得意,很畅快,一想到这两天西岩帮和秋云帮就要联合攻向玉龙帮,何云胜就止不住的兴奋。
“管你是什么人物什么强龙,费劲把虎牙帮除去,还不是给爷爷做了嫁衣?到时候玉龙帮一完,观湖城内就只剩下咱们跟秋云帮两帮。秋云帮虽然凭借着跟城主府的关系强势,但还吃不掉咱们。咱们只需要慢慢发展,早晚有一天可以将整个观湖城都掌控在手中!”何云胜幻想着西岩帮未来的强势发展,越想便越开心,嘴角翘得老高,就好像是玉龙帮已经被他给灭了一般。
下首,西岩帮的一众堂主尽数聚集在此,听到何云胜的话后,齐齐举杯,恭维起了何云胜来。
“帮主真是有大将之才!出来混帮派,真是浪费了!”
“真是庆幸能跟在帮主身后,经过帮主的英明领导,我等才能一展宏图大志啊!”
“玉龙帮已经是瓮中之鳖,观湖城在不久的将来也是咱们西岩帮的囊中之物了!这一切,都亏了帮主的英明决断啊!”
“帮主足智多谋,真乃我等楷模!”
“……”
何云胜说起来还是有点小智谋小才华的,这点从他能明了看清观湖城形式,猜透玉龙帮背后另有他人掌控就可以看出来。
但何云胜太自大了,虽有一分才气,却总觉得自己是十分精明,又最爱听人吹捧,天天活在梦里,不可自拔。
他的这些下属都清楚何云胜的脾性,所以虽然本身都是一些大老粗,但在何云胜的手下时间长了,自然也都练就了一副吹捧拍马的本领。每个人都可以清楚的拍到何云胜的痒处,让何云胜得意如坠云端,心潮澎湃。
“嘭!!!”
就在何云胜正得意,酒会气氛渲染到了顶点的时候,宅子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直接踹成了碎片。
巨响让宅子中的莺歌燕舞瞬间便为之一静,正喝到兴头上,没缓过劲来的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坐在最上首的何云胜和一众堂主们也是愣住了,呆呆的看向大门处,入眼的尽是一片片森然寒芒。
站在大门口最前方的秦玉皱眉扫了眼**的宅院,厌恶地摆了摆手,冷声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