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助的颤抖,挣扎的明显,只有一道门,他却觉得距离好远,他不敢却推开,他害怕,那种害怕渗透了每一根骨髓。
“进去吧,阿晨,熙熙在等着你。”佳柔拍着他的肩道。
显杰也说道:“进去吧。”就推开了门。
华白芷坐在床边,人似乎睡着了,听到有人进来,立刻睁开眼,并没有标明多大情绪,因为她是一名优秀的中医,她知道情绪波动太大对孩子不好。
看着晨都不敢抬头看床上的人,佳柔立刻关心的问道:“阿姨,熙熙怎么样?”
华白芷抿了抿嘴唇道:“没什么大事,应该过不了多久就醒了。”
“真的吗?”佳柔开心的问道。
华白芷还是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只是大家忽略了眼里的担忧。
紧接着,余志国走进了病房,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声响,吴世华,舒梦芸也进来了。
佳柔担心的握着锦熙的手,转瞬立刻惊喜的说道:“熙熙的手指动了。”
大家便紧张兮兮的盯在她身上,晨也抬头,锦熙的睫毛眨了一下,晨的心就剧烈的跳动着。
佳柔更惊喜了:“睫毛也动了,要醒了,要醒了……”
余志国立刻激动的走到床前,大家的心开始纠结着,锦熙也终于睁开了眼。
看着眼前的人道:“妈妈……爸爸……”
转瞬有转道:“佳柔……显杰……林轩……”
对上晨惊喜的又愧疚的眼神,锦熙皱着眉头道:“你是谁?”
一句话,让大家震惊不已,晨的脸色惨白一片,抓住锦熙的手道:“我是谁?”
感觉到晨的力度,锦熙皱着眉头道:“你抓疼我了,你是谁啊,干嘛这样对我,你放开我。”
锦熙咬牙,一根一根的把晨的手指从手上扒开,晨的心一点一点的跌落到谷底。
佳柔立刻紧张的问道:“熙熙,你真不记得他是谁了?”
锦熙摇了摇头,眼里那么懵懂和不解,华白芷立刻摸着锦熙头上的绷带道:“小熙她伤到头了,医生说伤到了记忆神经了。”
一句话大家都理解,晨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她记得所有人,却独独忘了他,这是对他的惩罚吗?心脏疼得跟撕裂一般。
他发疯似的跑了出去,脑子里都是锦熙的那句话,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哈哈,多可笑,她不记得了,这种报复好残忍啊。
她的眼神,她的厌烦,她的疑惑,晨那么细心,他知道他没有掩饰,她真的不记得他了,彻彻底底的忘了,连名字都不记得了,好像他从未出现在她生命里。
他抱着头,想哭,哭不出来,想喊,喊不出声,世界似乎都黑暗了,心脏要碎了,狠狠的被撕裂着。
原本还是晴天万里无云,一下子就下起了大雨,他走进雨里,所有的回忆翻搅而来。
“晨,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晨,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晨,和你在一起我好开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都快忘了开心的感觉了。”
“晨,我有精神病,你怕不怕?”
“晨,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怎么办,我好想你,我好想哭啊。”
“你千万不放开我的手,不要喜欢别人,不要丢下我,我会很难过很难过。”
“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
“女人如果爱一个男人就会对他说七个字,我想为你生孩子,我想嫁给你,为你生孩子。”
“我们要走遍天涯海角,走遍世界上每一个角落,一辈子在一起,下辈子也要在一起,我要预订你每一生每一世。”
“我们不吵架,不冷淡,不管多久都要一样的爱。”
可是画面倒转,她的冷淡,她的疑惑,她的憎恶,从那张深爱的脸上错开而来。
“你是谁?”
