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库拉冷声道,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不是说萨洛只是个毛头小子吗?这家伙怎么看上去这么淡定,别说小孩子了,一般罪犯来这里还不是吓得六神无主,他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该死,到底怎么回事啊!”库拉感到一阵烦躁,事情不在她的掌控范围,这让她万分不爽。
“最主要的是!刚才那个主教礼是什么意思啊!”库拉在心底里咆哮。
众人也都用惊疑的目光打量着萨洛,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来,遗憾的是除了这一身绿色的旅行装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越是看不出来,越是觉得有什么;越是觉得有什么,越是觉得对方隐藏得深;越是觉得隐藏得深,越是觉得对方深不可测……一时间众人思绪纷飞。
无言的欺骗,最让人深信不疑。
“你到底是谁?”库拉的声音没了之前的随意。
见库拉并没有给自己应有的礼数,萨洛仿佛是个受到无礼待遇的主教,他愤怒中带着不屑地嗤笑道:“我?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并且转过身,不去看库拉。从刚才那副仁爱的主教模样一下子变得倨傲,转变之快让人咋舌。若是换个人这么说,估计下场就是拖出去宰了,然而此时萨洛说出来,却是收到了奇效。
主教对下人就应该这么傲慢才对。众人心中又闪过一道想法。
“你要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哼,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你不是诡灵还是谁?”库拉对着萨洛说道,眼神又锐利了三分。然而萨洛依旧不避不闪地迎上了她的目光,甚至把脸凑了过去,挨着她的耳朵说道:“我是教廷的隐主教。”声音飘荡,传遍了安静下来的会场的每个角落,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隐主教?”众人都是一阵惊疑,都没有听说过圣光殿堂有过这样的主教职位,然而这隐字却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刚才那个主教礼,让众人的思想插上了翅膀。一时间众人根据自己的想象力,纷纷展开脑补。越是想,越是觉得萨洛让人看不透,似乎此兽真的不是诡灵萨洛。
谎言越是玄乎,人们便越是深信不疑。
“隐主教?堂堂主教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而且为什么要用这么蠢的方法被抓进来呢?”
“哼,愚蠢的凡人。”萨洛把头一甩,似乎不屑解释一般,透露出高高在上的主教般的高傲:“教皇大人动用预言术告诉我,在此处有我的机缘,可以助我突破,若是我大张旗鼓地来,反而坏了机缘。”
“你……你可有证据?”库拉此时开始有些不安,色厉内荏地说道。主教的名号对她来说太有压力了,库拉虽然和主教有过接触,但是对这些教廷的人却一直怀着一种敬仰的心情,也一直认为主教都是神神秘秘的。
基于这一层原因,主教对库拉来说本就蒙上了一层薄雾,而隐主教这三个字使得主教的形象完全被浓雾覆盖,她不敢赌,万一真的是主教,库拉10条命都不够偿的!
“证据?哼,我为什么要证明?”萨洛耸了耸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出门就带了这个东西,你叫我怎么证明,还是你有胆子叫我把教廷的人带来,让他们来认我,哼!我是教皇直属的隐主教,自然只有教皇认识我,你的意思是要教皇纡尊降贵至此不成?”萨洛越说越严厉,眼神也很配合地装出一副含怒的样子。
“不敢……”绣着天使翅膀的空间袋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库拉完完全全地信了,“请跟我来。”
训话自然是不能进行了,库拉转身,宣布解散,众人都被押着送入了牢房里。
萨洛一路上环视四周,监狱不似鸟雪镇那样阴暗,而是被魔法灯环绕着,周围不断有魔法符文闪现,监狱里被布下了层层禁制,萨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被压制到了3级魔法师的水平,中阶窍穴的魔力上限减少了不少,沟通元素的速度似乎也小了,估计没有龙族的部分天赋,会被削弱的更惨。
“因为多关押战俘的缘故,军队中魔法斗气比较盛行,因此设下的禁制对于元素的压制很大,对元气和精神力的压制就不乐观了。”
“这里是食堂,布下的禁制是削弱魔法、斗气。”
