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在回程的路上,锦熙一边翻看相片,一边念着这首诗。
晨闭着眼睛,听着她念了一遍又一遍,她有着很甜很软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仔细听的时候,她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微微的喑哑,似乎变音期后的所带来的,是成熟后的沙哑,每字每句都有了感情。
他听不懂这些句子,可是从她唇里吐露出来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桃花飞舞的样子,她的样子。
等到锦熙念完之后,他禁不住勾起嘴角,握住她的手道:“念得什么?”
“这首诗出自《诗经·国风·周南》里的一篇,是一首贺新娘的诗,诗人看见春天柔嫩的柳枝和鲜艳的桃花,联想到新娘的年轻貌美。”
锦熙的眼里像是染了光芒,抬头温柔的对视晨的眼神。
“翠绿繁茂的桃树啊,花儿开得红灿灿。
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家庭和顺又美满。
翠绿繁茂的桃树啊,丰腴的鲜桃结满枝。
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家庭融洽又欢喜。
翠绿繁茂的桃树啊,叶子长得繁密。”
听锦熙念完后,晨从衬衣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有一枚银色的海豚戒指,两只上下相触的海豚似乎在彼此拥抱。
“这个是你老公我用自己赚的钱给你的订婚戒指,虽然不是很贵,但是要好好保管哦。”晨把戒指缓慢的套入锦熙左手的中指上。
尺寸刚刚好,锦熙试着拔动一下,可是戒指却未动分毫,霸道的就好像在申明你是我的一样。
“你别想着拿下来哦,很难拿下来的。”勾起的嘴角,明明笑容很温暖,可是锦熙却感到了那份温柔中的霸道。
私家车开进了云林深处,晨帮锦熙把行李箱拿到了别墅里,拥抱后念念不舍的和晨招手道别。
看着晨回头走进黑色加长的轿车里,锦熙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你想听音乐我就是CD,你想看电视,我就是遥控器;你想摘星星,我就是楼梯;你想去南极,我就是直升飞机;你想要风度,我就是风衣;你想交朋友,我就是传呼机;你想要鲜花,我就是快递;你还不满意,我给你当007。无所不能变来变去,没有谁有我这样的魔力,上天入地威力无比,但是你得相信我的超级仙力,无所不能变来变去,这样帅哥真是不容易,犹犹豫豫别瞪眼睛,干脆开始放下架子,让我明天,追到你……”
听到这个声音还有悠扬的吉他声,锦熙不会听错的,这个是郁墨沉的声音。
从阳台上探出头,带着鸭舌帽,白色衬衣,牛仔裤,帆布鞋,抱着电吉他,这副打扮,她记得以前郁墨沉也曾这么追过季悠扬。
唱着的歌曲是我为歌狂里的《无所不能》,她记得这首歌是他们喜欢的,她推荐的表白歌,一瞬间的错愕变成厌恶。
看着锦熙从阳台走出来,郁墨沉两手做喇叭状道:“小熙,做我女朋友好吗?”
锦熙立刻转头进入别墅里,郁墨沉却激动的以为锦熙同意了要下楼。
可是锦熙却拿了浇花的喷头直接往下淋去,郁墨沉从头淋到脚,彻彻底底成为了落汤鸡。
关掉水管,锦熙把花洒放在一边,就进入房间里去。
“断了的弦再怎么连,我的感觉你已听不见,你的转变像断掉的弦,再怎么接音都不对,你的改变我能够分辨,我沉默你的话也不多,我们之间少了什么不说,哎哟,微笑后表情终于有点难过。问你决定了再走。”
可是声音还在响起,郁墨沉还是在固执的唱,这首《断了的弦》是郁墨沉喜欢上季悠扬的时候,她反反复复弹这首歌,眼泪打湿了琴弦。
她靠着墙壁,所有的回忆似乎翻搅而来,那种难过似乎又从心底传到脑海,回忆的苦涩蔓延到身体周围,眼里涩得生疼。
“我突然释怀地笑,笑声盘旋半山腰,随风在飘摇啊摇,来到你的面前绕,你泪水往下的掉说会记住我的好,我也弯起了嘴角笑,你的美已经给了谁,追了又追我要不回,我了解离开树的叶,属于地上的世界凋谢,断了的弦再弹一遍,我的世界你不在里面,我的指尖已经弹出茧,还是无法留你在我身边。”
可是又很释然的笑,因为要喜欢早就喜欢上了,何必等那么久等不到回应,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次,锦熙问郁墨沉,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怎样?那次郁墨沉泪水往下掉,说他会一直记得她的好。
那次,锦熙也弯起了嘴角笑,因为他的好,已经不属于她了,属于郁墨沉了,以后她的美也属于别人了。
从房间里拿出那把郁墨沉送给她的木吉他,已经染了不少的灰尘,郁墨沉在楼下垂着头,似乎有眼泪砸到地面上。