“你抓疼我了,你是谁啊,干嘛这样对我,你放开我。”
“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那么多相爱,怎么放得开,谁告诉他,谁告诉他啊,他错了,他后悔了,他不该妥协的,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不行,他要回去,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么多日子,她会忘记。
病房里,锦熙像个孩子一样跟妈妈撒娇道:“妈妈,我饿了。”
然后余志国抢着去给她喂粥,像个慈爱的父亲,锦熙很乖的吃下每一口。
吃好后,余志国迟疑了很久才问道:“岚岚,你不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锦熙眨巴了眼睛道:“我应该认识他吗?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
“不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余志国喃喃的说着。
那句不记得像无数根针一样扎进晨的心底,所有的地方歇斯底里的疼。
“吃好了,爸爸,我想出去转转。”锦熙淡淡的说着。
余志国看着刚停的雨,皱起眉道:“这天不好,别出去了吧。”
锦熙咬住下唇道:“我躺好久了,很闷。”下雨天空气会更清新,她喜欢下雨天的空气。
华白芷拍了拍余志国的手,温柔的说着:“用轮椅推小熙出去转转吧。”
余志国点头,准备按墙壁上的按钮,晨却推着轮椅进来了,余志国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不言语。
“我可以推你出去转转吗?”话很轻,锦熙却听到了,晨却垂着头,手不自主的颤抖。
“不用……你……”锦熙却摇了摇头,抓住余志国的手,余志国也沉默下来。
锦熙打开被子,余志国立刻扶着锦熙上轮椅,她的面色那么苍白,额头还缠着刺眼的绷带,每看一下,晨的心就疼得无法言语。
“你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锦熙抬头一脸迷茫的望着晨,似乎想得到答案。
晨抬头看着余志国的锐利眼神和华白芷的担忧,他把颤抖的手放在身后道:“我们是朋友。”
“那你推我出去转转吧。”锦熙笑着,像娇弱的百合,那么纯净美好。
晨不说话,轻轻的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慢慢的推着锦熙出去。
她仰着头,看蓝天白云,花草树木,闭着眼睛闻着清新的空气,那熟悉的动作一如往昔,她还是她,只是不再属于他了。
有人在放歌,锦熙听到后,禁不住跟着附和起来。
那是你的手,曾经轻轻安抚我眉头,但也是它摔开了我的手,
泄了气的气球两颗心在萎缩的温柔,你始终只低着头,紧握你拳头,
透过这窗口,有人会猜我们是朋友,最普通的朋友甚至不点头……
她每唱一字,他的心疼得翻搅倒海,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那一瞬间的落寞流淌在眼里。
看着锦熙扬起的手,他想伸出手去抓住,握在掌心,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没有资格了,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后还能放在谁的手心,谁的身后呢?
可是晨还是鼓足勇气抓住锦熙的手道:“你穿太少了,手这么凉。”
“谢谢。”锦熙浅浅的笑着,从晨的手里不着痕迹的抽了出来,他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什么时候他想牵她的手,都要用这么烂的理由来满足自己,抽空的那一刹那,他的心都空了。
“你的手也很凉哦,你也要注意啊。”锦熙还是那么温暖,好像不曾改变,改变的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嗯,我是男的没关系,倒是你要多注意身体。”说完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锦熙的身上。
又是这个薄荷味道,好熟悉,却想不出来,锦熙索性也就不想的,开起玩笑道:“你对女孩子都这么好吗?”
“不会,我很木头的。”晨清浅的说出来,心里却在嘶吼着,我只对你这么好,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点也在乎,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说出口。
“骗人,你这么体贴人,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呢。”锦熙的手插在外套的口袋,撇头对着晨笑着。
“呵呵,是吗,我不知道。”晨尴尬的笑着,体贴,讨女孩子欢心?那我还能讨得你的欢心吗?还能得到你的爱吗?他不知道,明明两人靠着那么近,心却离得好远好远。
“那你有女朋友吗?”这么想着,锦熙也就问出来了。
听到这三个字,晨的心脏又抽疼着,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说道:“没有。”
“呀,你居然没有女朋友,真不可置信。”锦熙惊奇的说出声来。
晨抿着下唇道:“为什么?”
“你想想啊,你一个高富帅,又温柔,又体贴,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不知道多少女的喜欢你呢。”
一句话让晨愣住了,推着轮椅的手也停下来了。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锦熙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有爱的人……可是我伤害了她,她忘了我。”说完这句话,晨的眼圈红透了,声音落寞的很。
“我是不是也忘了很重要的人?”锦熙疑惑的问道。
“你觉得呢?”听到这句话,晨立刻抬头,眼里都是希冀和期待,他那么迫切的想知道。
锦熙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忘了的,除非他伤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