“这里是兵器室,犯人随时可以来挑武器,布下的禁制是无法使用魔法、斗气。”
“这里是……”库拉不断地介绍着。
“所有的地方都设下了无法对典狱长和狱卒出手的禁制,然后这里是角斗场,不设禁制。那里是处刑室,布下了各种禁制。这走廊只布置了削弱禁制。牢房的禁制是攻击数值达到上限就会破坏的魔法门,当然,就算是动用精神力的奥术师和东玄高手,也是很难打破的。在这里只要杀死自己的狱友,再杀掉对面监狱的人类一名就可以出狱,对面的监狱也是这个规则对吧?”萨洛毫不留情地打断库拉的对话,瞥了她一眼,道。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
“没什么,刚才发动了一下预知术罢了。”萨洛轻描淡写地忽悠道。
将牢房逛了一遍,发现了一处新建的房间,在露比的纸上却没有记载,萨洛暗暗将此处记下了。之后萨洛随机选择了一个牢房走进去。
随着萨洛的进入,周围的禁制开启,仿佛扫描一遍,将萨洛记录下来,这样萨洛也就不得不遵守这里的规矩了。这些禁制将这里布置成类似神域一样的地方,将世界的一些规则在一定范围改写了。
“大人,这样就行了吗?”库拉显得有些踌躇,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大人为什么看起来只有低阶法师的水平?大人似乎没有一般主教所有的圣痕之力啊。”
“嗯,这是有原因的……还有啊,本主教心情好,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吧。”萨洛强忍住笑意,说道。
让自己的敌对势力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的,萨洛心中已经快笑疯了,一句话,谁爽过谁知道。
“不敢不敢,草民不过一个小小典狱长,不配知道大人的……”
“其实我就是萨洛,诡灵萨洛!自然是低级法师的水平喽!”萨洛抵着魔法大门,眉目包含狡诈的笑。
“诡……”典狱长正准备将自己搜肠刮肚找出来的所有赞美词都一股脑地抛出来赞美眼前所谓隐主教的名字,然而,然而!他哪里是什么主教,眼前的狐人就是诡灵萨洛!
******他竟然就是诡灵萨洛啊!
“呃啊!混蛋,你这白毛畜生!老娘要撕烂你的嘴,啊!我要把你抽筋剥皮!”库拉状若癫狂地冲向萨洛,然而萨洛依旧是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不避不闪。
“砰!”库拉的身体撞在牢房大门上,触动了禁制,被狠狠弹飞,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笨蛋啊,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禁制不是你布置的,而且你不能修改这些禁制?唉,好好记住喽,所有人不得对牢房内的犯人出手,除了犯人的狱友。还有啊,所有犯人无论犯什么错误,典狱长都只能惩罚其一天,第二天不得无端伤害犯人。所以啊,我就在这里待一天,你明天可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了。啧啧,多好的禁制啊,谁布置的,太人性化了。”
“你——你!”库拉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还有,你真以为我被禁制压制了,你难道没想过,既然我不是主教,我怎么会对监狱的禁制了解得如此清楚?告诉你吧,我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预言术这种东西,早就会了,而且我还会诅咒术,其实想取你性命犹如探囊取物,这里我也是想走就走,不过是我心情好,想在这里住几天罢了。”萨洛对着库拉微微一笑,“你也大可找人围攻我试试,就看教廷怕不怕这是个陷阱!”
经过多次的忽悠,萨洛的骗术近乎炉火纯青,有时候稍稍辅以狐族的魅惑技能……啧啧,萨洛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当影帝。
“什么?你竟然会预言术,诅咒术这……”库拉神情一怔。
“噗!”这回萨洛是彻底憋不住了,直接笑瘫在草垛上,“不是吧?你这二货女人还真信啊,天哪,你的智力正常吗?还是你们人类就这点智力水平?哈哈哈,你竟然又信了。”
“啊——诡灵萨洛!你给我等着,别让老娘逮到,看我到时候不虐死你!哼,新人都要饿三天,这三天你好自为之吧。”气急攻心的库拉撂下一句狠话,气冲冲地离开了——无奈,库拉真的没法拿萨洛怎么样。
“嘿嘿,饿三天换来典狱长大人的智力调查资料,不亏啊。典狱长记得接受治疗啊,不然智力可要拖人后腿啦!”萨洛故意一脸傻气地叫嚣一声,又换来典狱长脚下一个趔趄。
“砰!”一柄小刀朝萨洛飞来,被禁制弹得远远的,随即禁制上闪现出一行数字:
250/300000!