锦熙从楼上抛下那把木吉他,在郁墨沉身旁发出沉重的响声,吉他的弦上清楚的断了一根。
那次,郁墨沉说喜欢上季悠扬的时候,锦熙一遍又一遍的弹着《断了的弦》,最后一次,郁墨沉开心的说他追到了季悠扬的时候,那把吉他的琴弦断了。
锦熙看着自己的手指,还留着弹吉他留下来的薄茧,只是最后她还是没留住。
看着那把断弦的吉他,郁墨沉手里的琴声戛然而止,手里清清楚楚的握着那根断掉的弦。
郁墨沉抬起头,眼里红红的一片,可是却异常坚定:“小熙,琴弦断了可以接上,琴坏了,我可以修好,我不会放弃。”
他蹲下身捡起那把已经有了裂痕的木吉他抱在怀里,勉强的勾起嘴角,转身离开。
锦熙忍不住蹲下身,眼泪从手心里流了出来,眼前的阳光似乎被遮挡住了。
有一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她哭得像一个孩子,晨安抚着她,缓和她的情绪。
“都过去了。”温柔的指腹替她一一抹去那些眼泪,难过过后,心里是无限的平静,锦熙觉得阳光那么温暖。
当锦熙还在梦乡里的时候,有个人从背后把她搂在怀里,脸庞蹭着她的发丝,轻轻吸了吸鼻子,薄荷味道让她那么迷恋。
勾起嘴道:“一大早扰人清梦,小心我起床气来了。”
“我一夜都没睡好,你却睡这么安心。”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声音,却带着点埋怨的味道。
锦熙无奈的揉着额头起身道:“哎,我起床了。”
可是一起身却被晨拉到怀里,紧贴着她的面颊,吐着热气道:“早安吻呢?”
“我还没刷牙呢。”
“没关系,我不介意。”
锦熙更是无奈道:“先让我刷个牙好吧。”
浴室里,锦熙一边挤着牙膏,晨却从身后抱住她,无视身后的人,依旧刷着牙。
可是身后的人似乎特别不老实的撩起她的头发,亲吻在她的后颈上,还伸出舌头撩拨着,锦熙差点把刷牙水吞进去,立刻吐出来,擦擦嘴角,快速洁面。
毛巾刚放上架上,锦熙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晨抱在,吻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疼爱。
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后,似乎整个人化身成狼,猛得捕捉到她的双唇,锦熙顺势也搂住晨的脖子迎接而上。
唇舌火热的纠缠后,锦熙身体发软得紧,晨可真是会举一反三啊,这吻技真是熟练的发紧,顺着唇向下,晨吻在脖子上,她也顺势昂起了头。
宽松的睡衣似乎被剥落而下,晨吸住她粉红的樱桃,一瞬间立刻酥麻了全身,一股热流从下而上,这样下去可真不行,锦熙立刻魂归原位,轻轻推开晨,背过身。
“我要换礼服了,你也换下吧。”背着晨换上半肩的水粉色礼服,晨的是粉色衬衣配黑色条纹领带和西装裤。
锦熙的面色还染着红晕,虽然是第一次当着面换衣服,可是一点也不介意晨看到,晨也是自然的在锦熙面前换下衣服。
看着那挺立的部位,锦熙还是忍不住更加红了脸庞,看来接吻也不能太激烈啊,别说她受不了,晨更是煎熬。
发型似乎不用她亲自来做造型了,晨已经定好型了,锦熙拿过自然肤色的遮瑕霜为晨抹上,在鼻侧打下高光,让鼻子显得更挺立,这样就差不多了,画太多也会显得太粉面,晨不喜欢,锦熙更不喜欢。
锦熙把自己头发全部盘起来,带上一个小巧的公主冠,她觉得既然是伴娘就不能比新娘耀眼,粉色就好了,皇冠的话带最小的公主冠就好了,妆容也淡点。
可是到了挑高跟鞋的时候,锦熙很是郁闷,为什么鞋跟都那么高,还那么细。
“不用穿那么高,平底鞋也没关系。”晨挑了一双平底的白色给锦熙。
锦熙摇了摇头道:“礼服不配高跟鞋效果会差很多的。”
“那这双好了。”晨挑了一双同色的厚底圆头的坡跟鞋,后面还用丝带系成蝴蝶结的形状。
锦熙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双鞋是这些鞋子里面跟不高的,唯一一双坡跟的,和其他性感,成熟的鞋子不一样,粉嫩的很,可是却是她最喜欢的。
明明最喜欢可爱的东西,想做公主,可是总是告诉自己,要学着成熟,不能有小女生的举动,没有人会把自己当成公主,就存一颗女王的心。
可是她不想在晨的面前掩藏自己,终究还是笑着说道:“嗯。”然后穿上那双自己最喜欢这双,至少她是他的公主。
结婚地点是选在租借的私人花园里,看着手里请柬的地点,锦熙越发觉得这个新娘和苏惠阿姨联系在一起,因为苏阿姨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点。
当车子开在目的地的时候,请来的人并不是很多,甚至还能看到新郎新娘的身影,这个身形,似乎和记忆里那个可以彻底的重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