“呼,真爽。”萨洛擦了擦额头冒出的一层汗,感叹自己的演技真是到家,居然真的骗过了典狱长,想起典狱长听到自己名字后那一脸****了一般的表情,萨洛心中就暗暗发笑。
萨洛为什么会主教礼节?很简单,烛柳之前遇到红衣主教时,主教们就向烛柳行了礼,而念白无聊间就记下了,并且在于萨洛相处时作为话题和萨洛聊了聊,本着来日方长,自己迟早要向教廷算账的打算,萨洛就记下了礼节的姿势,有备无患。
等库拉走后,萨洛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沉思着。“很奇怪,刚才一紧张,有些慌言并不完美,漏洞不少,为什么这家伙就信了呢?如果我是她,我绝对不会被搬出来的教皇吓住,而且隐主教,这么烂的谎言竟然也信。这么看来,其中一定有问题。”
“疑问!那么假设,如果库拉对教廷不了解,我自称主教,却无法证明,那么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态,应该也是一万个不相信才对……”
“如果她就是教廷的人,我的谎言不是完全站不住脚吗?”
“别告诉我真有隐主教存在,而且库拉有所耳闻,所以她就信了我的话……”
“唉,不想了,脑袋都疼了!”萨洛摇了摇尾巴,把问题抛到脑后。
“那么,来看一下我的狱友吧,嗯,就你一只兽吗?”萨洛发动气感术,将牢房里里外外探索了一下,没有人隐身,只有萨洛面前这只兔人。
“你……你……呜,你不要过来……”奚零握着一把钝钝的匕首,双爪不断颤抖着,随着萨洛的靠近,两条脚也不断打颤。
“啊?为什么啊?”萨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兔子。明明是一脸害怕,却强自镇定地堵在萨洛面前,身上也只穿了一条裤衩,不知囚服何处去了。
不知道是萨洛的声音大了点还是怎么了,奚零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最后干脆眼睛一闭,握着匕首朝萨洛刺来。然而没有跑几步,在萨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兔人左足绊了自己右足一下,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刚站起来,晃荡一声,奚零的爪抖得太厉害持不住匕首,掉落在地,随后奚零仿佛是经历了万米长跑,浑身脱力那样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充满了恐惧,如今已经盈满了眼泪,仿佛随时会流出来一样,两只爪抱着脑袋喊道:“呜,不……不要杀我……”
“喂,你这唱的是哪出啊?我可没说要杀你啊。”萨洛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无语地看着前面的兔人。
“不要哭啦,我叫萨洛,你叫什么名字?”萨洛坐在兔人旁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呜……我叫……奚零。”奚零被萨洛一碰,仿佛是被针扎了一样,浑身一颤,两只长耳呼地竖了起来。
眼前的兔人一身微微发红的白色毛发,两只又宽又长的耳朵向上翘着。因为是微微发红的毛色,所以那一头的白发比起萨洛来还要显眼。一双玫瑰红的双眼仿佛是封存着沾血玫瑰的琉璃,让人不自觉地想靠近他更仔细地欣赏他的双眼。兔人普遍身材短小,看样子奚零站起来也就一米六的高度,比起萨洛如今接近一米八的身材完全差了一截,就像个小弟弟一样。
萨洛走近了才发现奚零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各种各样的草药的味道。萨洛不禁问道:“奚零你是药师?你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会犯案的人吧?怎么进来的啊,嗯?”
“呜——”奚零此刻再也忍不住,也不管之前还对萨洛怕得要死,径自扑到萨洛怀里哭了起来,“毫无理由地……就抓我们来,师……师父还被他们……杀了……呜呜。”
“唉……别哭,别哭……”一找到宣泄口,奚零便止不住的哭起来,萨洛只好把肩膀借给他,不断抚摸着他的背,希望能安抚他不安的心。然而萨洛自己的眼神却是越发冰冷。